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配
第25章 作配
“这是创伤药，你涂上吧。”
宋明霖就愣愣地看着那双还沾着血腥的玉手，没有接过。
沈纤不想过多纠缠，既然他带着面具，又与北阳世子是好友，想必身份定然不凡，在自己没有解决万花楼一事前，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久久没有回应，沈纤踮起脚，将药粉胡乱铺洒在刀口处。
待血一止，便直接将剩下的药瓶塞进他的手里，蹙眉说道：“血已止，我还有事，公子请自便。”
她转身，刚准备打开房门，谁料男子突然拉过她，开口说道：“你先别走。”
沈纤无奈，好声说道：“公子又作甚？”
宋明霖轻轻托起她的手腕，强制地撩起衣袖。
白皙的手腕上，一块红黑的肿块触目惊心，是刚才他留下的。
他轻声回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姑娘为我止血，那在下便为姑娘化脓吧。”
沈纤推却：“不必。”
奈何他的手劲很大，沈纤的抽伸就如同是在与他惺惺作态、故作扭捏，而他却是淡定若闲、如同墨玉。
嘴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轻柔地摩擦着，宽大的肩旁正好挡住月光，阴影下的金色面具一侧散发着丝丝柔光，与刚才的狠戾完全不同。
一刻后，外面鼓声已经慢慢停了，舞池也到了尾声。
沈纤抽回手，窗外的蝉鸣声一直围绕在耳周，如同她此刻的心情——烦躁。
她正准备离身，外面突然传来一声低唤。
“千姑娘？”
是她的两个丫鬟，正在这层楼一间间地寻着沈纤。
“这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她焦急地抓绕着头发，对着另一个丫鬟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你问我，我问谁去？”胖胖丫鬟叉着腰，气愤地指责道，“秦妈妈要咱们看好她，你倒好？一黑了天，都找不着东南西北了！现在可好？人没了！要是她偷偷跑了，我们怎么跟秦妈妈交代？”
“我以为以为她只是去找客人了嘛。”她委屈地瘪嘴，小声回怼道，“你比我玩得还起劲，怎就偏偏怪我？”
“嚯！你这是在怪我咯。”
“不是不是，我是说，这万花楼外都有层层把守，她怎么会轻易就逃了去，定然是迷了路。”
胖丫鬟冷哼一声，不耐烦道：“那你还不快去找！”
沈纤听着二人的一言一语，心里头也渐渐警惕起来。
原来秦妈妈一直都没放心过自己，身边的丫鬟也都是特意安排来监视她的，还有那个看着和善亲切的胖丫鬟，一直都在伪善着自己。
“她们在找你？”面具男子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
这么近的距离，让沈纤颇有不适。
“既然舞池已停，大赛应该也快开始了。”沈纤又往旁退了一步，俯身道，“小女子便先行一步了，公子自便。”
趁着外面声音渐远，沈纤迅速开门。
也不管面具男子作何表情，她现在只想快点溜回房间，洗下这衣衫上沾着的血痕。
临走时，还不忘理一理衣袖，面色红润，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屋里与情郎偷会呢。
沈纤摸索着下了楼，音乐已经停了。
男人们个个面红高涨，穿着上衣下裤的男人又上台，开始讲解着大赛制度。
待沈纤换好衣衫，绿牌姑娘们都已准备就绪，随时准备上台。
“哎呀我的千姑娘，您这是跑哪去了？”胖丫鬟跑过来，有些抱怨道，“可是让奴婢们好一通找。”
“您这.怎还换了一身衣裳？”
沈纤拂袖，自顾向后台走去，淡淡回道：“无事，刚刚酒水洒了。”
“是嘛。”丫鬟内心嗤笑，这千姑娘表面上看着正经，自一见面就摆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还以为多规矩呢，背地里还不知道多孟浪呢！
沈纤没心思跟她玩你演我猜的戏码，直接问道：“秦妈妈让你们来寻我，可是有事？”
“噢，对。秦妈妈说让你准备准备，她让你今晚跟着清泞姑娘一同演出。”小丫鬟从后面站出来说道。
“跟着清泞姑娘演出？”沈纤蹙眉。
她记得，这不是黄牌才有的待遇吗？
“是的。”胖丫鬟凑到她耳边悄咪咪地说道，“这可是秦妈妈专门为您准备的。”
沈纤没有立刻回答。
其实是作配还是独演，沈纤都不在意，她担心的是为何偏偏是她？
她不着急，不代表丫鬟不急呀，要是这是办好了，说不定千姑娘就一飞冲天，晋升红牌了呢！连带着她也能好好享受这楼中二等丫鬟的位置，简直就是好事成双啊。
“千姑娘还在犹豫什么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多少姑娘都争抢着这个伴舞位置呢！”
这还真不瞎说，每次演出时红牌姑娘都必须携带一位黄牌姑娘，这是老鸨定下的规矩。
虽然可能红牌姑娘心里会不愿意，毕竟被挑选上来的都是有些本领的，万一有长得比她更漂亮的，被抢了风头，可就不妙了。
现在的一位红牌不就是这样踩着上位的吗？
丫鬟是越想越急，另外四位黄牌在舞池开始的时候，就上楼跟着去排练去了，也就这千姑娘，是临时调换的，还不知道表演什么呢！
“千姑娘，咱们要不还是先去楼上找清泞姑娘吧，也能临时补补。”
半晌，就在胖丫鬟快要不耐烦时，沈纤终于点下了头。
“带路吧。”
“唉，是！”
她立马喜笑颜开，略带狗腿地递上胳膊。
沈纤搭上，又问道：“你给我说说这‘花魁大赛’的比赛规则吧，我也好注意一二。”
既然都在她面前装狐狸，那她也揣着明白装糊涂，看谁更胜一筹。
“是。”胖丫鬟弓着腰，说道，“这赛事一共要进行三天。这第一晚是没有舞池预热的，仅黄牌姑娘们自行上台表演，然后通过现场男子们的投票，从十位姑娘中选出一人晋级。”
沈纤提起裙摆稳步上楼，上下来往的侍女们忙忙碌碌，没有人会注意这个带面纱的陌生姑娘。
“今日是第二晚了，如姑娘所见，舞池预热场是由绿牌姑娘们接待的，这也有利于她们拉拢贵宾。”
胖丫鬟话一停，对沈纤笑道：“当然了，咱们姑娘有秦妈妈的添砖加瓦，自然是无需这些下流手段的。”
听到这，沈纤挑眉，刚抬起的脚停顿了一下。瞥过眼去，只见她无辜地提溜着眼珠子，笑起来脸庞还带着两个小酒窝。
沈纤暗自摇头无奈，这小丫头是在暗讽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