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演技提升
“半个月怎么成为娘娘腔？”
宿舍夜话时提起，瞬间鸦雀无声。
刘芮鳞刚脱单，安慰他说:
“二哥，我知道我谈恋爱刺激到了你，但也不至于想不开吧！”
张、谢哥俩哈哈大笑，他一头黑线，就知道这三人没正形！
还是隋老师靠谱，打了通电话，给了一张小纸条。
嘱咐道:“给你半个月的假，跟着这位老师用心学。”
高深莫测的，√的心痒痒。幻想着像令狐冲遇到风清扬，一经点拨，就成为绝世剑客。
纸条上写着“张老师”和电话号码。
打通电话，和对面男人约好见面时间地点，后知后觉咂摸出味。
咋听着耳熟，原来是高启强！
翌日清早。
到了张老师楼下，约摸十来分钟。张老师额头冒汗从小广场方向边和熟人打着招呼边向他走来。
刚还纳闷怎么听到熟悉的绕口令，离得远没看清。现在想想，可不就是张老师嘛。
张颂闻邀请上楼，平层没电梯还五楼。哼哧哼哧爬到顶，喘息声徘徊。
进屋坐下倒水。
扫了一圈房子，紧凑型两室一厅。沙发、茶几、老式长虹摆在电视机柜上。阳台堆着废纸、鼓鼓囊囊的矿泉水瓶。
沙发梆硬，皮革裸露，露出淡黄色的海绵。
地板砖雕着艳俗花纹的样式。如今装修都用简色调了，这种风格过时很久了。有几盆绿植，屋内干净无异味，倒挺温馨。
“有些简陋吧。”
“斯是陋室，惟汝德馨。”
暗暗捧了一句。
张老师开怀大笑:“高抬了，咋能和诸葛比。
不过，现在已经算很好了。燕京首善之地，房租不便宜。毕业那会还住过地下室。”
张老师打开话匣子。
“知道地下室吧？十多平米，一张床占足了地方。转身都费劲，阴暗无光又压抑。晚上不开灯和住在棺材里没两样。不过倒也不孤单，有老鼠蟑螂作伴。”
释怀的笑:“这几年好多了，能接戏也有人请做表演指导。”
聊了一会后，仔细打量乔然，从头看到脚。
180大个、黑发碎柔、星眸弯眉，皮肤小麦色偏白，冲人和煦一笑，如午后明媚阳光。
这等百年难遇的璞玉，演技能差到哪去？
“来一段吧。听隋老师说剧本你自个写的。就来一段出彩点。”
他要试镜的是《咱结》女主角男闺蜜角色。偏娘化，不是弯的，尺度要拿捏好。
影视中娘性化出彩角色不少。王凯《丑女无敌》。
《龙门飞甲》雨化田。
《天下第一》梨涡、腮红、兰花指曹公公。
《失恋33天》王小贱…
演了段和女主对话的戏。
“真没想到果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还挺爷们的。
他人小本事不小，李威高大威猛的，能打得过吗？
……”
《咱结》的焦阳是男女主调和剂，戏份不多。家长里短的剧，台词臭又长。
效仿了原电视剧演的。自我感觉还不赖。
希冀地看向张颂闻。
沉默后给出评价。
“瑕不掩瑜，人物设计、台词、语速还有一些细节方面，稍有逊色。”
这番话他还挺高兴的，终于有人肯定他演技了。
没啥避讳的，掏出《咱结》焦阳的剧本递给他。
张颂闻讶异:“这能看？”
编剧都签保密协议，害怕剧情未拍先传再被照抄。他只拿了焦阳的戏份，无伤大雅。
“当然了！对了，张老师，咱们这个报酬怎么算？您不用客气，提个数。”
张颂闻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翻着薄如蝉翼的剧本，没一会看完了。
“这两年不做助教了，就几天的表演指导，不收钱的。”
轮到他傻眼了。
张老师白忙活，图什么呀？
张颂闻又道:“这段时间没接到戏，受小马影视老总和宁皓导演邀请，开了表演补习班。一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再说我和隋老师交情颇深，指定不能收钱的。”
自此成了老师的跟屁虫。
张颂闻作息规律，早七点起，晨练 早功，指导乔然基础功。
早餐，通常熬粥，拌萝卜丝。说他在北方生活多年，还是吃不惯馒头，嫌噎的慌。
十点多到小马影视指导表演，都是小马挖出的潜力股。
逮到一熟脸，章宇！
《我不是药神》里的黄毛，《无名之辈》的毛贼。
“这就是爱情！”
“我爱你妈卖麻花情！”
此人科班毕业，黔州话剧团演过几年话剧，北漂了十年。
来上课不是磨炼演技，是想搭上小马。这年头，跑单帮的都知道加入经纪公司才能混出头。
就连张颂闻在小马办演技课，也是为了结份善缘。
章宇话不多，却是个直肠子。聊着天:“刚演过一部叫《李雷与韩梅梅》的短片。”
嚯！李雷和韩梅梅！
英语课本里罗密欧与朱丽叶。
章宇结识他，有点小心思也没藏着。
“你北电的，又做编剧。真有活了，能想着点我，感谢感谢！”
乔然欣然答应，好演员不该被埋没。
晚上张颂闻拉着乔然和章宇到家里看剧，金鹰剧场播出的《杨贵妃秘史》。是近年他戏份较多的。演杨贵妃哥哥杨国忠，留着一撮山羊胡，看着就不像個好人。
殷桃演杨贵妃，演技什么的都没问题，就俩半球没范小胖的武媚娘雄厚。
打包了肉串和嘎达面，边吃边喝酒。
深夜，喝大的章宇呼噜震天。睡得正迷糊，隐约听到了啜泣声，那哭声听着是有点心酸的。
……
跟着张老师不像在学习，倒像街溜子。闲暇之余，坐公交逛菜市场。大妈跳广场舞，他能津津有味看半天。
教给他的都是生活。
“知道为什么晌午来买菜吗？”
不需要回应。
接着道:“因为晌午没人买菜，剩下的只能便宜处理。”
张颂闻还带着乔然捡破烂！
怪不得屋子堆着塑料瓶和废纸板呢。张老师推出他锈迹斑斑的小三轮，才琢磨明白。
硬着头皮陪着，现在空瓶子挺值钱，小的1毛大的2毛。废纸也一斤2块左右，一天赚个百十块。
时间如水，转眼近半月。
他刚开始还回寝，后来嫌麻烦，张老师热情邀请，索性就睡他这了。
寝室哥仨，整天qq群里调侃乔然，偷学绝世武功了。葵花宝典、欲1女心经、吸1精大法，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们！
也不搭理，转眼就要试镜了。不指望张老师为他醍醐灌顶，起码传点独家秘籍呀！
张颂闻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
逗他:“怎么？着急了？”
乔然讪笑:“这不是功夫不到家，心里不踏实嘛。”
张颂闻正色道:“你天赋很好。观察你很多天，理论和技巧都没问题。人物小传很扎实，就是心理差一点自信。”
轮到他傻眼了。
他？没自信？这是侮辱他啊！
他都不要脸了，还夸他矜持呢？
“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张老师老戏骨了，指导能力也顶好。北电助过教，剧组做过演技顾问。既然张老师说他太矜持不自信，那肯定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琢磨了两天，归结为学院老师对他打击太大，大马猴大马猴叫的，哪还有自信演啊。
而且他多少有点台前恐惧症。众目睽睽下演戏，总有种羞耻感。
总结起来，演技不好还是太要脸，更不要脸就是个合格的演员！
张颂闻用两天指导乔然一些细节方面。
说话要轻、眼神拉点丝、别翘兰花指，太刻意了。
打通任督二脉后，表演越发自如。
半个月，和张颂闻成了亦师亦友的忘年交。结识了章宇，也能一起聊天撸串喝酒侃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