第69章 ：阴毒（上）
第69章：阴毒（上）
“哦？照娘娘这么说，娘娘确实也练制了这么一种阴邪的灵蛊了？”良妃笑言，瞥了周围惊得哑然失语的众妃嫔一眼。
夏蔺欢皱眉，“阴邪？血灵蛊是圣女天生拥有，并非练制的邪蛊，它并不会害人……”
良妃陡然打断了夏蔺欢的话，高声问道，“娘娘只需告诉臣妾，皇上有没有中此蛊？”
此话一出，殿中人皆屏了呼吸，齐刷刷望向端坐于上位夏蔺欢。
已经无需她的回答，若不是她使用了此阴邪之蛊，皇上又岂会对她的数月专宠？
原来皇后娘娘的位子，是她夏蔺欢蛊惑了皇上才得来的！
“娘娘为何不回答？”良妃虽跪在殿前，却以凤眸双眸凌视着高坐与御侧的夏蔺欢，将她眼中的慌乱尽收眼底。
夏蔺欢并不惧怕良妃的威逼，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若说皇上中了此蛊，想必良妃定会断言自己迷惑皇上，岂会轻易放过自己。
若说皇上没有中蛊，殿下众人又岂会相信皇上对自己的宠爱是出自皇上的真心呢？
就算解释皇上此时灵蛊已解，殿下之人又有谁会相信呢？
正犹疑彷徨之际，皇上轻握着她的手，骤然开口道，“不知在良妃的眼中，朕如那凡夫俗子一般，连个小小的血灵蛊也低挡不住吗？”
皇上话语清淡，殿下众人却听出了狠戾之意，不禁身子瑟瑟而抖。
良妃被皇上垂视着，心下已是大乱，全无刚才对夏蔺欢盛气凌人之势，垂首跪坐在殿前，余光不停瞥向殿外。
殿外身影微动，众人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便听得太监一声高呼，“太后娘娘驾到。”
良妃轻吁了一口气，与兰贵妃对视一眼，随着众妃嫔见礼，面上得意之势渐起。
皇上携着夏蔺欢上前搀了太后，关切道，“母后身子不适受不得风，怎么出宫了？”
“哀家在慈安宫呆得久了，听闻欢瑾宫很是热闹，便过来瞧瞧。”太后说完轻瞥了夏蔺欢一眼，冷冷笑道，“蔺欢如今已是皇后之尊，哀家想见上一面也是颇难了。”
皇上将太后搀了进来，笑解释道，“母后莫要怪罪，蔺欢大病初愈，是朕恐她太过劳累，不允她四处走动。”
太后轻笑一声，“哀家不过责问一句，皇上便如此紧张，倒是与平常性子颇为不同。”
皇上闻言，微皱了眉头，夏蔺欢忙屈身道，“是臣妾逾了规矩，醒来后未及时向母后请安，请母后责罚。”
“责罚？”太后嗤笑一句，“如今皇后乃皇上心尖上的人，哀家敢责罚你吗？”
夏蔺欢感觉太后似是来者不善，心知言多亦是有失，便住了口，垂眸不再多言。
皇上搀着太后坐在上位，道，“母后，蔺欢是个坦率性子，鲜受宫中规矩管束，若是言语有失，也请母后见谅。”
太后面上尽是不悦之色，“皇后乃后宫典范，未向哀家请安事小，可若丢了老祖宗的规矩事大！日后皇后可是要执掌六宫之人，若不率身垂范，如何让六宫臣服？皇上，皇后既然自请责罚，哀家若再不小惩大诫，岂不是乱了宫中规矩？”
夏蔺欢见皇上面色微凝，渐渐有了寒意，忙垂首跪在太后身前，“臣妾身子已愈数日，却未按着宫中规矩晨昏定省，是臣妾失仪。臣妾愿意接受惩罚。”
太后扬眉而笑，“好，知错能改，哀家就喜欢……”
太后笑意犹在脸上，夏蔺欢已教皇上一把揽起，搂在了身侧，冷然道，“母后，朕说过，是朕允许皇后免了此仪。若是母后执意要追究，便怪罪到朕的身上吧。”
太后定定地看着皇上，怒色如残卷云涌而起，“皇上，皇后失仪有失国之本，你如此执意相护，将我南楚国本置于何处？”
皇上面色骤冷，沉声怒道，“母后今日来，便是为了追责朕的皇后吗？今日朕就告诉母后，有朕在，任谁也不得指责皇后的不是！”
太后怔了一瞬，尔后仰天大笑道，“先帝，你瞧瞧你的儿子，如今为了一个邪术缠身的妖女，如何对待他的亲生母后？”
皇上搂着夏蔺欢的手紧了紧，凝神望向太后，道，“母后若不是为有心人所利用，也不至于做出这等糊涂事。”
“什么？糊涂？你说哀家糊涂？”太后似乎受了天大的刺激，愤怒得猛拍了桌几，愤然起了身，“皇上，哀家看糊涂的人是你！若不是你受了夏蔺欢的蛊惑，岂会如此对待哀家？说出如此不孝之言？”
皇上一拂袖，重重开口，“朕再说一遍，朕并未受什么蛊，朕的皇后也并非邪女！母后若再对皇后言语侵辱，休怪朕……”
皇上一叹气，未将口中的话说出，可他此番言行，已完全激怒了太后。
殿下诸妃嫔见皇上与太后剑拔弩张，皆是又惊又俱，皇上对太后向来尊恭有余，如今竟真为了那有妖女之嫌的夏蔺欢与亲生母后翻了脸，想来那血灵蛊确实厉害之极。众妃嫔自觉跪在殿侧，屏息噤声，面面相觑，生怕被皇上和太后的怒火牵连，又不愿错过这场因皇后而起的争执。
太后已被皇上言行气得身子不住颤抖，她轻抬玉指，直直指向夏蔺欢，咬牙道，“来人呐，替哀家拿下这妖女！”
言毕，即刻有一队禁卫快步而入，一些胆小的妃嫔未见过这等场面，惊呼出了声，跌坐在了殿侧。
禁卫队手持刀入殿，见太后直言皇后为妖女，而皇上却紧紧搂着皇后，这让一向英勇果敢的警卫队慌了神，一时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还愣在那做什么？还不赶紧将那妖女夏蔺欢拿下！”
太后怒喝之下，有两名禁卫壮着胆子走了过来，恭声道，“皇上……”
皇上轻睨了他二人一眼，眸中寒意如霜，那走过来的两名禁卫心下大俱，不自觉退了两步。
皇上盛怒，低吼一声，“滚！”
皇上身前的禁卫吓得身子抖得像个筛子，赶紧退到了殿口。
太后见状，快步走向皇上身前，皱眉问他，“皇上打算一辈子都搂着她？连朝廷都不要了吗？”
皇上斜瞥了殿下跪着的妃嫔一眼，咬牙道，“母后如此灼灼逼人，究竟是受何人挑弄？”
“哀家从未受过何人挑拨！”太后凤眸直指夏蔺，“皇上如此袒护她，究竟是担心哀家被人挑弄，还是担心这夏蔺欢失了灵蛊，露了真面目？”
太后和皇上剑拔弩张，甚是少见，殿下众人早已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多喘，只期盼着莫要被他们的怒气殃及。
夏蔺欢凝眉望向皇上，太后与皇上向来母慈子孝，如今太后咄咄相逼，无非是因为自己。
若是因为自己，而伤了太后与皇上的和气，倒真成了南楚的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