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过气头牌
第16章 过气头牌
猛汉有些诧异沈纤的直接，轻笑一声，“你倒是胆子不小。”
“过奖。”
他也便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要你帮我从万花楼带一个人出来。”
沈纤蹙眉，“带人？什么人？”
猛汉顿了半晌，眼里泛起淡淡忧伤，紧接着说道：“万花楼曾经的头牌——荷泞。”
“为什么找我？就因为我是秦阳允的妹妹？”
沈纤不解，这猛汉好生奇怪，若是真心喜欢那姑娘，直接拿钱赎人不就好了，何必非要她去？
“是，因为现在包着她的，就是你那好兄长秦阳允。”猛汉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气愤地重锤在桌子上，身上健硕的肌肉隔着衣襟也能明显感受到猛地一震。
猛喝一口酒，神色戚戚，接着说道：“她原本是江南逃债来的，天赋一双好嗓音，是曾经万花楼最受欢迎的头牌，可如今却被困在囚笼里，想飞也飞不走。”
他说着就要潸然泪下，模样痴情又可怜。
“那为何会变成这样？”
听着沈纤这么问，猛汉也来了恨意，手里的拳头咯咯作响，咬牙切齿道：“还不是那该死的将军府三小姐！不知给万花楼的妈妈使了什么招，让她交给那里的姑娘们一套床上功法，说是能让男人们魂牵梦萦，得以尝到世间最美妙的女子滋味。”
“.”
阿贞听着这些话，难免觉着刺耳，插言道：“你又何以得知是将军府的嫡三小姐做得？”
猛汉嗤笑：“全京城都知道，这万花楼的金牌匾还是她亲自挂上去的，一个贵女居然弄堂起了青楼，还大张旗鼓地去迎接那些花天酒地的少爷们，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啊呸”他吐一口唾沫在地，又继续讽刺道：“要不是荷泞姑娘告诉我，这万花楼的生意都是她在背后一手操持的，还交代我一定不要惹事，否则我非得把那个假惺惺的将军贵女大卸八块，问问她，为何如此糟践别人的命运，还能坐享家族的庇护？”
沈纤听着自己的这番‘事迹’，心里苦啊，但也只能尴尬咧嘴，继续追问道：“那然后呢？荷泞姑娘她.”
猛汉听出沈纤的言外之意，冷哼一声，剐了她一眼。
带着傲娇又有些惋惜地说道：“她本就不同于普通姑娘，天生傲骨，从来都是只卖艺不卖身，自然是坚持不屈的。”
他垂下眼，心有不甘道：“可下场也是最惨的，她不愿意接客，老鸨便一直囚着她，直到她接受了秦阳允，待遇才有所好转。”
“那你为何不为她赎身呢？”
沈纤的问题一下子就直戳他心窝。
他砸了咂嘴，终究什么也没说，别过脸，深深叹了一口气。
半晌不见回应，沈纤也便不再追问。
毕竟这人间在世，每个人都会有说不出的苦衷，也是对可怜的苦命鸳鸯啊。
绕开这个话题，沈纤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我要如何进去？”
按照今晚所见，万花楼绝非正常经营之所，要不然也不会引起这么多男人的疯狂，甚至还出现了闭门不接客的盛况。
沈纤怀疑里面的人要么是朝廷命官，要么是达官显贵，而且必然有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否则就凭一个小小的将军府小姐，就能让一个青楼变得这般火热？
猛汉也回过神，认真地上下打量这位‘贵女’，半信半疑道：“你当真要去？”
“自然。”
沈纤坦率一笑，虽身着一身男装，但由于行事匆忙，脸上的粉黛在屋内依稀可见，卸下刻意的粗犷声音后，雌雄莫辨，不知情的还会以为他是个断袖。
猛汉追问：“你为何要帮我？因为我挟持了你？”
沈纤知道猛汉也绝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这茶间恐怕也是他早就计划好的，就等着想办法劫人呢，要不然也不会打斗了这么久，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位大哥放心，小女子这么做，也绝非仅为了保命。”沈纤抬眸，眼睛里散发出一股莫名令人信服的光来，整个人的气质如同高位的掌权人，俯视苍生。
她继续说道：“不瞒你说，我现在怀疑这万花楼内，有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才使得我兄长夜不归宿。所以我此次深入虎穴，也是为了救我兄长于水火之中。”
沈纤站起身，双手自然交叠于前，明明头上只有发冠，却依旧是莲步款款，细长的脖肩上泛起红肿，与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衬得越发碍眼。
猛汉把手放在嘴边，假咳一声，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到底是个娇软的女儿身子，自己轻轻一压，也能红成一片。
阿贞见他盯着小姐的脖颈处看，怕他心生歹念，拖着身子立于旁侧，时刻观察对方的神色，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姐可是千金之躯，就算是拼了她这条贱命，也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猛汉见状也并未阻拦，透过丫鬟直接对沈纤说道：“明晚卯时三刻，万花楼将会挑买新的姑娘进去，届时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商贩。”
他站起来抬手，一把撕去沈纤的小胡子，将男子发饰掀开，露出原本精致的小脸，但因为太过用力，她的眼眶泛起丝丝水雾，容色晶莹如玉，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除了荷泞姑娘，他真的找不出第二个可与之媲美之人，一时间刺棱起来，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你还要盯着我家小姐多久？”阿贞冷冷地喊道。
还以为是一痴情男儿，现今却是与那些寻常男子一般，看见更漂亮的就走不动道了，活该抱不得美人归。
沈纤也觉不妥，向后退一步，微微躬身道：“愿听大哥安排。”
“咳咳”猛汉也转过身，暗自懊悔，心里一通自责：你怎么能觉得她更美呢？明明荷泞姑娘才是世间绝色，肯定是太久没见荷泞姑娘了，记不清她的样貌了才会如此，对！肯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得到了一番自我安慰，他才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干净了。
沈纤可没想那么多，屈身一言为定道：“那咱们就先这么约定了，我在驿站还有同伴需要安顿，所以明日卯时，你将商贩带来，咱们还是这个地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