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自救
第136章 自救
莴苣号船体一阵剧烈摇晃，凌默和实习生脚下不稳，同时摔倒。火把和油灯也掉落下来，熄灭了。通道里只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刚才一震，本来脑子里快要驱散的蜂群，又嗡嗡了起来，连耳朵里都像是有有一台唱机，开始放起无限循环的噪音。等船体稍稍稳定，凌默努力扶着墙爬起来，摸到脚下有些湿漉漉的，地板开始出现倾斜。
“快跟我来！”在黑暗当中，实习生抓到凌默，拽起她就跑。
凭借着对船体结构的准确记忆，这个大男孩快步奔跑着。不过被他拉着的凌默就有些吃苦了，什么都看不见，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不说，时不时的还会撞上什么东西。
他们身处船舱最底层的船舱内，正常航行的时候，这一部分永远是泡在水线以下。这里空气污浊，到处都是烂木头的味道。
很快，实习生拉着她爬上一段楼梯。走到这，凌默觉得空气新鲜了不少。只是脚下的地板愈发倾斜起来，二人只好把住旁边的立柱，努力保持着站姿。
他们继续沿着地板往上爬。
“我们去哪儿？”慌乱之中，凌默问了一句。
“去船艉，船要沉了！”黑暗中，大男孩喊了一嗓子。
“什么？！”凌默一惊，“到底怎么回事儿？”
只听实习生连呼带喘，已经没有工夫再跟她解释什么了，只有一双小手拽得更紧了。
凌默昏昏沉沉的，只能任由实习生拉着快跑。她脚步凌乱，一路跌跌撞撞，还“亲吻”了好几次立柱。
终于，实习生的步伐慢了下来。两人已经抵达了船的最尾端。船体倾斜的更严重了。
“怎么办？”凌默感觉站在了滑梯的顶端，只能用力抓住旁边的一根柱子，否则就有可能遛下去。
这个大男孩也不答话，就听“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在墙面上摸索着什么。
忽然，“咔哒”一声响起，似乎是触发了某种机关。刹那间，洁白的月光照射进来，整个通道里铺满银霜。
只见实习生双手扒住窗口，如猿猴一般一下子跳了出去，紧接着又探进头来，伸出双手，喊道：“女士，快来！”
看到这一套敏捷的动作，凌默只能自叹不如，只好抓紧了他的手，双脚用力一蹬，也爬出了窗口。
这个时候，船艉已经高高翘起，船体几乎与海面形成了垂直的90度。
两个人蹲在船壳之上，高高的船舵就在身后，好像巨型鲨鱼的尾巴。而船底在皎洁的月光下，反射出光亮的金属色——那是为了减少阻力而包的铜皮。
实习生迅速的爬到船体边缘，向下望了望。这时，船体高高竖起，像突然静止了一样，竟然一动不动。
这种风帆战舰，甲板上相对宽阔，越往船底越窄。凌默完全看不见露天甲板上的情形，也不知道船长等人到底怎么样了。
大男孩观察完毕，又爬回凌默的身边,说道：“女士，咱们得跳进海里去。等会儿我说跳，您就跟我一起跳。”
凌默一脸茫然，但还是点点头。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跳的时候，尽量把头缩起来，双手抱紧膝盖。”
听完实习生的解释，凌默努力的在脑中想象着这种姿势。
果然，几秒钟不到，船就像一架爬过山顶的过山车，开始迅速下降。与此同时，接近海面的位置还传来一阵阵怪异的碎裂声，似乎什么地方喷出极强的气流在吹水。
凌默把头探出船外，下边一片昏暗，海面上隐隐的波光闪闪。她本能的开始回想端木队长的培训，心中没有恐惧只有紧张。还好自己有一点游泳的基础。
看着海面越来越近，凌默用力甩掉了脚上的鞋子。突然，实习生大喊：“跳！”
就感觉有人猛推了她的腰。凌默便不由自主的跌了出去。
抱紧膝盖！
在这个意识里唯一念头的驱动下，凌默知道自己的姿势可能不甚优雅，但还是尽量照着实习生交代做了。
“扑通！”——水花四溅。
万幸，不是脑袋先接触海面，否则肯定第一时间被巨大的冲击力拍晕。这是一个平沙落雁式入水姿势。不过还是拍的她屁股生疼。
海面之下，水流乱窜，身体仿佛掉进了洗衣机的滚筒。靠着落水前的深呼吸，凌默憋着一口气。慌乱之中好像抓住了一块木板，然后就只能随波逐流，听天由命。
当再次呼吸到海面上的新鲜空气时，天上已是一轮明月正当空，银河闪耀分苍穹。莴苣号的船体早已没了踪影，只有身边散落漂浮着各种各样的碎片。
凌默感觉晕晕的，四肢已经完全没有力气。风浪不大，她翻了个身，干脆四脚朝天，做了个类似仰泳的姿势，尽力保证鼻孔和嘴巴露在水面以上。
耳朵在水里，只能听见似乎是来自海底的悠远的背景音。视野里，只有漫天的繁星。此时此地，凌默已经没有多少恐惧，反而突然觉得自己身处虚幻之中，十分的不真实。很快，脑子里便只剩一片迷茫。
……
“女士、女士，”半睡半醒间，如一条破布般在海面上飘荡着，凌默忽然听见一个稚嫩的嗓音在呼唤着她。
眼皮沉的像灌了铅。她不禁扪心自问，这是传说中的天使之声吗？
我又玩完了？
突然，感到一只小手拽着她的肩膀，耳朵里只有“哗哗”的水声。
啊，原来还在海里呢。
“哇——女士，您、您可不要死啊——”那个还在青春期变声的嗓子突然嚎啕起来，开始大力的摇晃着她。
*的，你个小兔崽子，哭什么丧啊……
“那什……咕噜……咳咳咳……”刚要开口说话，一大口海水灌进嘴里，呛得凌默瞬间有了力气，立时扑腾起来，“哎呦喂呀，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