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对，我来吃饭。
另一边，余瑶昂首阔步地进了福满楼。
福满楼里装潢很气派，看得出来不是缺钱的地方。
不过这里客人不多，许多桌子只坐了稀稀落落的两桌，其中还有一桌是个白脸的胖子坐在那里，旁边站着几个点头哈腰的小厮和小二之类，一看就知道那一桌是这里的东家。
余瑶刚一进来，店里的小二便注意到了她。
小二皱了皱眉，冲着余瑶走过去，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姑娘来这里，是要吃饭呐？”
语气里潜藏的轻蔑，让余瑶皱了皱眉。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打扮，好吧，虽说陆婆子这身衣服确实有些上不得台面，但店小二总应该笑脸迎客才对，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余瑶将疑惑按在心里，点点头：“对，我来吃饭。”
小二也是没想到余瑶居然真能答应，又是傲慢又是不屑地一笑，抬手指指旁边：“您先别说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您先看看旁边的菜牌！这些菜里，可有您能吃得起的吗。”
“……”
余瑶不说话了。
小二都把话说成这样了，她再说下去也是毫无必要。
不过，菜牌这东西还是要研究的。
余瑶皱着眉头看了小二一眼，往旁边一眼扫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菜牌还真有点门道。
福满楼不止是装潢富贵，菜价也是一等一的富贵，一道羔羊肉要三、四百文钱，一道最普通的猪肉炒菜，材料价钱满打满算不过十文上下，在这里居然也要个四十文钱。
余瑶在后世也经营着一家饭馆，她对行里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一般来说酒楼的本钱不过三方面，第一是店面的租价，第二是人力成本，至于第三，那才是材料成本——比起店租和人力，材料成本简直不值一提。
余瑶收回视线，心里对福满楼的定位也就有了数。
看来，这是一家专招达官贵人的店。
如果这家店是专供达官贵人，那这里的人力成本便有待商榷，不管怎么说，做给达官贵人的饭菜总该特别的昂贵一些才是。
店小二看余瑶看了半晌，还以为是自己将她给吓住了，不耐烦地问：“怎么，看完了没？”都看完了，还不快滚！
余瑶也不生气，心平气和地问店小二：“我听说，你们店在招厨子？”
“是啊，是在……”店小二刚要点头，忽然想明白了什么，睁大眼睛匪夷所思地看着余瑶，“你该不会是要来做这个厨子吧？”
余瑶点点头：“不行吗？”
“你？真是滑稽！”店小二哈哈大笑出声，指着余瑶满脸的不屑，“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能做什么厨子？能当我们福满楼厨子的都得是肩能扛手能提，你赶紧给我滚出去！让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福满楼成了什么，什么不入流的东西都能进来。”
一旁那张桌子上坐着的掌柜之类听见声音，都转过了头来。
余瑶原本还以为福满楼的掌柜和东家好歹会教训一下这个出言不逊的小二，却没想到这两个衣着富贵的男人都在旁边笑眯眯地看戏，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十分好笑的场景一般。
上行下效，怪不得福满楼的风气这么不正。
余瑶皱了皱眉，想想先前王大叔的话，来这里做厨子的想法降到了最低。
只是该问的还是得问几句，余瑶想了想，直接来到掌柜面前笑眯眯地问：“各位也都觉得，我不配胜任你们这里的大厨吗？”
福满楼的黄掌柜愣了下，回头跟一旁的男人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都没想到，一个看上去娇怯怯的女人居然还有这样的胆气，被训斥了也不怕，还敢来开口询问。
即便如此，该拒绝还是要拒绝的。
黄掌柜略一思索，笑眯眯地道：“小娘子若是要来吃饭，我们自然欢迎，可若是小娘子要来与我开这样的玩笑，那还是免开尊口的好。”
余瑶早对黄掌柜的回答有所预期，也不生气，只是笑笑：“看来掌柜的是觉得，我无法胜任贵店这个大厨的职位了？可是你们若不试试我的厨艺，又怎么能知道呢。”
没想到余瑶话里话外还有让自己试试她厨艺的意思，黄掌柜不耐烦了，脸色冷下来：“我看你来这里做厨子是假，想要三两五钱银子的月钱才是真吧？我要是不给你月钱，我看你也不会想来这里做厨子。”
余瑶微怔：“我若是做了这里的厨子，那三两五钱的月银便理所当然该给我呀。”
“凭你也配？”黄掌柜冷哼，“我想要的厨子是个有经验的，可不是你这样的嫩丫头！你给我出去。”
余瑶脸色冷下来。
她也是没想到，黄掌柜居然要这么撵人，连个机会都不给。
一旁的小二见黄掌柜都有动静了，也眉飞色舞地过来，就要伸手往余瑶肩上推：“我早说过，像你这样的人——”
余瑶低喝了声：“别碰我！”
语气冷冽无比，店小二狠狠愣了下，手顿时停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动。
余瑶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福满楼这样拎不清楚的店，想来也留不住什么人，以后若是店里盈利不好，福满楼的人恐怕还要将这口黑锅扣在自己头上。
既然如此，还不如她从一开始就别蹚这个浑水的好。
出了福满楼，余瑶给自己买了些点心，慢慢悠悠地往下田村走去。
此时的下田村陆家，高寡妇正带着儿子在外屋午休。
午后日头高，天也热，两个人都昏昏欲睡的。
高小山拉着高寡妇：“娘，小山困了，小山想睡觉。”
高寡妇打了个哈欠：“睡吧，娘带你一起睡。”
“娘也要睡？”高小山有些为难，“可是陆大娘不是说过，您得好好看着陆大哥，万一他醒了得立刻告诉陆大娘，不能睡觉吗。”
高寡妇对此表示不以为然：“那陆映深就是个活死人，看不看的有什么区别？陆婆子还痴心妄想，想着要让陆映深醒过来，这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