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石头
“真正的千丈峰坊市，也就是内城有宵禁，幻灵宗的执事会出来巡逻，不允许子时后在外面逗留，一旦被发现会被彻底驱逐出去。”
“可无论租赁洞府还是住客栈，都需要灵石。”
“最初是一些穷困的修士只能住在外面，后来人越来越多，慢慢就有了外城。”
“但是外城不在幻灵宗的管辖，既没有防御大阵，也没有执事驻守，说不定哪天发生一次妖兽潮，这所谓的外城就荡然无存了。”
“所以我说它是违章建筑。”
方旭大概讲述了一下外城的由来，忽然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刚才那个人，说他们的客栈有炼气后期仙师驻守，很少有人敢来找麻烦。”
“记得。”
张十三的记性显然还没有那么差劲。
“然后呢？”
方旭看着他继续问。
“噢，我知道了。”张十三先是皱眉沉默，慢慢的舒展开眉头，“少爷是不是想告诉十三，外城很乱？”
“没错。”
方旭微微颔首，接着解释：
“修炼之人都是以实力为尊的，也就是我常跟你说的拳头大就是道理！”
“内城有幻灵宗管辖，禁止私自发生冲突。”
“但是外城可没这个规矩。”
“在经历了一段强者肆意作为、弱者只能任由索取的混乱时期后，弱者逐渐开始抱团，反过来猎杀那些实力强者，后来强者也开始联手。”
“双方厮杀了几十年，直到幻灵宗出面干预，外城才慢慢地恢复平静。”
说到这里方旭嗤笑了一声道：“不过也只是浮于表面罢了，当年那些抱团的人尝到了好处，仍旧同进同退，逐渐演变为一个个帮派。”
“如今的外城，实际是大大小小的帮派做主。”
“虽然不会像最开始那样当街杀人，但仍旧是暗流涌动。”
“炼气中期的修士还好，就算被炼气后期修士袭杀，至少还能挣扎一二，打不过也能跑。”
“炼气初期就有点低了。”
方旭看了眼张十三：“所以我让你突破到炼气中期再出来，否则连别人的脸都看不清，少爷我想给你报仇都找不到人。”
“知道了。”
张十三听得面白如纸，连连点头。
方旭笑笑没说话，两人一齐朝内城门走去。
“少爷。”
张十三突然拽了一下方旭的袖子：“幻灵宗为什么不早点出面干预，那样就不会死很多人了。”
“外城也是一团和气，谁还会去内城？”
方旭笑了笑，刻意压低声音：“你好好回忆一下，我们这一路走来，是不是除了客栈和酒楼，一家店铺都没有，全都是摆摊？”
张十三沉吟一声：“好像还真是这样。”
“可是我听说一个老修士说，外城以前也是有店铺的，但是不是被抢就是被砸。”
方旭幽幽地说道，似乎言有所指：“直到幻灵宗出面干预后，外城就不允许存在丹、器、符、阵等店铺了。”
张十三瞪大了眼：“少爷，你的意思是！？”
“我可什么都没说。”
方旭嘴角微撇摇头说道，朝着不远处的内城门一昂头：
“走吧，进去了。”
此刻已近傍晚，出的多进的少，他们倒是好运地免去了排队进城的烦恼，在痛快掏出两枚灵石的进城费后，顺利进入真正的坊市。
在踏过那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后，嘈杂的声音宛如潮水般退去。
与热闹非凡的外城不同，内城安静素雅许多。
两条宽阔的大道横跨东西、纵分南北，把内城整整齐齐地划分为四个区域。
每个区域里的小路也是横平竖直，规划的干净利落。
“这边。”
方旭随口说了一句，带着张十三向右走去。
他要去的地方是‘丁字域’，自然会从最近的门进来，然后从‘丁一百’开始倒数，直到走过七十九条小路，两人才停了下来。
“第三十九间店铺。”
方旭如此说道，然后两人继续走。
张十三指着一家大门紧闭的店铺说道：
“少爷，咱们到了。”
方旭抬头看了眼牌匾，眉头微皱。
回春堂，的确是这家。
可是尚未宵禁，为何这么早就关门了？
方旭左右张望了一番，发现其它店铺此刻都在开张，脸色当即一沉。
上任管事方飞宇离开不过数日，据他所说生意一切正常，且还有丹师一人，学徒六名。
要说单纯没客人也就算了，关键是连人都看不到。
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少爷？”
张十三有些不知所措。
“等！”
方旭冷声说道。
张十三看出自家少爷情绪不佳，也没再多说，安安静静地站在其身后。
两人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直到天边残阳散去，夜幕彻底占领天空，一丝月牙悄悄攀爬的时候，他们才看到一个少年急匆匆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
“你们是？”
少年看到店外有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苦笑：“抱歉啊两位，小店这几日没有丹药出售，再走几步还有家妙春堂，要不你们去那看看？”
“哼！”
方旭冷哼一声，甩出一物。
那少年抬手接过，看到后脸色一变：“原来是新任管事。”说完毕恭毕敬地把管事令牌还了回来。
“说说吧，怎么回事？”
看他态度恭敬，方旭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一些，收起令牌问道：“子时宵禁，为何白天也不开张？还有，你姓甚名谁，为何这时才匆忙过来？”
许是问题太过尖锐，少年生了一头冷汗。
沉默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了声：
“我，叫我石头就行。”
石头...
他不是方飞宇捡到的学徒吗？
方旭神色微动，念及此处便放缓了语气：“原来是你啊，听前任管事提过。”
“是是，师父对我有救命之恩。”
石头低着头，喏喏地说道。
“救命之恩？”方旭嘴角扬起一个冷笑，语气满是讥讽：“玩忽职守，这就是你报答救命之恩的法子吗？”
“不是的！”
石头脸色涨红，猛地抬起头分辩道：
“我没有玩忽职守！师父临走前说他不在的这几日，店内事务暂时由何安丹师做主。”
“他让我出去收购便宜药材，我不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