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五百两卖了
第18章 被五百两卖了
翌日一大早，沈纤打扮成一个落魄女子模样，悄悄从客栈溜去。
阿贞把她送到茶间，最后叮嘱道：“小姐万事当心。”
沈纤轻笑：“放心吧，你家小姐可不是废物。”
说罢，不再拖延，径直走进了昨日的雅间。
“吱”
“来了。”
沈纤一进屋，身上就被一道令人十分不适的目光锁定，是猛汉旁边的一位弓曲着背的一只眼老头。
猛汉大拉着坐在椅子上，对门口的沈纤招手，挤眉弄眼道：“快过来见过叁爷。”
沈纤立马反应过来，弯腰揪着手有些局促地招呼道：“叁爷。”
独眼老头杵着拐杖，那双枯皮蜡黄的手摸了摸下巴，围着沈纤转了两圈，眼神里散发出精明的目光。
沈纤也只是尴尬地笑，脸上灰扑扑的，就一双眼睛干净如同璞玉，她紧张地拽着破旧的衣裙，等待着“叁爷”的查验。
猛汉见叁爷久不说话，以为是察觉了什么。
正准备上前，陡然见叁爷一声大笑，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
他过来拍了拍猛汉的肩，热情地夸赞道：“货色不错！”
猛汉心里一松，咧嘴轻笑：“那是，也不瞧瞧是谁的亲戚。”
叁爷怀疑地上下打量，就这猛汉的外貌能有这么标志的堂妹？而且就凭这身段，虽说家里穷的掀不开锅，也不至于想不开去青楼混饭吃吧。
“既然叁爷已经看过了，那我这堂妹就拜托您了。”猛汉拱手。
沈纤也听出了些名堂，摸了摸眼泪上前卖惨道：“奴家本就是一孤女了，也不盼着大富大贵，就想着得一安身之所。听闻近日万花楼缺打杂的，奴家就想求堂哥带我去试上一试。”
打杂的？
老头意味深长地撇了撇猛汉，暗想道，原来又是个被远房亲戚卖了的呀。
不过也好，自愿进去的听话，又省心。
况且就这身段、模样，在他收的好几批里可都是万里挑一的货色，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老头心里一想到手的银票，就觉得美滋滋的，但面子上依旧是眉头紧缩，装模作样地为难道：“这也不是我不答应你，只是.这万花楼要的货，已经满了呀，你看这”
猛汉哪里不知他的意思，心里冷笑。
“叁爷，不是我吹，就我这堂妹的姿色，绝对是上乘中的上乘。”斜眼假意不满道，“您要是实在不想要，我也可以给她找个别的地儿，省得您为难了。”
“唉唉唉”叁爷见猛汉真要拉着走，也坐不住了。
搓手眯笑道：“谁说我不收了？瞧瞧这小娘子长得多水灵呀，要是放在别的地儿，被坏人欺负了，你这兄长可不得心疼死。”
说着就要过来拉沈纤的小手，“你也知道，那老鸨是我老相好了，只要小娘子来了我们万花楼，我保证，绝对少不了好处。”
猛汉抢先一步拉过沈纤，挡在身后，心里一阵恶寒。
叁爷见状，只好讪笑收回手，又补充道：“价钱嘛，好说，就按照同批姑娘的标准，给这个数。”
他用手比了个五。
沈纤不懂其中的门道，只低着头，装作一副很依赖兄长的模样。
叁爷本以为猛汉是个不知行情的，哪料价格一出，猛汉直接火冒三丈道：“好你个叁爷！亏得我兄弟介绍你给我，说你在江湖上从不做黑心买卖，可现在居然瞧我是个外行，就想着狠狠敲一笔了！”
说着就要气愤地假意离去。
“好汉留步！留步！”叁爷急忙说道，“你误会啦，我说的是五百两银子！不是之前的五十两了！”
沈纤暗自咂舌，居然这般高价。
猛汉停步，冷哼道：“我就说呢，这五十两也忒便宜了些。”
叁爷好声解释：“你也不瞧瞧，现今万花楼的生意有多好，想进去的姑娘可多了去了。”
“哦？那还提什么价呀。”猛汉虽也对翻了百翻的高价惊讶，但还是克制自己不为所动，讽刺道，“这么多人抢着去，可不得使劲压。”
“嗐！瞧您说的，我们开门做买卖，不就是讲究个我情我愿嘛！”叁爷跺一跺拐杖，轻言笑道，“如今这天下呀，贫苦的女子最是难过，这想来我们万花楼讨生活的，也必然是走投无路了。”
猛汉顺着说道：“那按照叁爷的意思，是为了可怜这些女子们才抬了价买咯？”
叁爷笑笑：“那是自然，都说这没赶上好胎的女子皆是一根草，人人都可踩上一脚。你说这草要是知道自己能给大树带来肥料，也能高兴些不是？”
他眯着独眼，一排黄牙露出来，更显得猥琐。
猛汉鼻尖一哼，暗讽道：“看不出来，这万花楼原还是个发善心的地儿。”
沈纤听着，适时慢慢探出一个小脑袋，仰头抬目，懵懂天真地对猛汉说道：“既然叁爷都出了高价了，那要不就这儿吧。”
猛汉皱眉沉默，一副纠结的模样。
“要不.还是算了吧。”他突然拒绝道。
此言一出，叁爷坐不住了，不满质问道：“你可是嫌这价格低了？”
猛汉摇头，转头看了眼正对他使眼色的小姑娘：花样年华、又娇软貌美的富家小姐，却要被他卖入这等地方。
尽管是她自愿的。
可是荷泞姑娘真的又会跟他走吗？会原谅他做的这些事吗？
沈纤瞧出了他的顾虑，出言宽慰道：“大哥就放心吧，爹娘在天有灵，也定会理解你的一番苦心的。”
叁爷以为他是想坐地起价，脸一黑僵着道：“不是我说，这小娘子虽然长得是不错，但我们万花楼也不是只看外貌的。”
他愤愤哼一声，“就说她这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样儿，哪位官人会喜欢？所以这进去了，还不是得我们花心思好好调教。”
沈纤顺势说道：“是啊大哥，叁爷不嫌弃我蠢笨，愿意带我进去，可是天大的福分了。若是再有下一次，想进去可就难了。”
猛汉一听，也不再犹豫，假装沉痛揉了揉太阳穴，撇过脸点下了头。
“哎！这就对了。”叁爷大笑，拍了拍猛汉的肩。
还不忘斜着眼，垂涎地瞧着这个即将落入“虎穴”的妙人儿。
那赤裸裸的眼神让沈纤不适地蹙眉，她向后靠了靠，借猛汉的身子挡住那道不怀好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