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要住进隔离区
第18章 要住进隔离区
辛格本想倾身同程泽奕耳语,却在靠近时停住了动作,接着又靠回床头。
许暖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心知这孩子因为感冒怕传染给程泽奕。
许暖坐在床边,见辛格额头上冒了些许汗,他用纸巾给他擦去。明明感冒了,但他现在心情却很好。
她轻轻地戳了戳辛格的脸,笑着嗔怪道:“你呀你,见到你程哥哥来就这么开心,平时就恹恹地躺在床上,看来你跟他比较好嘛。干脆呀,一会儿跟你程哥哥回去吧。”
辛格“呵呵”笑着,抓住许暖的手,讨好地说:“我跟姐姐最好!我要在这里和姐姐玩。”
许暖收回手,瞥了他一眼,故作生气地问:“你看我信你吗?”
程泽奕见她这般,眼里含着笑意,道:“我的醋你也要吃吗?”
许暖:“谁让这小家伙对你热情的,还真是应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句话。”说完,又不甘心地戳了戳辛格的脸,还冲辛格做了个鬼脸。
见她连这事儿都计较,他忍俊不禁,一声低笑,引得文深看过来。
“啧啧!”文深摇摇头,“拜托你们这一家子别再吹粉红泡泡了,让老身孤家寡人的看得好生心寒。”
被他这么一说,许暖想到昨日打电话时高兴的那一声“弟媳”,在程泽奕的注视下,仿佛全身气血上涌,连她感受到了脸上的温热。
许暖换了个坐姿,背对程泽奕。
程泽奕挑了挑眉,眼里笑意愈深,心想,这姑娘脸皮倒是薄了些。
程泽奕见文深抱着双臂,故作取暖的模样,淡淡地开口:“最近,几内亚的那个姑娘没给你打电话了?那个留学生莫妮卡呢?”他顿了顿,故作细想了下,又再问:“新来的秘书小杨呢?你刚拿人家电话那会儿可是特别积极呢。哦,对了,老高说了,外人他不管,至于咱们部的,别对自己人下水。”
听他抖出文深的风流史,苏年、许暖先是惊讶,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来。
“停停停!”文深眼睛朝旁边瞟了眼,咬牙道:“程哥,女生面前给我点面子哈!”
程泽奕:“就数你话多。”
文深嘟囔道:“我这生的副好皮囊,想远离桃花都难。”
被坐在他一旁的苏年听了去,她一阵嗤笑:“自恋狂,人家程先生也是一副好皮囊,怎么不见他像你这般处处留情呢?!”
文深不服:“我这哪是处处留情了,不就……不就留了个电话,以后有事方便联系吗!”
两人开始斗嘴,谁也不让谁,就连辛格也笑起他们来。
程泽奕他们坐了两个多小时才离开,离开前程泽奕问:“我听他的嗓子很沙哑,他的感冒要多加注意,搞不好,会上升到传染病。”
许暖:“嗯,这个……我明白。”
他看着许暖,低声道:“你也注意身体,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联系我。”
许暖:“好。”
和程泽奕他们挥手道别后,许暖转身看到站在她不远处的邢主任。
邢主任:“小许,辛格的血常规结果出来了吗?给我看看。”
许暖瞪大眼睛,这才想起,昨晚值班太忙了,忘了去找护士要血常规。
许暖:“邢主任,你等等,我这就去拿结果。”
她赶忙转身,朝抽血室那栋楼快步走去。
抽血室里,女护士在给病人抽血,见到许暖,她笑了下说:“昨天等了你半天,又没有你电话,这会儿你倒是想起来了。呐,东西我给你放桌子上了。”
许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检查单,“瞧我这记性,谢谢你啦。”
辛格病房里,许暖将结果拿给邢主任,邢主任看了上面的,给伸给许暖。
许暖看着仔细看着单子上的各项指标,顿时皱起眉头,“邢主任……所以,白细胞偏低,淋巴细胞升高……”
邢主任将辛格夹在腋下的水银体温计拿出来,眯着眼睛看上面的数字,面色沉重低开口:“小许,你也明白,只要出现淋巴细胞偏高就要考虑到病毒感染了。这孩子现在已经四十一度了。”
“什么?怎么会这么高?!”许暖接过邢主任手中的体温计细看,水银就在四十度的位置。
高烧超过四十度,可能会烧坏脑子。
邢主任:“许暖,现在H501在我们这个市区传染开了,任何一种可能都不能放过。所以,辛格……立刻住进隔离区。”
许暖霎时手一松,体温计落地,“砰”的一声,应声而碎。
她后悔了,后悔那日没有早些去看辛格,后悔没有多叮嘱辛格,让他不要出去玩。倘若只是在草坪上嬉戏可还好,偏是进了那泥潭……
许暖:“邢主任……辛格……”她看着坐在床上,还不清楚将发生什么事的孩子,颤抖着嗓子问:“必须要隔离吗?”
邢主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问的这是什么傻问题。”
辛格见邢主任满脸严肃,许暖一脸悲伤,他轻声安慰:“姐姐,你怎么了,别难过。”他抬手擦去额头上的汗,咧嘴一笑,“辛格感觉,今天比昨天好多了。我一点也不难受。”
许暖上前抱住了他,抚了抚他的后背,下巴顶在他头上,吸了吸鼻子。
“往后,你少同辛格肢体接触,特殊时期,要当心。”邢主任看向窗外的夕阳,一脸沉重,“今天下午,又有两位病人,离开了……”
许暖了然,“离开了”指的并非是踏出了这家医院。
邢主任:“每天都有新的传染者住进隔离区,也天天有受尽病痛折磨的病人解脱。”她叹了口气,眼里露出少有的哀愁,“我们若能活到2020年,该何其幸运。”
许暖捂着嘴,一行清泪无声落下。
邢主任:“我让小李去准备一间好一点的隔离间,你给他收拾一下,进去观察着吧。”
邢主任看了眼辛格,朝他笑了下,离开了病房。
许暖拭去眼泪,低头看着辛格,微笑着轻声问:“辛格,今晚我们换个地方住好不好呀?”
辛格看她笑着同意:“好呀。”
几岁的孩子而已,对于这些传染病没什么意识,也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
许暖看着怀里的孩子,沉默地亲了下他的额头。也许,以后再想亲他,就是奢侈了。
医院里连日不绝的是亲人的哀哭声,身为医生,生离死别他们看多了,但看淡了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