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屑（中）
第63章：不屑（中）
“哀家知道你的一片孝意，只是如今你姨夫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不是皇上圣明，牵扯的何止是他赵季这十几口人呢？”太后望向良妃，“这些道理，哀家相信就算不说，你也是懂的。”
“姑母！”良妃哭泣着跪在太后身前，“姑母，姨夫狂妄自大，以下犯上，是姨夫做错了，芷良平日里是与姨夫偶有联系，可姨夫刺杀皇上一事，这与芷良并无任何干系呀！”
太后缓缓起身，轻扶起跪在身前的良妃，抚着她的手轻叹道，“芷良，哀家相信你不是那糊涂的人，事情过了这么久，皇上也未见对你有何处置，哀家估计皇上也是相信你的。”
“可是姑母，皇上对芷良避而不见，自姨夫事发之日起，芷良便再未见过皇上了！皇上虽未因姨夫之事处置芷良，可在芷良的芷澧宫，已经变成了冷宫了……”良妃眼中的泪不断滚落，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伤心哀怨。
太后轻轻皱眉，沉吟了片刻，问她，“皇上……可有去过兰芙宫？”
良妃想了想，道，“似乎……也未去过。”
太后轻笑道，“芷良，是你多虑了，皇上自那夏蔺欢晋升以来，本就对你姐妹多有怠慢，你又何必犹疑皇上因你姨夫一事多有怪罪呢？”
良妃垂眸望向殿前阳光洒下的一片斑驳光影，黯然道，“姑母，芷良虽无兰姐姐般心思细腻，可对于后宫女子来说，有些事情却是生生能感受到的。这些日子皇上虽未迁怒芷良，可是对芷良来说，却是比责罚更难受。”
太后看了良妃一会，无奈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你也只能安分守在你芷澧宫，等待皇上将此事淡忘，再做打算了。”
良妃眸中闪着一丝不甘心，她苦笑一声道，“姑母，若是没有那夏蔺欢，或许还能安心等候皇上再次想起芷良的好，如今皇上眼中只有她一人，更是不顾姑母的反对，下旨将其册封为后，姑母，皇上与夏蔺欢相识不过数月，难道您不觉得……她一个小小御女在数月内晋升为皇后，会不会太快了些吗？姑母难道没有怀疑过这其中的因由吗？”
太后闻言微怔，夏蔺欢与皇上见面以来，便专宠于后宫，自此恩宠从未间断过。短短数月一个身世不明的御女晋升为妃，专宠数月，这在南楚历代皇帝以来，也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如今皇上已知晓夏蔺欢乃静妃侄女，静妃给皇上下毒带来的伤害，皇上怎么可能会忘记？可即便是如此，他却仍要将静妃的侄女立为皇后，如此细细想来，期间似乎……确实有些不太寻常。
“姑母，芷良曾听说过一个传言……”良妃看向太后，似乎欲言又止，“……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与皇上龙体有关，芷良不敢妄言。”
太后听闻与皇上龙体有关系，眸色瞬变，沉声道，“你听到了什么传闻？说。”
良妃侧眸望环顾太后身周，太后即刻会意，看了邯嬷嬷一眼，“你们都下去吧。”
见众宫婢都退了下去，良妃才凑向太后身侧，缓声道，“姑母可还记得……萨满法师所言？”
太后闻言，骤怒道，“萨满法师妖言惑众，竟然说我南楚后宫有妖邪，惹得皇上盛怒，你竟还敢提他？”
良妃垂了头，侧眸道，“姑母恕罪，芷良提起萨满法师之事，也是因此事事关重大，不敢有所隐瞒。”
太后闻言，敛了神色，静静地目注着她，等她将话说完。
芷良见太后有意听下去，忙接口道，“姑母，萨满法师事后确实告知芷良，他确实误判后宫妖邪之事，可那夏蔺欢也并非清白的。”
太后轻挑了眉，看她，“说下去。”
“如今众人皆知夏蔺欢乃静妃侄女，雁雀谷门主之女，可是……姑母可知夏蔺欢乃医族圣女之身。”良妃目注着太后，打量着她的神色。
“……圣女？此话当真？”太后闻言身子一震，发髻上的凤头金钗微颤，手一时僵在榻侧，眸子紧紧盯着良妃。
良妃瞥向太后惊诧的神色，原来太后并不知夏蔺欢是医族圣女？听闻夏蔺欢是邯嬷嬷秘密安排入宫的，想必自是太后授意。
“姑母可还记得那日在欢瑾宫前，萨满法师曾用利器刺向夏蔺欢，但并未成功。萨满法师告诉芷良，他亲眼所见夏蔺欢被雀灵所护。”良妃望着太后略显慌乱的神色，掩下心中暗喜，接着道，“众所周知，雀灵乃医族的守护神，萨满法师亲见雀灵现身守护夏蔺欢，法师便断定她夏蔺欢乃医族圣女！后经芷良派人调查，原来夏蔺欢的母亲是医族一脉，后嫁给雁雀谷门主，离开了医族。”
“夏蔺欢竟然是……医族圣女？”太后苦笑，她费劲心机抓来的雁雀谷门主之女，竟然是圣女？圣女乃医族一脉相传的灵医女，其血药灵奇珍，并能种下血灵蛊，如若她真是圣女，那么皇上如此专宠夏蔺欢，也是情有可原了。
“姑母，萨满法师告诉芷良，圣女之血天生的带有一种血灵蛊，这种蛊一旦被中下，男人便对女人死心塌地，眼中再看不见其他女子，更会如着了魔一般，只想与圣女在一起。”良妃蹙眉望向太后，“姑母，您难道不认为……皇上对夏蔺欢便如着了魔一般吗？到如今连姑母您的话都不听了，皇上难道还不是中蛊了吗？此等阴邪之法，岂能容其乱了皇上的心智，控制皇上的意识？”
太后面上惊色犹存，良妃又跪在了身前，啜泣道，“姑母，夏蔺欢乃圣女之身，不仅向皇上种下灵蛊，蛊惑皇上心智，让皇上专宠于她，芷良还担心，如此女子，拥有诡异难测的功法，不仅影响皇上龙体，更会对皇上和姑母您不利呀！姑母，医族圣女高深莫测，我们对其知之甚少，更不知道她还有何种灵力和法力，您是后宫之主，请您做主，趁夏蔺欢还未入宫，定要为了后宫的清净，拿出法子来了……”
太后沉吟片刻，缓声道，“圣医女为我南楚皇后，并无先例，只怕其身份特殊，会引起……宗族不满。”
良妃闻言，眸色瞬亮，“姑母，皇上亲下了圣旨立夏蔺欢为后，可那夏蔺欢自恃清高，竟未随即入宫，可见其对皇上并无忠君之心，姑母何不趁其还未入宫，废了夏蔺欢皇后的身份呢？”
太后望向良妃，厉声道，“废？皇上如今一门心思要立其为后，哀家若旋即废后，岂不是让皇上误以为哀家要与皇上两立？”
“芷良并无此意，芷良只是想为姑母想个法子……”良妃见太后面色不悦，自知太后不愿开罪了皇上，忙解释一番，遂又提议道，“或许此事……不需太后娘娘亲自动手，她夏蔺欢拖延着不愿入宫，若是她在宫外遇上了什么意外，便是她自个儿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