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老鸨
第32章 老鸨
她一出场，万花楼就犹如找到了定心丸，屋内的妈妈们也都松了口气，要是再不来，这事还真能一直闹下去。
前排的大官都是近几年上位的，还没见过老鸨，但看这气场，似乎…不好惹啊。
“对，我们要看打投的真实账目！”有勇猛的男子直接大喊道。
“哦？”老鸨斜下眼，语气轻蔑又强硬，“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要我万花楼的账目？”
“就凭我是来这花钱消遣的！”男子据理力争，“就算是在外面吃饭，有问题还不是照样退钱！”
“是吗？那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万花楼做生意，从来就没有过问题。”老鸨直起身，看了他一眼，嗤笑道，“一个穷酸小子，也配来我这万花楼消遣，啧，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
“你！…”
男子支吾了半天，也没想出个词来。
“都知啊，这门槛功夫做的不到位了哦。”老鸨用那长甲套指着一旁弯着腰的都知，故作俏皮地说教道，“咱们开门做生意，还是得机灵些，可不要什么人收，到时候结不起账，要说我们欺负人的～”
“是，老奴记住了。”
都知明明还是一副中年模样，却恭敬地自称‘老奴’。
那个男子还试图争辩，谁料老鸨直接霸气一招手，略微不耐烦道：“还不赶出去？”
临走还不忘侮辱一句：“哦对了，把他投的那份一同还他，瞧他那穷酸样子，要是没了这笔钱，怕是今儿连热饭都吃不上一口了。”
“不，不，我不走！我还没摸着清泞姑娘的手呢！你们不能赶我走，我父亲可是……”
无论他如何叫唤，其他人都纷纷退让，这里没人会可怜他的，毕竟傻子有一个就得了，人家能出动这么多死侍，还在乎你那点小钱？
都说这万花楼行事嚣张，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待人被抬走，楼内也清净了许多，老鸨掏掏耳，对着台下的人说道：“行了，既然这闹事的也都清理了，若是无事，那就继续吧。”
她打了个哈欠，说罢就要起身离去。
底下的面面相觑，都心有不服，前排的大胡子见状，连忙出声拦道：“老鸨等等！”
“嗯？”
大胡子还算客气，先行礼再道：“我等还有疑问未解，还劳烦老鸨解释一二。”
其他人见有了带头的，也开始议论起来，只是语气稍稍和善了些：“咱们来这万花楼，也就是来图一乐趣，要是被耍得团团转，谁还愿意来玩呢？您说是吧？”
老鸨回头，眯眼道：“那你倒是说说，哪耍你们了？”
大胡子是武官，不爱绕这些弯弯道道，直言道：“我们可不是刚刚那穷小子，打肿脸充胖子，知道今儿要投钱，早早就备好了银票，来等着美人归的。”
一旁的独眼老头也点点头，赞同道：“钱嘛，都乃身外之物，能博美人一笑就是发挥它最大的价值了。”
如此豪言，倒是令后面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放眼瞧去，前排各个都是胸有成竹、财大气粗的模样。
可还不待他们挺直腰杆，准备接受羡慕的洗礼时，老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哎呦喂，不行了，真是太好笑了！”她笑得岔气，捂了好半晌肚子，又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道，“这真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你笑什么！”大胡子勃然变色。
“我笑你们自欺欺人呀！哈哈哈！”
老鸨的嚣张彻底惹怒了前排的‘贵宾们’，纷纷站起身想要讨回尊严，可只要他们一动，死侍就跟着亮出刀，威胁的意味十足。
只能铁青着脸，憋屈地看着她笑。
最中间的老头还算见过世面，知道事到如今，也不可能与万花楼硬刚，待老鸨笑完，才好声好气地询问道：“妈妈可是开心了？只是尔等实在好奇，妈妈这是笑甚？是我们说错什么话了，让您见笑了？”
老鸨摇晃着脑袋，瞅了他两眼，才慢悠悠道：“哟，这不是江南的财神爷吗？嗐！瞧我这眼睛，刚刚没认出您来，真是见怪，见怪哈！”
大胡子冷哼一声，以为老鸨是在笑他们说大话：“认出来了便好，我可是朝廷五品武官，妈妈日后要记得我才是，莫又要闹了矛盾。”
这下老鸨不笑了，玩味得盯着他，嗤笑：“五品武官？”
大胡子又向前迈了一步，挺着大肚子自豪介绍自己：“没错，独眼老兄也是我多年的好友，咱们在你这楼里也算得上是常客了，一声‘贵宾’也不算辱没了吾等。”
老鸨没再瞧他，只是把都知盯了个底朝天。
后面的都知早已是汗流浃背，不知咽了多少口水了，他现在是十分的后悔啊，为什么当初要贪图那些小钱，让这些不知分寸的鼠辈进来啊！砸了场子不说，现在可能连自己的小命都要不保了。
“贵宾？”老鸨轻轻咬着这两个词，一拂袖坐于榻上，威严扫过一圈。
这才发现，坐席上的人几乎都是生面孔，只有那几个威名赫赫的看着还算眼熟。
讽刺一笑：“你们算哪门子贵宾？”
“你！”
未等他气急，老鸨又揉了揉脑袋，无奈说道：“算了，既然我们万花楼开门做生意，什么货色都是得见上一见。”
独眼老头何时受过这番气，本以为误会说通也就罢了，谁料这老鸨如此张扬，真当他好欺负吗？
他握紧背后的暗箭，一瞬间杀机毕露，狠厉道：“我江南第一把手，居然被一介青楼女子如此贬低，也算是我的失误了。既然贵宾算不上，那不妨咱们就做个仇家当当！”
“兄台稍安勿躁，您当然是合格的贵宾了，我说的是其他人罢了。”老鸨意指他身后的那些人，有些不过芝麻小官，也不过是从别人手里买的二手贴罢了，哪里是真正被邀请过来的。
那个年轻男子也惊讶地瞪着眼，对好友不可思议道：“这老鸨真是神了，一眼就看穿我们不是真的有钱人啊？”
好友像看傻子一般，翻了个白眼，低骂道：“白痴。”
真当这万花楼是来玩乐的？请的当然都是些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而这京城真正的大人物就那几个，可不是好认嘛。
大胡子不满道：“就算我们是蹭帖进来的，也是打投了钱的，怎么当不上一句‘贵宾’了？难不成除了我们，你这楼里还有其他看场的贵宾？”
老鸨眼睛一亮，像是在夸奖他终于聪明了一回，指着说道：“诶！你还真说对了，我这楼里呀，还真是不止你们在看姑娘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