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以己之道还施彼身
“你听说了吗！咱们二少夫人之前嫁过一个夫家。”
“当然听说了，不是新婚夜那位公子就死于马上风了么。”
“不止如此，听说那位公子在马上风之前就和二少夫人同房了，也是因为夜御两女，太过操劳，这才马上风身亡的。”
两个刚进府的小丫鬟切切私语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悄然而至的危机。
黄姨娘手持折扇遮住了半张脸，另一只手挽着韩进的胳膊，“爷，她们在说什么呀！什么马上风，什么夜御二女，羞死人了。”说着就往韩进怀里扎。
韩进不复以往的温柔，面沉如水，推开黄姨娘，转身大步离去。
黄姨娘被推了个趔趄，也不生气，将那两个小丫鬟叫了过来，从袖子掏出两支镶宝石的金钗，一人给了一个，夸赞道：“做的不错，等我成为二少夫人，你们就是我的一等丫鬟。”
两个小丫鬟千恩万谢，信了黄姨娘画的饼，没办法韩府一等丫鬟的待遇，可是比七品小官家嫡女的待遇还要高上许多，除了整日跟在主子身边，几乎没有任何活计。
处理完这边，黄姨娘扭着婀娜多姿的水蛇腰不紧不慢的去了秋院。
开门的是东风，一见来人是她，立刻喊了韩迢：“姑娘，黄姨娘到了。”
“快请进来！”韩迢热情的招呼她进门，又嘱咐谢嬷嬷，“奶娘，去将父亲昨日派人送来六安瓜片沏上，黄姨娘爱喝。”
“哎呀，快别忙叨了，我喝什么都成，别麻烦谢嬷嬷了。”黄姨娘赶忙拦住谢嬷嬷，韩迢一行可是她的恩人，她怎么能麻烦人家呢。
“怎么样，身体还好吗？”韩迢抓住黄姨娘的胳膊把起了脉，“脉象已经平稳了，药不必再吃了，最近同房不要太频繁，修养个把子月，就无碍了。”
黄姨娘一听自己没事了，立刻跪地磕头感谢，激动的热泪盈眶，“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您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就算是死也要为您而死。”
不怪她这么激动，芬儿死的那日，韩迢在雨中捡到感染花柳被赶出青楼，又恰逢母亲被歹人所害，求告无门的她。
韩迢不嫌弃她溃烂发臭的身体，带着谢嬷嬷和东风夜以继日的照顾她，为她治病、为她擦拭身体，还帮她查出了杀死母亲的真凶，这样的恩情她怎么忘？如何忘！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小嫂嫂了，不要动不动就下跪。”韩迢赶忙扶起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我...我帮你也是有目的的。”
“奴婢知道，牛盈也是您的仇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黄姨娘理解的十分通透。
韩迢又道：“不知如此，怂恿你入府做妾和牛盈争夺二哥哥的宠爱，也是我计划的一环，抱歉。”
黄姨娘微微一笑，“姑娘不必觉得抱歉，奴婢是心甘情愿被姑娘利用的，有能被姑娘利用的地方，奴婢觉得与有荣焉。”
“你不怪我？”韩迢发出疑问，随后又喃喃自语道：“你本可以过上平淡幸福的生活，是我用糖衣炮弹把你逼上了这条泥泞的小路...”
“不是的！”黄姨娘大声反驳，抓住韩迢的手，放低了声音道：“姑娘，奴婢本是青楼里千人骑万人跨的娼女，感染了花柳被老鸨赶出门自生自灭，若不是您，奴婢早就死了。是你救了奴婢，给了奴婢新的身份，甚至安排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虽是给庶子做妾，可韩府高门显贵，等妾搞垮了牛盈，再生几个儿子，没准大夫人一高兴，奴婢就做平妻了也说不准。”
韩迢摇了摇头。
黄姨娘立刻变得谨慎起来，用扇子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是奴婢失言，奴婢这样的身份，不敢在姑娘面前造次的，也不该肖想平妻之位的！”
“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再自称奴婢了，我希望你能做我族谱上的二嫂嫂，做什么平妻，要做就做二少夫人，有我撑着你，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听完韩迢的一番话，黄姨娘又激动的要下跪磕头，被韩迢眼疾手快的拦住了，“说了不必跪了，你可是我的嫂嫂，干嘛这么客气啊！”
黄姨娘喜的两颊绯红，心里甜滋滋的，乐开了花，“姑...妹妹，二公子那儿还差一把火，我去添上。”
“去吧，希望你能像祝融一样，烽火燎原。”
“喏。”黄姨娘扭着纤细的水蛇腰又回了进院，一进门就听见砸东西的声音，还有两人的吵架声。
“哎呦，这是怎么？夫人，这妾就得说说您了，爷可是咱们的天，您怎么能将这天捅破了呢。”说完又小跑到韩进那边，从上到下的看着，确定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还是你懂事，她若有你半分懂事就好了。”韩进搂着黄姨娘，心中的气散了一半。
“爷，妾听外边的人说，在后院深处的破屋里发现一大滩血迹还有脱落的胎儿包衣，咱们府里最近可是有人怀孕了...”
“你住嘴！”黄姨娘的话还没有说完，牛盈就激动的跳了出来，“只会传舌头的下贱胚子，以为自己当上了姨娘就可以在夫君面前胡诌了吗，你做梦！”
“她只是说了个见闻，你何必如此...”韩进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松开黄姨娘，一步一步的靠近牛盈，直到把她逼得靠近贴在墙上退无可退了，这才掐着她的脖子道：“我记得破屋是你怀孕时住的，难道说你的孩子并非因为团圆糕没的，而是早就没了？”
牛盈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更是白的吓人，她低垂着头，根本不敢看韩进的眼睛。
“看来，我猜的没错。”韩进掐她的手越来越紧了，牛盈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她的脸红的吓人，只能拼命的蹬腿挣扎，“你...还记得...秦准之死...”
韩进猛的松开了手，牛盈拼命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这一刻她充分感受到了，活着是多么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