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白鹤泽
直到中午太阳高照,车马的速度才慢了下来,拉开右侧的窗帘,只见一片水草丰美、鸟啄兽饮的大泽出现在远处。
而在眼前更近的地方,则是一片翠绿的密林,越靠向大泽的方向越为稀疏。
车夫将车赶到临近森林的位置停下来,回头道:
“两位,我会在这里等你们三天,三天后如果你们没能回来,我也只能离开了。”
“好的。”田秀道。
车夫随即将车停好,解开拴绳牵着马儿去吃草了。
李夏和田秀收拾好大样行李,下车走向森林。
林间清风拂过,树叶间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叫人心旷神怡。
田秀微微仰面,道:
“要是能生活在这里该多好啊。”
话音刚落,林子侧面忽地蹦出一只浑身红斑的花豹来。
花豹四眼六足,四眼恶狠狠地看向李夏和田秀,而在它原本行走的路线上,地上还趴着只两条后腿皆断,还在努力爬行的小鹿。
田秀眉头一皱,手一挥,地上骤然升起一片土墙将红花豹拦住。
“四六红花豹,铁石境的。”李夏通过豹子额头的花纹判断道。
之前他没事的时候,将谷里藏书读了几卷,其中就讲到过一些妖兽的种类和修为分辨。
“去去去,走开走开。今天要是姑奶奶没看到就算了,让我看到了,那就不能不管了。”田秀边说边甩手驱逐。
李夏见状,施展土灵术升起土墙,向着红花豹推去,红花豹步步后退,最终扭头离开了。
田秀则上前将惊慌的小鹿抱起,掏出药瓶,倒出来一粒黄元丹放入小鹿的口中。
几秒过去,小鹿两条后腿就利索了不少,起初对人的警惕完全放下,反而用舌头舔舐起田秀的手心。
“秀儿姐善心不减啊。”李夏道。
“看到了怎么能不救呢。”田秀理所应当道。
李夏于是也取出些自己用剩下的草药,利用布段包扎在小鹿的后腿上。
几分钟后,小鹿就能正常行走了,田秀将它放在地上,它像是不舍一样回头深深看了眼二人,然后才没入层林之中。
“可爱的小家伙。”田秀食指交握道。
“可恶的臭东西!”远处一个声音响起。
李夏和田秀面面相觑,然后快步走向声音的方向。
穿过几片林子,映入眼帘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修士,其中男修士的下半身看上去被泼了污水一样,绿油油的,还不断有液体滴下。
而在两人身旁,是一具被剁碎了的虫子样妖兽尸体,大小和一条狼差不多。
男修士努力用一块巴掌大小的布子擦拭身上的脏污,只是收效甚微。
女修士双手背后,努力憋笑,可情至深处实在憋不住,最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两颗小小的虎牙随之探头。
李夏和田秀看到这二人时,对方也看到了他们,男修士立刻开口道:
“两位小姐,你们可懂得水行法术?劳烦帮我清理一下可好?”
田秀摇摇头:“不好意思,我是土行修士。”
“我也是。”李夏道,“你为什么不去前面的泽里洗一洗?”
“我是想去泽里的,可身上沾染了这酸液,走起路来沥沥拉拉,恶心极了。”男修士道。
不过,眼看这种情况,他也没法原地等待,只得缓步前行。
只是他一边走,女修士跟在他身旁,他却回头看向李夏和田秀:
“二位,你们应该也是来这里捉情缘鲤的吧?”
“情缘鲤?”李夏稍想了想,“不是。”
田秀也摇头,她从未听说过有这种鲤鱼。
“那二位看来是都有自己的心上人了,实在是幸运。”男修士道。
“那……倒也不是。”李夏道。
田秀眉毛一挑,鼓起嘴巴。
男修士闻言,眼睛像是一亮,吭吭道:
“哎,刚刚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炎心宗的冯朗,这是我师妹杨双。”
“敢问两位小姐尊姓大名?”
田秀开口大声道:
“樊崖谷,田秀,田甜。”
“哦哦哦,田甜小姐好。”冯朗立刻向李夏递来双手,李夏与之相握,又让田秀一阵不爽。
“既然二位不是为了情缘鲤,那恐怕就是来寻赤甲鳖的吧?”冯朗道,“田甜小姐应该是即将突破铁石,因此需要炼制一枚锻钢丹,而近期在宗门内和市场上又找不到赤鳖甲这味药,对不对?”
李夏微微点头。
“那真是太巧了,既然咱们目的地相同,不如结伴而行,路上也安全不少。”冯朗喜笑颜开道。
只是此时杨双看他的眼神,则是略带些怨恨。
四人由此结伴向森林的中心进发,冯朗一逮到机会就要向着李夏聊上两句,讲一讲自己对白鹤泽的认识,以及此处一些特有的妖物和灵草,简直是把卖弄学识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田秀和杨双的表情则是几乎相同的鄙夷,看着冯朗仿佛是在看傻子。
直到四人走出森林,能够一眼看到大泽后,冯朗的讲解才终于暂停。
“哇——!”杨双惊叹道,“真是大泽啊!”
阔如内海般的白鹤泽上白鹤滑翔,周围四分之三都被森林包裹。
泽中鱼跃,泽岸蟹爬,泽水东来,泽风东送。
好一番天人合一的美景。
“两位,既然已经到达了这里,咱们的结伴而行也该结束了。”田秀道。
“那田甜小姐若是方便,不如留个传讯令牌,之后也好再联系……”冯朗话音未落,被两人同时打断。
“不许留!!!”田秀和杨双异口同声道。
李夏也挠挠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多的了。”
“没关系,你可以先拿着我的,你的以后再给我也行,只要你有需要就可以联系我。”冯朗的手已经伸往腰间的小乾坤,被杨双一巴掌扇开,然后拉着他往远处走去。
“再见,再见,我们去那边找找看。”杨双喊道,然后又回头补充。“如果我们抓到了赤甲鳖会分给你们的。”
“谢谢,我们也是。”
这两人走后,田秀也发话了:
“你咋想的?小夏?你收了一个男人的令牌还不够,难道要给天下男人的令牌收个遍吗?”
“我没啊,我跟他说了我不要啊。”李夏慌忙解释道,“而且上次是那个关什么的硬要塞给我的啊!”
“你连人家名字都记不得,就把令牌收下来了?!”田秀双手叉腰,像是一个训斥孩子的家长,“罚你今天不许吃饭!”
“那你呢?”李夏问道。
“你给我做,我吃,你在旁边看着。”田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