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离去与归来
东方太一瞧出些端倪，这个周航有些不寻常的地方，他的元神有异，似乎和自己有些相似。
周航醒转之时已是星夜，周天星斗明亮璀璨，东方太一盘坐于身侧闭目悟道。
“头好痛。”周航以手扶额，虚弱感如同潮水一般阵阵袭来，道宫神祗正自发搬运五炁缓慢恢复之中，发挥不出平日的战力。
“醒了？”
周航被东方太一的声音提醒，下意识的摸索自己的龙纹黑金刀，摸了个空，才想起来白日里已经输给别人了。
虽然荒唐事是另一个人格做的，但自己也能看到经过，知道面前的人就是白天出手护持的大圣，于是站起身正了正衣冠道谢。
东方太一睁开眼眸，古今无波的看向周航问道：“你的元神有问题？”
周航又惊又喜，把姿态放的很低，拱手说道：“前辈教我！”
“让白天的你出来。”
这却让周航有些无奈，白天损耗巨大，另一个人格相当于是被雪月清打的强制下线了，现在还在蕴养之中。
不过本是同根生，也许这种虚弱的状态正好能让另一个自己安分一些。
“前辈，眼见才能为实。”周航的语气变得洒脱起来，言语中带着一种质疑的意味，这是另一个人格出来了。
东方太一的脸上多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只是一瞬间，周航看到眼前此人双目化作流火，周身魔气滔滔盖压诸天星辰，魔性深重仿佛有尸山血海幻化而出。
下一刻，魔消佛长，金色的神光使人宁静，祥和悲悯的气质散发，犹如真佛降世。
最后一切归于平静，所有变化只在几息之间，眼前的大圣依旧是一个枯瘦的老人，除了大圣的威压，没有半分相似。
这不是什么神通手段，也不是刻意压制的某种本相，周航能清楚的感知到这是和自己相似的状况。
特别是魔威滔天的那一面，完完全全就是另一个人。自己一直以来诛杀的魔道和这位相比，简直是萤火与皓月的区别。
东方太一还对着一脸震惊的周航说道：“我是兼修太阴太阳出的岔子，你也应当仿佛。”
两个周航都心服口服，解释起自己的来历。
周航出生于一个修士建立的皇朝，父亲乃是化龙修士，领军交战妖族，被政斗害死，皇族联合魔道屠灭全族。
他侥幸逃脱后失忆，被一个书香门第的女子救起，两人过了一段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后来机缘巧合之下，重新踏上修行之路，难以抑制的复仇之情和残余的功法令其人格分裂，成了如今的模样。
“啊这，看来凡人的话本杂剧也不是凭空想象。”
场中多了两人，正是消失数日的厉世裕和风绿珠。
厉世裕和小团伙的众人不同，他也出身修士王朝，皇族的修为更低，这些凡间的戏曲故事了解的还真不少。
两人从外界准备回到奇士府，刚好被东方太一的气息惊动，赶巧听到周航的故事。
这周航也是个见识短浅之辈，但这并非他的缺陷。
他的传承来自继承了古天庭遗泽的一支道统，而他在复仇之后，专注于剿灭故土姬水河畔的魔道妖人。
属于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待久了，小朋友打多了，不知道天高地远，认不得东荒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要我说，你不如斩道时斩去一个人格。”
厉世裕上来就说了一个常规的方法，不是他在东方太一面前班门弄斧，而是给他递话。
周航露出赞同的神色，旋即又好像是对自己白了一眼：“要不是怕星苒伤心，我早斩了他。”
风绿珠问了一句“你的妻子吗？”
“星苒只是凡体，此次没有赢得不死药，等星苒逝去，我便立时斩了这累赘。”
两个人，谈了一段三个人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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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滑稽的想法浮现在厉世裕的脑海。
东方太一却在话语中窥见矛盾之中的统一，沧桑的声音响起：“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贵己之道，顺天应心，你与你并无分别。”
周航与周航，别无二致，复仇成功之后，他们的牵挂只有同一个人。
东方太一和周航还是有所不同的。前者是一体两面，而后者，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两位一体，用共性让他们圆融归一。
“随我修行一段时日。”东方太一对周航的日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存了兴趣，准备观察研究这难得的特例。
说罢，东方太一带着周航离去，可能是去了姬水河畔。
赌局已经结束，厉世裕与雪月清的战斗不需要展示给所有人，有奇士府的几位府主照看着就行。
入府，夜间的奇士府，静谧安宁，有灵禽神兽在吞吐月华，亦有仙葩异虫微光莹莹。
两人漫步闲逛了会，遇上迎面而来的东方灿。
东方灿见他们手挽着手，会心一笑比了个大拇指说：“厉兄，不愧是荒古体。”
风绿珠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片刻后，脸上泛起红晕，伸手拧了一把厉世裕腰间的软肉。
厉世裕打了个哈哈：“我们就是去将前字秘送与风家。”
此话倒也不假，厉世裕和风绿珠这几天还是做了正事儿的。风家还在为万化大帝搜寻神物而忙活，前字秘是极大的助力。
不能多聊，厉世裕转移话题道：“怎么你一个人在此，其他人呢？”
东方灿搓搓手，那张原始自然风貌占据的厚实大脸上露出一抹讪笑，转头张望四周，看到无人才捂着嘴小声说道：
“不止是我，落羽在远处放风打掩护。咱也不瞒厉兄，这府内的珍禽异兽着实相当美味，先前捉了一尾灵鱼，简单料理下的滋味都胜过摘星楼不知凡几。”
“这不，我和落羽寻思着，逮个一雌一雄回去，放到黑水河养着，孝敬黑水圣人，偶尔咱也能解解馋。”
风绿珠微微一笑，面露深意的说道：“东方前辈可是已经走了哦。”
东方灿大惊，满脸的懊悔与遗憾：“啊？老祖宗还什么都没给我留呢，指点指点我也好啊！不管了，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老祖宗把握不住，灵鱼不能再没了。”
厉世裕和风绿珠笑了笑走远了。
半路上厉世裕突发奇想，“荒古禁区有九处灵泉，我也去逮点放里面。”
于是折返回去，加入妖蛮大盗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