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凌迟
周云泽摇头，“不知道，但很想知道。”
“工作能力啊。”
林瑞苦口婆心劝说，“林沐希是林家的长子长孙，继承家产管理集团是她的职责。”
“但她毕竟是个女孩，这么重大的责任可以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偏偏林序南就能帮她，把集团打理的井井有条，又对她忠心耿耿，她能不喜欢吗？”
“现在网络上那些年轻女孩不是都嚷嚷嘛，工作中的男人最帅，正装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周云泽琢磨一番，觉得很有道理。
论容貌气质他和林序南持平，论才华情商他超出林序南些许，唯一的短板就是做不好霸道总裁。
“那我应该怎么办？”
“最近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了，可林序南是天赋和努力双全选手，这方面我很难比过他吧。”
“能力又不是香蕉苹果，扔秤上轻重清晰可见。”
林瑞搬出歪理邪说，“其实你现在完全有能力替她分担，只不过每天按部就班没什么特别的，她发现不了你的实力。”
“只要你能干出一番事业，让林沐希刮目相看，她自然就会对你动心了。”
周云泽觉得有难度，“可是我不太懂生意上的事情。”
“我懂啊。”
“有我在背后出谋划策你怕什么？”
忽悠这么久，总算切入正题了，“眼下就有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只需要动动嘴签签字，就能给集团发展做出一大贡献。”
“到时候还怕林沐希不佩服你吗？”
林瑞的话，周云泽是真听进去了。
他甚至等不到周一，提前两天开了董事会，宣布关于华济医院西城分院的建设计划。
其中，除了常规建设，最突出的一点就是引用玖阳医疗的多种产品，并且特别建立实验室，方便临床数据的采集和应用。
这项公布，董事会不少元老心存疑虑，但出于对林总的信任并未强烈反对。
会后，林瑞把所有需要签署的文件归整到一起，搬到周云泽面前，“签了这些，马上就可以动工。”
“项目进行越快，你得到林沐希的肯定越早。”
一听这话周云泽就兴奋，内容也没心思细看了，在林瑞的指导下尽数签上林序南的大名。
第一个引入先进设备的承办方，把华济医院推上高度的同时又和玖阳医疗建立了合作关系。
以后医疗进步青史留名，任何一家医疗机构想要和玖阳合作都得通过我们，你算算，林盛未来五年十年依靠这个多接多少项目？
名利双收，你就是把林盛发扬光大的功臣。
周云泽日日幻想林沐希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又惊讶又欣喜的画面。
只不过，这一天还没到，林盛集团先登上了新闻。
“林盛集团引用玖阳医疗试验阶段产品是否合规？”
“血液循环机安全指数多少？”
“血液循环机副作用？”
……
官方媒体一个小时的节目，耗费四十分钟指出林盛集团在项目中存在的问题，并且严厉批判了相关行为。
一时间，林盛集团被指不负责任圈钱，辣评席卷全网。
董事会成员联合抗议，周云泽因为先前独裁的行为成了众矢之的。
林瑞喜闻乐见，屏蔽掉周云泽所有联系方式，坐在电视机前悠闲自在的看报道。
“被立为反面典型，林盛集团这次是难翻身了。”
钱坤住在苏家几个月，都快成林瑞的私人助理了，“项目被叫停，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
“你不懂。”
林瑞很自信，“涉及到循环机，林沐希不会让分院建设夭折。”
“她会以个人名义注资继续研究，慢慢发现循环机的功能和弊端，每发现一点她就要接受林序南距离死亡近一步的事实。”
“多有趣啊。”
林瑞想到了一种存在于封建王朝的刑罚，凌迟。
“项目停工，是决策失误的原因，造成的损失应该林总自己承担。”
“经济上的损失个人能承担，名誉上的呢？这次事件对集团风评损毁有多大你们知道吗？一降到底了！”
“应该划分责任处罚林总！”
听着这些责骂指点，周云泽羞愧难当，实在忍受不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出了会议室。
到停车场开车跑路，刚好遇见林沐希。
和林序南并肩走过来。
懊恼，后悔，憎恨，烦躁……种种情绪压在心头，也不敌亲眼看到她和林序南肩并肩的冲击力。
“你都知道了？”
林序南急着收拾烂摊子，叫着张洋一起进电梯，不忘向林沐希报备，“我先上去。”
“林盛集团自建立以来，就没有过这么大的流量。”
去除林序南滤镜，林沐希看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到底是大明星，出手就能引来全网唾骂。”
“我不是有意的。”
周云泽想解释，又觉得事实面前言语无力。
林沐希笑出声来，“你不会告诉我，董事会上力排众议独断专行，二十多个亲笔签名，都是不小心吧？”
“我……”
周云泽无言辩解。
总不能说是因为太想得到她的认可，着了林瑞的道吧。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你刚刚怎么不和董事会那群人说？”
林沐希烦着呢，想让林序南好好休养都不能如愿，眼睁睁看着他从病床上爬起来劳心劳力却什么都做不了。
“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敢作敢当，别缩在壳里让别人替你背锅！”
“冒充林序南好玩吗？你当是在横店啊？”
惦记着林序南的身体，林沐希撂下几句狠话就急着上楼。
林序南软硬兼施，将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的同时，提出几套可行的解决方案，董事会骂人的劲头总算弱化一些。
四个小时的会议，林序南等旁人各自散去才慢悠悠起身，转脸就看见戳在门口堪比木头桩子的周云泽。
“我闯下的祸我自己承担。”
周云泽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告诉所有人，决策有误的不是英明神武的林总，是我这个愚蠢的替身。”
林序南扶着桌子借力，很有耐心的开解他，“每个人都会有失误，你是这样，我也如此。”
“没有人怪你，希望你也能原谅自己。”
他的好脾气更让周云泽羞愧，积攒多日的恨意都随着他这几句话变得柔软，还倔强的给自己的过错找借口“如果你没害死爷爷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