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龙裔皆罪孽
变形过程里碎掉的衣服裤子已经成为破布条落在刚刚的地上，完全没想起来这个问题的麒麟，在肖恩的提示下，宝石般的眼睛里出现了大大的恐慌。
“啊啊啊！怎么办，我忘记这个问题了！”
肖恩叹口气：“下次你提前打招呼，我给你衣服加持一个恒定术，至少不至于不可挽回……现在你只能一直维持现在这个形态，在找到衣服裤子替换之前别变回来了，除非你喜欢果奔。”
“肖恩先生，我可是好孩子，怎么会喜欢果奔呢？”
麒麟有点沮丧。
“好孩子也可以喜欢裸奔，要知道有一对很厉害的小兄弟也喜欢只穿苦茶子就走天下呢。”
肖恩好心安慰。
“是……吗？”
麒麟很迟疑，觉得肖恩是在编故事。
“真的，这俩孩子从小就只穿着黄色和蓝色的苦茶子到处帮助人，还会唱着‘打雷要下雨，下雨要打伞，天冷穿棉袄，天热扇扇子’……”
肖恩隐约觉得自己想起来一些东西，但不多。
似乎表盘指引的方向与这颗太阳的日落方向一致，这让麒麟朝着目标奔跑的行为看起来更像是在追逐落日。
天色一直没有彻底黑下去，余晖永远挂在远处天边，说明麒麟的驰骋速度真的极快。
走出了沼泽区后，很快他们便发现了一条人工修建的马路，表盘继续带着他们在这条路上移动。
或许不久就能达到智慧生命的聚居区。
为了避免尴尬，麒麟转移了话题：
“肖恩先生，您提到的‘恒定术’，听起来很耳熟，很像是神祇【永恒】的神官技能。”
“神祇【永恒】陨落了吗？”
“当然没有。祂可是相当厉害的神祇，若不是祂，神祇【毁灭】早就把万千球泡里的世界都摧毁完了。”
肖恩斩钉截铁道：“那这个技能应该和祂无关吧……”
随即他又问道：“直接叫神祇们的神名不会冒犯到吗？”
“大多数神祇都喜欢祂们的名字被提起，这证明着祂们行走的道路被世人知晓，会有人来共同拓宽这条大道——就是美黛尔姐姐说的命途。”
麒麟虽然还是个少年，但是毕竟也有六百岁的‘高龄’，这些对于生命短暂人类来说可能是不寻常的信息，在他看来都是‘常识’。
“那在这个末法之地陨落的神祇到底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你们都不会直呼其名？我还以为大家都畏惧到不敢提，这么看来，并不是？”
肖恩抓着麒麟的鬃毛，坐在对方满是鳞片的背上，抓紧机会打探消息。
和小朋友对话，可比和老狐狸们打交道舒服多了。
“陨落的神祇，名讳与神格一起破碎，对于祂的记忆、记录、痕迹，会逐渐在各个世界消失。
除非有神祇力量专门加持，否则陨落神祇的名字很难被念出来，就像你要抵抗大雨倾盆需要一把伞去遮挡一样。
当然，我还是能记得这里存在过一个陨落的神祇这件事的，因为作为列车的乘客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些【道标】的赐福。只是我的种族问题，不能和美黛尔姐姐一样成为【道标】神使。”
肖恩从麒麟的话里得到了珍贵的情报。
原来神祇陨落之后，会被普通人彻底遗忘，他要想知道魔女侍奉过的那个神祇是谁，要么询问魔女，要么就得询问其他神祇的神使。
他本想从神祇的名字来推测一下魔女使用的第二个‘术’是什么，现在看来，倒不如等到回归列车的时候去问美黛尔。
作为列车的列车长，麒麟说她是【道标】的神使，魔女会些什么神术，她应该是能知道一二的。
“你的种族怎么啦？【道标】不喜欢长生种？”
肖恩顺着对方的话题继续问着感兴趣的部分。
麒麟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神祇【道标】的问题，是我拥有龙裔血统。而神祇【罪孽】就是所有龙裔的先祖，哪怕只是拥有一丝龙裔血脉的混血，绝大多数最后都会走上【罪孽】的道路。”
“啊？你是龙裔吗？”
肖恩很吃惊，但是摸了摸对方身上的鳞片，又扭头看了看麒麟的尾巴，点头：
“你这个形态确实有点像是和龙沾亲带故，说是龙子龙孙多半没错。但是少年，你一看就是乖孩子，会犯什么罪呢？哦，我亲爱的麒麟宝宝，你一定是被种族歧视CPU了。”
“肖恩先生，虽然我不太明白您说的‘塞劈呦’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您真的亲眼看见过龙，就会知道，在无数个球泡世界里，龙裔都是世界混沌与灾难的祸首。”
麒麟的语气有些低沉，自卑。
“怎么会，在我的那个世界里，龙都代表祥瑞，象征尊贵与力量，干旱时降雨，混乱时挺身而出维持世界秩序，媲美神灵。”
肖恩脱口而出。
麒麟叹气：“肖恩先生，您真是个大好人，但也不用撒谎来安慰我……”
麒麟的话音刚落，远处似乎传来长鸣的号角声。
肖恩抬眼望去，约莫两公里外有些哨塔一样的建筑冒起了黑滚滚的浓烟。
距离较远，只能看见有些人形生物像一根根掉落的火柴，从高高哨塔上连爬带跳下来，快速骑上什么坐骑狂奔，嘴里大喊：
“龙！是龙来了！警戒！！警戒！！快敲响警钟！！灾祸来了！”
然后同样的内容很快从更远处响起，只是听起来若隐若现，模糊许多。
没想到这个地方的人，通讯基本靠吼啊……
肖恩眨巴眨巴眼，喃喃：“啊？龙？是在说你吗？”
语言居然相通。
是因为‘肖恩少爷’本身就是出生于末法之地，还是有一种什么世界通用语存在？
麒麟脚下放慢了速度，缓缓停住，并落到地面。
“在列车上待久了，我都快忘记了我若是化身原形会带来什么恐慌。竟然在末法之地也有【罪孽】祸害过的地区……。”
麒麟呐呐道：“也对，陨落神祇的碎片极可能吸引到其他神祇，【罪孽】的使徒可能早就来到了这片区域……”
也就是说，魔女要面对的敌人，很可能就是前来争夺她曾经侍奉过的神祇残留碎片的其他神祇？
肖恩暗暗想到：怪不得前十二个未婚夫死得透透的。
魔女的力量既然来自陨落神祇的，那么魔女本人势必也会成为其他觊觎陨落神祇残存力量的神祇的对付目标。
心理年轻还是少年的麒麟无措地问肖恩：“肖恩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