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请脉
第44章：请脉
楚心颜好不容易寻着了机会回了欢瑾宫，试探了夏蔺欢好几次也未见她的踪影，不知她究竟发生了何事。
“娘娘，李太医奉皇上之命来请脉。”画扇捧着一蝶青果，笑盈盈道。
楚心颜无声地叹了口气，这皇上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她不过几个喷嚏，竟连着四五天让太医来请脉。
望着年迈的李太医蹒跚着步子走来，楚心颜不免有些不忍心，她起身迎上前道，“李太医，我风寒早就好了，您年级这么大了，不需再特地赶过来了！”
李太医是太医院资历最高的太医，平日里只为太后和皇上看病，而今皇上亲下了旨意要他替欢嫔诊治，且要亲自向皇上回禀欢嫔的情况。
其实……不过一个疑似风寒之症而已。
连病都称不上，只是个疑似，竟让太医院镇院之宝亲自前往，连楚心颜自己都觉得罪过。
“欢嫔娘娘，微臣既然来了，请个平安脉也好。”李太医鲜少见着后宫妃嫔如此谦逊有理，以往哪一个妃嫔不是抢着让自己多望她们宫中跑，以显示皇上对其恩宠，像欢嫔这种生怕他累着了的后宫妃嫔，他倒是头一回见，不免多看了她一眼。
楚心颜对他回以微笑，伸出手给他诊脉，静静地看着他额头沟壑般的皱纹，尽是岁月风霜的痕迹。
忽然想到什么，楚心颜凝神问道，“李太医可知凛霜毒？”
李太医闻言，脸上神色虽未变，诊脉的手却微微一僵，良久，李太医将诊脉结束，才缓缓道，“凛霜毒出自雁山，不知欢嫔娘娘从何处得知此毒？”
楚心颜打量着他的神色，不动声色道，“太后娘娘与我提起过此事。”
李太医敛了神色，上前一步，低声道，“欢嫔娘娘，此事在宫中，乃至朝堂之上皆为禁忌，娘娘切莫过多与人提起，既然太后娘娘告知了您，想必您也知道皇上了事了。”
楚心颜凝眉道，“我亲眼见过皇上凛霜毒发作，所以……想请问李太医，凛霜毒如何能解？”
李太医面有难色，沉吟了片刻，才道，“欢嫔娘娘，凛霜毒乃出自雁山雁雀谷之独门秘毒，若想要解毒之法，只能求取雁雀谷门主，可自先皇宠妃惠妃薨逝的那年起，再无人能寻得雁雀谷的入口，更惶谈面见雁雀谷门主了。”
楚心颜望向李太医，低声道，“那皇上中毒的这些年喝的血，有何特别之处？”
“太后娘娘竟将血药之事也告知了娘娘？”李太医面有诧异之色，“想必关于凛霜毒的事，娘娘知道的不比微臣少了。”
楚心颜恳声道，“李太医，我只想为皇上解毒。”
“微臣相信欢嫔娘娘，也感谢娘娘对微臣的信任。”李太医细看了楚心颜一眼，慎重道，“血药乃太后娘娘为皇上寻得了雁雀谷一脉作为血药引，经微臣配以多味名贵药物制成的血药，但终只能对此毒起到暂缓效用，难以治本。至于血药引来至何处，出自何人，微臣一无所知。”
楚心颜心下暗叹，原来夏蔺欢出自雁雀谷？
只是她如何入的宫？且为何会失忆？
看李太医说话诚恳，定不会欺瞒，想来关于这些问题，也只有太后才知道吧。
楚心颜想了想，凝神道，“李太医，按照您的意思，若想要替皇上寻得解药，必定要找到雁雀谷门主？只有门主才知道凛霜毒的解法，对吗？”
“话虽不错……只是……”李太医抬头望向前方，微叹了口气道，“只是欢嫔娘娘，自皇上中毒的这几年来，太后娘娘从未间断过寻药，派出去的人加起来恐怕有上万人了，其中不乏武林高手，只是寻药的人从来都是无功而返，或者干脆下落不明，他们那么多人，连雁雀谷的入口都未寻到过，更别提找到雁雀谷门主了。”
楚心颜皱了皱眉，不知皇宫与雁雀谷究竟有何恩仇，竟因一个皇妃而避世不出？
想必其中定有些许恩怨情仇的故事吧！
李太医见她陷入深思，以为她是在担心皇上身子，忙解释道，“欢嫔娘娘也莫要着急，凛霜毒虽难解，但如今皇上有血药引维系着，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
楚心颜点点头，微微笑道，“李太医今日辛苦了，我的身子早已无恙，明日起您便不必再辛苦跑这一趟了！”
李太医立即起身拱手道，“欢嫔娘娘如此体恤微臣，微臣实乃惶恐。”
楚心颜含笑起身，“李太医无需多虑，今后我恐怕还有许多事要仰仗您的帮助呢。”
“微臣不过一个黄土半掩的大夫，实难堪娘娘所期望，若是身体病症方面的事，微臣或许能帮上些什么，至于其他……”李太医谦逊说完，犹豫了一会，微皱了眉头，轻道，“微臣心中确有一丝疑惑。”
楚心颜请他坐下来，“李太医请讲。”
李太医沉吟了一阵，忽然目光矍铄，“微臣怀疑娘娘也中了毒，只是娘娘未毒发，或许是因这毒还潜藏在体内。”
楚心颜有些诧异，中毒？前些日子兰贵妃下的毒已解，为何还会中毒？
难道这与……夏蔺欢意识失踪有关？
以往只要闭目凝神，轻唤几声便能将她的意识唤醒，可这一次，自她无意中恢复意识以来，她就再未见到过夏蔺欢的意识。
不禁蹙眉问道，“我中了什么毒？”
李太医眸光敛凝，道，“此毒非我南楚之物，像是出自……雁山之北，萨满族的迷离散。”
“迷离散？”楚心颜想了想，似乎曾在古医术上见过记载，此毒甚是神奇，唯萨满人能施，且此毒无影无形，中毒之人常常并不知自己已经中毒了。
萨满法师是良妃请来的，那岂不是……良妃下的毒？
李太医将迷离散细细解释了一番，却又犹疑道，“中此毒者，轻则意志弥散，恍恍惚惚，重则一睡不起，三魂七魄如入虚幻之境。微臣见娘娘神色并无异常，更无嗜睡恍惚的症状，可明明脉象上有那么一丝隐藏的毒象，微臣也是连着这几日请脉，才敢下这断定呐……”
楚心颜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夏蔺欢并不是失踪了，她……其实是中毒了！
她中了萨满法师的迷离散，意识已弥散或者昏睡过去了！
只是解这迷离散，却是要费上一番功夫。
“娘娘，您虽未毒发，可潜藏在体内的迷离散还是要解的。”李太医捻了捻颌下略微花白的短须，道，“微臣会为娘娘配上一副迷离散的解方，不过因解药伤身，娘娘需接着喝一月，才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