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天地落泪
“哼哼,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有所长进,原来还是如此。”老妪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轻笑地说道。
声音清脆悦耳,周身气息冲天而起,荡起一道无形的气浪,隐隐有些压制金甲男子。
顿时,
金甲男子的眼睛微眯,收回长枪抵于身后,枪尖朝下。
“我道你为何如此说,原来是阎王在你身上下了一道封印,将你的修为隐藏起来了,如此看来阎王挺看重你呀。
真神修为,阎王没少没少费心费力啊。”
“今日,也该算一算当年的事了。
老身家族一百三十七口,皆被你带人所杀,这两万载的岁月里,老身可是一直活在仇恨之中,只求有一日,能将你碎尸万段,抽魂点灯。”
老妪化作了一位貌美肤白的绝世美女,眼中却泛着阵阵寒芒,与其脸上绝世容颜不相称。
“哼哼…”金甲男子一声冷笑。
“数万载之前,我族就已经开始布局谋划此界,早已经在此界外围布下绝天之阵,阻绝了此界修士成仙的可能。
两万载之前,你不过一小小天神罢了,而现在纵使你周身气息直逼真神巅峰,却有几分真神的实力?
得不到天道的认可,你终究不过是一个伪真神罢了。”
金甲男子一脸不屑。
老妪虽震惊于金甲男子的话,但心中却知道,金甲男子说的是实话。
数万载之前,沧溟界的世界之灵突然受伤,陷入了沉睡,导致天地间的灵气越发稀薄,五万载以来,沧溟界内没有再诞生过一位天仙。
两万载之前,孟婆氏内有天仙外出调查,却被不明人物截杀,而后便有泼天之祸,孟婆氏一族皆被诛灭,只逃出她与族孙一人。
而后便是外域之战爆发,沧溟界内所有天仙参战,阻敌于沧溟界界外。
可沧溟界诞生岁月短,真仙只有三人,天仙十数位。
一战过后,人族真仙与妖族真仙战死,独留阎王一人,十数位天仙活着的只有四位,两人族一妖族,还有她。
也是最后时刻,世界之灵出手怒杀域外之敌三位真仙,挡下域外之地的锋芒,封锁了沧溟界。
他们几人才得以苟活。
可世界之灵终究是重伤未愈,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她始终知道终有一天,域外之敌会再次降临,到时候整个沧溟界都将沦为奴隶。
她也将无力守护自己的故土。
叹了一口,老妪收回思绪,一握手中拐杖,冲天而起,直奔金甲男子。
拐杖的凤头之上,荡起阵阵幽蓝色的灵光,声势浩大。
仅仅只是一瞬间,将金甲男子牢牢地固定在半空之中,任其怎么挣扎无法撑破幽蓝色灵光形成的纹锁。
老妪没有任何的犹豫,凤头拐杖直挺挺的砸向金甲男子的头。
砰,
一道浓郁的金光爆发,在黄泉之地犹如那烈日当空。
顷刻间,
那上千名阴兵化为黑烟,消散在黄泉之地,只余下寥寥几人。
无忧身上荡起一阵水蓝色的光波,将这冲天的金光阻挡在外。
老妪抽身后退,手中的凤头拐杖连连挥舞,打出一道又一道威力绝伦的凌厉光刃。
金光陡然散去,露出其中的金甲男子,只不过他身上的金甲没有了以往的光泽,暗淡无比。
手中长枪一挥,整个人直奔老妪而来。
老妪先前打出的灵力光刃,在枪尖之下轻易破碎,丝毫阻挡不了金甲男子。
凤头拐杖与长枪相对,却应声而断。
噗呲,
长枪透体而过。
老妪抬手划出一道灵光,金甲男子不得不抽身而退。
“走。”
老妪一声爆喝,将场上剩下的人都扔进了一口泛着白光的井中。
只见井边写着‘往生’二字。
待到金甲男子反应过来之时,老妪手持半截凤头拐杖,冲天而起,直奔他而来。
“不。”
他眼中这一刻只剩下了无尽的恐惧,他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灵,外面又被他自己的族人封锁。
他要是死在这里可就是真的死了,没有任何的轮回的机会。
轰隆,
无尽的灵光闪过,一切皆都泯灭。
……
莲云岛外,无尽天边陡然升起一片异象。
苏林与木常林都是修士,自然感应非凡,对视了一眼,齐齐走向屋外。
陡然间,
空中飘起了点点阴雨,落在脸上却有丝丝温热,空中还泛着些许苦涩的味道。
莲云岛上的灵花灵草灵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黄凋零。
“唉…”
一道无声的叹息在耳边轻响。
莫名的一种悲戚油然的从心底升起,两行滚烫落下。
苏林大惊。
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却只是摸到了一行湿热。
看向身旁的木常林,只见这名白发苍苍的老修士,此刻也泪流满面。
空中的丝雨越飘越大,顷刻间便穿过了二人的护体灵光,打湿的身上的法袍。
当…
一道悠远而清脆的钟声响起,顷刻间,就将整个紫阳秘境护住。
当…
当…
……
当。
接连一百零八响。
苏林才回过神来,心中的悲意消失不见。
可莲云岛上满地的枯叶,在昭示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所有弟子,此刻立即前往紫阳巅。”千树道人温和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苏林与木常林对视了一眼,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向着紫阳巅飞去。
……
黄泉之地,
一名身穿墨袍的男子,手提这两颗滴着金血的人头,走在一座彻底断裂的石桥上。
一柄失去去枪身的断枪插在石桥边上的一根石柱上。
石桥边上的石碑彻底变得粉碎,土台只剩下了一地的痕迹。
墨袍男子将手中的两颗滴着金血的人头扔在黄沙之地上,弯腰捡起了一截巴掌长的木棍。
依稀之间好像还能看见孟婆二字。
墨袍男子将木棍贴身放好,抬头向外看去。
目光如炬,仿佛将一切都穿透,冥冥之中,像是有一双眼睛与其对视。
无悲无惧,面无表情,墨袍男子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静静的抬头看着天外。
突然之间,黄沙滚滚,逐渐掩向石桥下的阴河。
墨袍男子右脚轻跺,一道无形的气浪涌过。
黄沙归于平静,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