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妖邪
第42章：妖邪
太后想了想，“就将此女……”
“太后娘娘！”楚心颜抢在太后下断论之前，高声道，“我乃皇上亲封的欢嫔，若是非要治罪，也请皇上亲自治罪。”
“放肆！”良妃骤然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太后娘娘说话，岂容你插嘴？”
楚心颜抚着火辣辣的脸，瞪了良妃一眼，依旧朝太后跪道，“太后娘娘，我请求面见皇上，若是皇上说我是妖邪，我二话不说，任凭处置。”
“皇上被你迷得七荤八素，自然不会说你是妖邪了！”良妃讥诮地瞥了她一眼，望着她脸上火红的巴掌印，甚是愉悦。
楚心颜怒目回瞪着良妃，眼中尽是倔强不驯，“皇上乃真龙天子，岂是一介妖邪能障目的？良妃姐姐如是说，岂是小瞧了皇上？”
“你！”
良妃未曾想，众人皆指她为妖物，她竟无办法惧色，依旧一派镇静之色，眸中毫无半分妥协之意，实在是大为意外。而此刻又被她的话堵得梗了脖子，她不由忘记了仪容，憋红了脸，葇荑直直指向她，恨不得一把将这狐惑媚主的妖物给撕了！
“好了。”太后睨了良妃一眼，似有嗔怪之色，良妃自知自己失言又失态，便垂首退了一步，未再开口。
太后朝萨满法师一颔首，面上俱是敬重之色，询问道，“萨满法师，此女不甘伏法，自是妖邪未显身其不自知，不知法师可有法子让其妖邪现身，众人亲眼目睹，她便再无可辩之言了。”
“这并非难事。”萨满法师眉梢微扬，边向楚心颜走起，颇为自信道，“本尊亲自向太后娘娘证明。”
说着话，萨满法师自后腰处摸出一把弯刀匕首，拔刀之后，寒光咋现。
楚心颜望着朝越来越近的匕首，心下一阵哆嗦，步子不由望后退去。
“云嫔娘娘这是想去哪儿？”邯嬷嬷携着几名宫女挡住了楚心颜的退路，笑吟吟道，“萨满法师亲自替云嫔娘娘除了妖邪，娘娘也好早日回到皇上身边呀！”
楚心颜回头瞥了眼邯嬷嬷，望着她满是皱纹，皮笑肉不笑的脸，停驻了脚步。
环顾四周，这里所有人都幸灾乐祸地望着自己受罚，更有甚者等着看她被生吞活剐的惨像，竟毫无一人替她求情开脱。
原来这里所有人都想要夏蔺欢的命。
就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更得皇上的宠爱？
还是在她们的心中，根本容不得皇上身边有其他女子？
此刻的夏蔺欢，不过是比她们先行一步的路人甲？
只要有人挡在她们的身前，只要皇上多看任何人两眼，明日，后日，大后日，就会有其他的皇上妃嫔成为路人乙？
这就是后宫？
这就是被誉为无上尊荣的后宫妃嫔？
除了成为权力中心的主子，任何人都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若是谢弘毅争得帝位，他却不能许她国母之位，她……还愿意为他留候在后宫之中吗？
她会愿意吗？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楚心颜一时恍惚，忽见眼前刀影乍现，萨满法师骇人的面具已近在眼前。
邯嬷嬷与宫女强行押着楚心颜的身子，她已无处可避，她冷冷地巡视了众人一眼，将眼前一片蔑然轻屑之色收于眼底，随后缓缓闭上双眼，等待着利刃穿胸的痛感。
胸前忽然迸发出一阵耀目之光，楚心颜仿佛听到一声燕雀之鸣，就像先前被刺客行刺般神奇。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却闻刘公公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身侧遂然响起一阵跪拜的声响，众人诚惶惊呼，“叩见皇上。”
楚心颜抬眸望去，一抹硕长秀挺的身影自人群中快步穿出，明黄的衣袍微微带过她的脸，皇上身子轻轻弯下，眉头微微锁着，“蔺欢，幸而朕来得还算及时。”
楚心颜心头释然，轻笑一声，夏蔺欢，你的皇上终于来救你了！
皇上凝神看了眼她满脸复杂的神色，当她是被吓着了，遂缓缓扶起她来，关切道，“不怕，朕虽来迟了，可以后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楚心颜微微含笑望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心中颇为担忧，“皇上，臣妾没事。”
皇上轻拍了她的肩，旋即上前一步，敛色沉声道，“朕的后妃，不容一个外族人所置喙。”
良妃哆嗦了一下身子，垂首不敢抬头。
萨满法师亲眼见到楚心颜周身散发的璀璨光芒，仍是一脸震惊之色。忽而听闻皇上开口，才回神，仍直直望着皇上身侧的楚心颜，忽然怅然仰天叹道，“本尊通灵五十余载，从未误判过！现如今……本尊竟将圣女误判成了妖邪！实在是罪过！”
良妃闻言，不可置信地望着一脸溃败的萨满法师，却又不明白他口中的圣女为何物，隐隐觉得不妥，忙上前拦住萨满法师，道，“皇上，是臣妾错信他人之言，竟将雁北萨满族人请入了皇宫，是臣妾的错！”
说着骤然跪在皇上身前，虔诚请罪，“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责罚！”
皇上睨了她一眼，转眸望向太后，微有一丝敬意，“母后觉得如何？”
太后心知皇上有意维护欢嫔，转头看了看萨满法师脸中犹存的惊奇之色，又转眸望向虔诚请罪的良妃，微叹道，“良妃言行有失，罚三月俸禄，禁足芷澧宫一个月。”
良妃深知如今这场面，皇上亲自出马为欢嫔撑腰，她若不受些处罚怕是过不去的，遂跪叩道，“臣妾有错，臣妾甘愿受罚。”
太后深点了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皇上未再理会众人，搂着欢嫔，回了齐心宫。
金銮殿
威严肃穆的金銮殿，此刻虽站满了文武百官，却静得一根针落地也能听见。
皇上唇角微垂，面色极冷，黑压压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皆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乱呼一口，只垂首额头贴在地板上，任凭皇上与首辅赵季怒目相瞪。
“皇上！”赵季跪在大殿正中，浩然满面道，“先皇临危受命，要求微臣竭尽全力地辅佐皇上，如今皇上被后宫邪魅所惑，微臣自当为了南楚，直言上书。”
皇上寒眸凝视着他，一字一顿道，“朕再说一遍，夏蔺欢乃朕亲封的欢嫔，谁若再议她为后宫妖邪，杀无赦！”
赵季怔了一怔，没想到皇上竟为了一介嫔位，冒天下之大不讳，当朝出言要斩杀朝廷重臣。遂退了一步，跪叩垂首道，“若是不谈妖邪一事，臣请皇上早日册立皇后人选，以正国之本。”
赵季刚说完，随即有朝臣跪禀，朗声道，“皇上，良妃恭肃柔嘉，持躬淑慎，臣以为……良妃乃皇后最佳人选。”
多名朝臣出列叩首，“臣附议，推举良妃为皇后！”
随后越来越多的大臣附议，皇上瞥了眼殿下跪下的一大片朝臣，冷声道，“皇后人选，朕心中已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