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落幕
“或许以后可以练习下冲刺跑……”
东野凉眼角的余光看到，左侧的那团黑影比自己快了几个身位。
“来不及了……”
东野凉的瞳孔微缩，那人的动作快得超乎想象。
比他更快地接近前面女人的后背。
对方的手往前伸。
看动作是要手臂绕过女人的脖子，掌心扣住手腕发力收紧，使用裸绞。
东野凉脑海里飞快地思索。
脚步已经达到了身体极限，但还是会慢上至少两秒。
超过五秒的全力裸绞虽然未必致命，但极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例如脑部因缺氧而导致的永久性损害。
他的眼神一沉，握在手中的钢笔在此刻成为唯一的解法。
笔尖的金属反射出昏暗光线，一种冰冷的杀意从掌心攀上指尖。
“但……不能刺致命处，又得让他立刻松手。”
迅速在心中评估，刺大腿太远，胸腔力道控制不好会导致死亡……
唯有肩颈部的软组织，会带来剧烈疼痛的同时，足以让人条件反射地松手卸力。
东野凉调整姿势。
脊柱弯曲身体前倾，右手回缩蓄力。
目标是那人右侧锁骨附近的肌肉薄弱点！
下一秒。
在那团黑影几乎快要靠近那个女人背后的时候。
瞬息之间，女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转身。
动作迅猛得像是蓄势待发的毒蛇。
她右手从耳边移开，握着的并非手机，而是一支泛着冷光的电击器！
她的左手隐藏在身后的视野盲区里。
此刻转身，便能看到那只左手早已悄然弯曲抬起，握着一把漆黑的手枪！
枪口指向东野凉的方向。
时间似乎被拉长了。
如果他继续保持这个姿势往前，会在毫无遮掩的情况下进入射击范围。
东野凉眼中只能看到手枪漆黑的洞口。
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他没有丝毫犹豫。
顺着前倾的惯性，脚下猛地蹬地，身体直接朝着左边翻滚。
那女人回身后愣了下，随即调整枪口朝向。
东野凉在身体翻转的时候，眼睛时刻盯着面前的场景。
女人扣动了扳机。
并未传来想象中‘砰’的一声枪响。
而是轻微的‘嘶嘶’声。
扑过去的人身体一顿。
女人乘势将右手上的电击器与那人的手触碰。
下一瞬发出清脆的‘噼啪哧’爆裂声。
在此时的环境下很是闪眼。
能看到电弧在那人的手上闪过。
随即倒地。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东野凉半蹲着，看看地上躺着的人，又看看面前的女人。
鼻腔里传来一股轻微肉烧焦的怪味。
那女人用靴子踢了下倒在她面前的人。
随即露出厌恶的表情，将那条腿轻轻甩动两下，嘴中说道：
“嘁，鞋子不能要了。”
然后视线看向东野凉。
像是才发现他一样，夸张地用手挡住嘴：
“哟！凉君！”
说完后，她忙将头上的假发拿下来。
……
东野凉蹲在地上喘息着，暂时没有回答。
心中想到：
“还是放弃练习冲刺跑吧……刚刚要是速度再快点，就能吃上电击器了。”
休息片刻，他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
“黑川小姐别惊讶了，你的‘手枪’当时就顶在我的脑门上。”
说完后指着她的左手。
“欸嘿嘿，这是防狼喷雾啦，防狼喷雾。”
黑川真奈抬起手指向旁边，扣动扳机。
“我在前面走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其中的同犯呢。”
说着吐了下舌头。
见东野凉没有回答，且呼吸还是有些急促。
黑川真奈又笑着调侃道：
“凉君这点爆发力的话，到时候可怎么办呢？”
语气里满是对某种事情的担忧。
“我适合长跑。”
东野凉将钢笔盖上，在手指上转了个笔花，随后收进口袋里：
“还有我对笔的掌控力不错，或许有对技巧的领悟天赋。”
二人闲聊着，完全没提到地上的那个人，只是双方的余光都带着点警惕。
刚刚那么强的电击，脆弱的人或许已经再也起不来了。
这时，从黑川真奈的身后走出几个身材魁梧的女保镖。
看面相和身材，可能是东野凉达不到的极限。
黑川真奈对她们点点头。
几名女保镖走向倒在地上的那人，将他提起带走。
东野凉看到了那人的脸，皱了皱眉：
“这个人我应该遇到过，是在这附近的流浪汉。”
好像最近遇到了两次，一次是在买完便当回来的路上，另一次是送羽山直子回家时。
“那凉君当时怎么不抓住他呢？或许现在就是你赢了，想做对我提什么要求都可以的那种。”
“当时我怎么可能知道，又没见过他。”
东野凉也不管这话好像有些矛盾，“那现在这个胜负怎么算？”
“我当的诱饵，但凉君好像也找到了关键所在，只能是平局了。”
黑川真奈抬手抚脸，表情有些遗憾。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开口建议道：
“诶，要不我们各提一个要求，双方都答应怎么样？我先许愿的那种哦~”
“那还是平局吧。”
东野凉自然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片刻沉默。
黑川真奈眨眨眼。
“没想到凉君还能模仿声音呢~”
她靠近两步，叉腰质问道：
“快说！还有多少瞒着我的秘密。”
“在剧院学的。”
东野凉说道。
“那凉君为什么会跟在我身后呢？”
“全都是我在剧院学的。”
黑川真奈手指点着唇，继续问道：
“当时你说发音，到底是哪几个汉字呢？这次不许说是剧院。”
这个词的发音，既能理解成人名，也是日常普遍会使用的词，还能称呼物品。
一个普通，常见，又像空气般不会被注意到。
“秘密。”
见东野凉这样。
黑川真奈感到有些无趣，撇撇嘴。
又闲聊几句。
“最近浪费太多时间，现在有灵感，就先回家赶稿子了。”
东野凉拿出手机看了眼，突然说道。
“那其他的嫌犯呢？也可以拿来比赛的嘛。”
黑川真奈笑着问道。
从证据上来讲，除去刚刚那个人，还有两种牙印没有找到。
“嫌犯只有一个。”
东野凉淡淡开口，说完后转身离开。
“理由？”
“如果他没死，且过几天能出现在警局上电视的话，总会知道的。”
东野凉没有回身。
她点点头，站在原地看着东野凉的背影。
他似乎脚上踩到小石子，绊了一下。
黑川真奈‘噗呲’笑了出来。
等看不见人影后，她似乎还在回想，刚刚东野凉有些狼狈的身影，
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
东野凉走上一个小坡道。
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岔路。
这个时候的夜晚，已经能感受到些微的清凉。
夏季接近尾声。
“都结束了吗……”
他看向远处，嘴里喃喃道。
一阵风吹过，将空气中的草木香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