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恢复了
左丞相府
李林海自从早上皇上没有出现大殿，就在房间踱步，一些小官吏想要拜访，都被他给回绝了，陛下身体天损，是老早的事实，但他没想到陛下病的这么严重，在这个节骨眼，储君未立，社稷不稳，人心难安啊。
李岳在外面敲门，得到李林海的允许才悄悄进来。
李岳：“父亲，宫中妹妹来信，夫容华在早时候就进宫了，到现在还未出来。”
李林海听见夫容华的名字，眼神飘了飘，随即捋了捋胡须。
李林海道：“这下把那小丫头忘了，这些年帝师府青黄不接，倒是忘了大沧的规矩了。”
李岳道：“父亲，我看不过是一个还未成事的丫头，以您在朝中多年的威望，那夫容华也翻不起什么风浪，等她吃了苦头就该知道现在的规矩，帝师府一脉也该隐退了。”
李林海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这个只知道拍马屁的义子。
帝师府虽然因为夫清远老了，一身伤病，无法掌朝，唯一的儿子也被叛军杀害，嫡系只有个还没有成年的夫容华，他对此女了解不多，只是听府里下人常说，自己的小儿子李青和那女走的十分亲近，不由挑了挑眉毛。
“我知道了，下去吧！”
李岳退下，李林海就叫人把李青叫到书房问话，李青此时已经睡下，心下暗道：昨儿醉仙楼有活动，他玩到后半夜，本来想睡个自然醒，谁知道八百年不管自己的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点名要见自己。
书房
李林海看见多日不见的小儿子又长高了许多，眉间的愁绪淡了几分。
李青作揖：“父亲，你找我，什么事？”
李林海看了眼李青单薄的衣服：“初冬了，穿的这么少，到时候又要折腾府里不得安生了。”
李青知道这是父亲特有的‘关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父亲，您叫的急。就……”
李林海摇头：“罢了，罢了，今天我叫你来可知缘由？”
“不知，还望父亲明示。”
“如今多事之际，你也不是小孩子，应该知道这其中深浅，不是你这慧能可以周璇的。”
李青只是点头，他对这些勾心之事本就不感兴趣。
“所以，你少和帝师府来往罢。”
李青听到案板上的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醒睡的眼睛突然程亮：“父亲，这是为何，我与若芷是莫逆之交，断不是你们朝堂那些个权术可以窥探的。”
李林海见自家小儿子如此维护，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蠢货，还什么莫逆之交，你可知道，那夫容华从小接受的什么教育，她的师傅是谁，见的什么人，做的什么事？”
“我……”李青被怼的哑口无言。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马上回屋学习，这段时间就别出府了，还有那个破酒楼，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成什么样子？马上给我关停，什么时候你能学学你大哥，让我这把老骨头少操心些……”
李青听此，马上炸毛：“又是大哥，你那么喜欢大哥，当初生我这个给你添堵的人物做甚，大哥做什么荒谬的事情，你都支持，我做什么正经生意，你都看不上，我看你就是偏心！”
李林海没想到小儿子竟然如此忤逆自己，一口气提不上来，还好此时温氏来了，拿个救命舒心丸，人才稳定下来。
“滚，逆子，你给我滚！”
“滚就滚，要不是你找我，我打死也不会来这破书房。”李青无视温氏给自己的眼神，横冲冲的离开。
温氏：“老爷，青儿还小，切莫气坏了身子。”
“还不是你惯的，成什么样子！眼中还有我这个老子吗？无法无天了他。”
回到房间的李青，褪去了刚才的冲动，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悔恨，父亲年纪大了，他的确不该如此针对，罢了，他们父子二人总是不对付，那有能怎么办呢？
想到若芷，其实父亲说的话也点醒了他，他虽然对二人的情谊从未怀疑，但是父亲的问话，让他产生了一些思考，从一开始若芷处境就和自己不同，她一介女子，但背负的东西实在太过沉重，再看看自己，潇洒自在的公子哥，父亲虽然苛责自己，但也从未强迫自己做事，这话不假，如果若芷过上了李青的生活，恐怕她睡觉都要笑醒了。
或许……
李青躺在床上一夜未眠，只是喃喃道：“若芷，我明白了，那天在酒楼你问我的话！”
朝露殿
墨钰已经为明帝下了猛药，千军一发之际，明帝挺了过来，又把人安置在床上。
墨钰：“陛下已经脱离危险期，如果加上后续的药物和针灸，可再保两年性命无忧。”
若芷点头：“辛苦墨先生了！”
两年吗？应该够用了吧！
期间明帝意识恢复了一下：“若芷啊。”
“我在。”
“朕到这生死攸关之际才恍然明白，陪在自己身边的，不是朕那些无用的儿子们，也不是后宫那群妃子们，更不是前朝那些臣子们，而是你这丫头……咳咳……”
“陛下刚脱离危险，还是好生修养，以后芷儿有的是时间听您讲话。”说完若芷给明帝捻了捻被子，明帝再次陷入昏睡。
连璃西赶到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看见父皇已经安稳睡下，他浮动的心才有一丝安慰，若芷给对方递了茶水，让对方先歇歇脚再谈论话题。
“芷儿，我真是不该，父皇都病的这么重了，上次还和他那么争吵！”
若芷捏了捏连璃西的肩膀：“你是他的儿子，定不会怪罪你的。”
连璃西淡淡的点头，却从女子的神情察觉一丝酸楚，转过头来又道：“如果夫将军还在的话，也是希望你生活的轻松些的。”
若芷挑眉，笑了笑，他居然看到自己的情绪，到底还是自以为隐藏情绪的很好。
“也许吧，如果父亲还在，我应该也是个不叫他省心的主。”女子有些调侃。
“怎么会，我家芷儿如此乖巧董事，他炫耀爱惜都来不及，恐怕他在，我和芷儿见面都不让的。”连璃西道。
若芷看了看，又寻味了几下：“咦，我怎么感觉你这句话怪怪的，倒像是巴不得我没了父亲，你好摆弄了我，不是？”
女人滴溜溜的大眼睛把连璃西看的发毛，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歧义，连忙起身作揖道歉：“是我嘴笨，不会说话，反倒让你多心了，我只是想说，华儿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是父母眼中最孝顺的子女，别无它意！”
若芷看着连璃西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直觉有些好笑，但又不敢直接表现，只是用帕子把自己的脸埋了进去，这下连璃西误会那女子因为自己的疏漏，伤心的发哭了去。
“芷儿别哭，我错了，我该打，你别往心里去。”连璃西一只悬在空中的手，因为左右为难。
“我没有哭，不关你的事。说的我好像多娇气似的。”
还是灵蔷蔷的出现，才叫二人回过神来。
“殿下，小帝师，时候不早了，二位还是回去吧，恐不及出了什么乱子，让大家闻到腥味，一窝疯的过来。”
若芷眼神从笑意盈盈转化为清明皎洁：“好，回头有人问起，你就说陛下因为五皇子和我的事情让陛下头疼，这才没上早朝。”
灵蔷蔷面露吃惊，随即附和：“老奴明白！”
若芷和墨先生先行离开，连璃西本想同若芷一同坐上马车，只是若芷前脚刚出了殿门口，连璃西就被灵蔷蔷叫住：“殿下，陛下醒了，想和你说上几句。”
连璃西这才反应过来，深深的看了一样若芷离去的背影，步子折返回来，一旁走远的墨钰不禁吐槽：“陛下这是想单独和五皇子交代些什么。”
若芷连忙摇头，表示并不在意，二人伴着月色，走出皇宫。
殿内
明帝脸色苍白的依靠在床榻，连璃西进来的时候，先是请安，随即走到榻前，给明帝调整靠枕的角度。
明帝牵着连璃西的手，眼中满是怜爱，又或者是从连璃西的面容中看某个故人的影子。
连璃西似乎已经习惯了明帝这种注释，谁叫自己和母亲有五分的相似呢。
明帝：“若芷那丫头走了？”
连璃西淡淡道：“嗯，其实您没必要演这一下，您知道她最是懂得分寸。”
明帝的眸子晦暗不明：“她要是懂得分寸，就不该和朕的儿子们拉拉扯扯，尤其是你。”
连璃西蹙眉，看着明帝虚弱的样子，他努力的平复着情绪：“男女情爱这本就不是人为可控的，您做不到，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小辈。”
明帝笑了笑，他有好几个儿子，儿子们个个聪明拔尖，老大通透大气，老二温婉锋利，老三游戏山水，老四善于谋计，老六率真豁达，老七书画雅气，而这老五……
明帝看着和自己伉俪夫妻几十载爱人的孩子，那是属于他和心爱之人的见证，他想他是偏爱这个五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