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杀青
“桃子，你听我说……”
乔然拉着高媛媛的手，二人坐在沙发上对戏。
“过了！小乔不错不错，演技越来越好了。”
得到柳江的肯定，赶忙感谢导演。
演戏，如菜贩子称菜。久之，斤两不差。如卖油翁，唯手熟尔。
刚开始还NG，最多次数高达12条。一旁闲来无事的贾铃，扒着指头给他算的。
NG12次那天，给剧组鞠了五次躬。演戏是工作，工作效率低，才导致同事跟着一起加班。
演着演着来感觉了，挺享受。时常被贾铃吐槽娘炮，大美媛眼里也是忧愁。
“放心啦媛媛姐，我怎么会成娘娘腔咧。我硬的雅痞，八亿少女的梦。”
大美媛更焦虑了。“你都开始带儿化音了，还有…你先捋直舌头再说话。”
真就一脸尴尬，演戏太好玩了，入戏太深都成娘娘腔了。曹宝平如果再侮辱他的演技，一口盐水喷死他！
贾铃一旁“库库库”的笑。
威胁她:“今天鸡腿没了。”
贾铃闻言，立马转变立场。
“媛媛，你完全是错觉。乔然这么积极向上的男人。”
乔然颔首，“孺子可教也，今天的鸡腿赏你啦。”
又喜上眉梢了。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能吃。自己那份不够，还吃高媛媛那份，捎带脚惦记乔然的鸡腿。
中午放饭。
二人蹭高媛媛的保姆车吃饭，空间大冷气足，炎热的夏天，犹如仙境。用贾铃的话说:“媛媛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我们陪着你。”
贾铃大胃王，吃饭如吃播。勾的高媛媛咽口水。
她整天鸡胸肉、紫薯、西蓝花，贾铃对她来说就是折磨。
饭后，躺着聊天。太惬意了，午间又会小睡一会。
下戏后，黄海泊嚷嚷着去唱k。
一行人大美媛、乔然、贾铃、柳燕、配乐师董咚咚和妻子陈曦。
来到一家高档的ktv，胡吃海塞 拼酒。大美媛趁机撸了串，眼睛笑的眯成月牙。
柳燕喝酒实在，酒量又差，已经躺贾铃怀里了。
贾铃方才还不待见柳燕，听柳燕乖巧叫了几声姐，卖了会惨。立马你侬我侬，姐妹相称了。
高媛媛酒量也不行，脸蛋绯红和陈曦聊着天。
还不忘把乔然拉出来晒晒。
“你们肯定不知道，野狼disco是小然唱的。”
陈曦惊讶地看着他，网上大火的歌竟然是眼前这个学弟唱的。
“学弟，原唱？”
现在就说是买的，也找不到替死鬼，只能硬着头皮认下。
董咚咚闻言也不和黄海泊拼酒了，凑到他身边聊了起来。
“学过音乐？”
周灵女士自小培养过的，只是他性子太跳脱，学的一塌糊涂。乐理不怎么样，乐器就会吉他。
“我妈是大学音乐教师。”
对更亲切了几分，他们家三代都是搞音乐的。
“野狼disco我听过，好像只是半首？
有没有兴趣把这首歌录出来？我有个录音棚。”
“好啊，那还得麻烦董哥。”
“小事一桩。”
二人一拍即合。
聊到配乐，董咚咚明明是讲工作，听着却在撒狗粮。
“艺考时我对小曦惊鸿一面，那一刻，我就知道这辈子栽了。”
“大学我俩一个班的，暗恋一年后，我表白了。”
“万幸她也爱我，从大学到结婚，一起做音乐。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
众人被腻歪到了。
大美媛眼神迷离:“真好，什么神仙爱情呐，太让人羡慕了。”
乔然安慰她:“媛媛姐，不用羡慕，你还有我呢。”
几人被逗笑了，只当是小弟弟安慰大姐姐，都没多想。
大美媛眼神迷醉在他耳畔呢喃:“君生我已老。”
冲她精致的耳朵吹了口气:“奶狗配御姐，快乐又无边。”
大姐姐瞬间脸红，耳朵烧的厉害。惊讶他胆子大，又恼火自己竟然不是生气，是害羞——
乔然被董咚咚拉着唱野狼disco。酒正酣，唱野狼正适合。
无名的D曲伴奏，一首野狼disco唱下来，赢得黄海泊和董咚咚的欢呼声，俩老登终于有借口灌酒了。
董咚咚遗憾道:“师弟，我不玩嘻哈。但这首歌真不错，你一定要找我录音。这歌能挣到钱的。”
提到钱，感兴趣呀。燕京整一套房的目标遥遥无期，靠着编剧和接戏，黄花菜都凉了。
今年燕京房价均价2.6万/平，地段好又是学区得上浮三成。
他从后世来，知道这不是顶峰。以后燕京房价奔10万/平，都没问题。早买就是赚，有钱就要赚。
乔然套话，董咚咚醉的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做音乐挣钱的路子说了个干净。
2000年以后，酷狗、千千静听、qq音乐、网易云等音乐平台如雨后春笋，占据了音乐主流市场。
实体唱片还能卖动，周董去年拿下200万张销量，但和千禧年前比起来，已是江河日下。
数字专辑成为主流，彩铃分成也是大头，音乐授权包含翻唱、ost等属于细水长流。
默默记下，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野狼disco这歌得录。
酒到浓时，就该散场了。
高媛媛依偎着乔然，小女儿姿态尽显。小脸红扑扑的，灵动明亮的大眼睛也稍有媚态。
嘴里含糊道:“谁不想结婚呢，可找一个适合的爱人，多难呀。”
搀着她找到保姆车，助理赶忙搀过高媛媛，对着他埋怨道:
“喝多了，怎么不拦着点。”
都喝多了，能拦得住嘛！
看着高媛媛保姆车驶进车流，黄海泊吆喝他上车。
董咚咚和陈曦夫妻二人叫了出租回家。
坐着黄海泊的车，后排俩醉鬼时不时扒拉他一下，烦不胜烦。喝酒前贾铃还叫嚣着喝趴所有人，结果她先倒下了。
到了酒店，黄海泊和乔然一人搀着一个，送到房间。两人瘫在走廊喘着粗气，相视一笑。
黄海泊苦笑:“劝劝贾铃减减肥吧，哥算是体力好的了，差点半条命没了。”
乔然也累的够呛，柳燕倒是不胖。但累赘大，不小心碰到，那一大团挂在身上，也挺重的。
“兄弟，你是实诚人。咱哥俩年纪差点，但我认你这个兄弟。”
也不知是醉话还是真话，回到房间还唏嘘黄海泊的遭遇。
听说被司机坑的，众说纷纭，总之是凉了。
一夜无梦。
翌日上工。
众人关系亲密了不少，贾铃和柳燕有说有笑，高媛媛大概忘了昨晚那句撩拨的话，只一个劲叮嘱他有音乐才华，别浪费。
大美媛痴迷音乐，圈内人尽皆知。初恋男友是知名音乐制作人张雅东，前任也是音乐才子。大美媛和矮大紧、老狼也是老朋友。
隔天董咚咚打电话邀请去录音棚，在工人体育馆附近一处小胡同，寻摸半天才找到。
牌上写着“D3乐章录音棚”，不显山水，进去别有洞天。
三间录音室 一间办公室，空间不小。夫妻俩热情招待他，参观录音棚。
乔然对录音棚比较陌生，只听过燕京百花深处，是那帮玩摇滚的圣地。
没想到D3录音棚也小有名气。
“黄铮、王澜霏都来录过歌，我们和麦田音乐关系不错。”
吆，实力不可小觑呀。看着披肩长发戴着眼镜的董咚咚，真想不到学哥这么普通却那么牛。
黄铮是徐婧蕾老师的姘头，徐老师给乔然他们班带过课。
麦田音乐是燕京最厉害的唱片公司。朴树、阿朵、沙包亮…等耳熟能详的歌手，都签在这家公司。
董咚咚介绍着录音设备，这个德意志的、这个小日子的……录音棚花了三百万！震惊的不行，只能感慨玩音乐真费钱。
“来都来了，咱俩商量一下《野狼disco》伴奏的事？”
聊到音乐，董咚咚魅力爆升。
也不难理解貌美如花的陈曦为啥嫁给“敲门声”了，人家是真有才华。
加鼓点…电音…舞曲，他就一半吊子，只能听个大概。总体风格呈复古迪斯科，应该大差不差。
“伴奏的事就麻烦董哥了。”
董咚咚长发一甩:“小事。”
斗米恩升米仇，人家说小事，乔然可不能厚着脸白嫖。
收益从五五分成，降到三七。乔然七，董咚咚三。他只管录歌，版权注册、卖歌、推广都由董师哥的D3乐章音乐工作室负责。
“那赶紧录，先找找感觉。”
进入录音棚，置身外太空。呼吸声清晰可闻，脚步踩在心跳上。
听师哥说，不少音乐人录歌都有怪癖。有的吃饱再录，有的要饿一天再录，有的喜欢脱鞋有的喜欢光腚，千奇百怪都有。
第一天录制，不甚理想。
满是歉意，董咚咚劝他:“正常的，你这已经进步神速了，寻常一首歌录个把月呢。”
三天后，总算有一版满意的。
回到剧组。
贾铃杀青了，就她那可怜的戏份，早拍完了。硬是在剧组赖了几天，柳燕买了花祝贺贾铃杀青。
俩姐妹哭成泪人，高媛媛杀青见得多了，没那么伤怀。
劝道:“大家都在燕京，有时间就聚呗。”
话是这么说的，但混这个圈，哪个能闲下来。闲下来就代表过气、失业。
再聚一块，得看缘分。
贾铃一一拥抱，轮到乔然，差点没给勒过气。
“然啊，记得要找我玩。”
挥手敷衍着她。
剧组按拍摄计划进行，还超了不少进度。老戏骨们居功至伟，NG次数屈指可数。
他是羡慕又佩服。
七月一号这天，助理和司机都不在。
俩人吃饭，说笑打闹。
乔然嘴边粘着米粒，高媛媛会轻柔的将之揩去；大美媛一缕调皮的头发，也会帮她别到耳边。
嘴上姐弟想称，心里都甜滋滋的，只是谁也不主动挑明罢了。
饭后，保姆车里凉爽，放下靠椅就是小型躺椅。百万级别的车，考虑的很周到。
大美媛讲公司给她接了部爱情片《单身男女》，电影中古天樂和吴颜祖会疯狂追求她，还有吻戏。
生了醋劲:“吆，香江两大男神追你，心里乐开花了吧。”
高媛媛坏笑:“心里齁甜，那可是古天樂和吴颜祖啊，八亿少女的梦。”
给他脸都气黑了，八亿少女的梦可是他的头衔啊。
“那你可小心点喽。今年刘德桦被曝已婚，女粉丝跳楼的都有。你嚯嚯两大香江男神，小心被无脑粉丝乱刀砍死！”
高媛媛撇嘴:“你乌鸦嘴啊，咒我有意思吗。”
乔然吐舌头:“那可……太有意思了。”
“幼稚。”
“花痴。”
“幼稚。”
“花痴。”
……
重复N次。
实在累了，两人才消停了。
“欸，你明天要回校呀。”
“对呀，我戏要结束了。又要期末大考，得回学校排戏。”
“那…那就剩我一个人了。”
高媛媛语气低沉，眼神暗淡。
刮了一下她鼻子。
瞪着大眼睛看他。
嘿嘿一笑:“放心吧，我还会再回来的，记得想我。”
高媛媛莞尔一笑，乔然瞳孔里那张美若天仙的脸蛋不断放大，眼神勾人心魄。
渐渐靠近，印上柔软的红唇。
高媛媛愣了一下，推开了他。
“嘶。”
这一摔可不轻，硌到了腰，倒吸一口冷气。
大美媛慌了神，想伸手扶他，悬在半空，又犹豫了。
装了半天，见没动静。
忍不住吐槽她:“你心是真狠呐——”
高媛媛红着脸，一眼看透了他的把戏。下逐客令:“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呃，就碰个嘴，反应这么大嘛。只得悻悻地离开。
大美媛摸着嘴唇，五味杂陈。她三十岁了，渴望恋爱和婚姻。可乔然才二十岁，他们年纪相差十岁！他们两人要是在一起，大概只有恋爱没有婚姻。
可怎么能控制住不爱呢？
一下车，阳光刺眼。
凑到树荫下，跟群演吹着水。
熬到下午当完背景板。
剧组恭喜乔然杀青，例行送上花。自然鞠躬感谢，和剧组成员一一握手拥抱。
回酒店收拾好行李，坐着公交悠哉回学校。夕阳余晖印在他脸狭，唏嘘着半个月的拍摄，有欢笑有失落，有进步有收获。
他的演艺处子秀，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