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真相?
夜里,金福金宝将今日借的衣服洗干净晾了起来。
今夜罕见的出了月亮,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在傍晚时分停了,临近天黑之际,一片天在雨后亮堂起来,甚至出了一小会儿太阳。
月亮圆圆的,好似一轮流心的蛋黄挂天上,四周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风偶尔掠过树梢的哗哗声。
陈满银主仆三人坐西院的榆树下聊着闲天。
把摆摊做生意这些天里挣到的钱算了算,陈满银发现收获颇丰,她现在手里所有的文钱折合下来也是有二两银子了。
陈满银高兴,金福金宝在一旁看得算也高兴,她们这些天跟着摆摊也挣到了钱,每天都是日结,夫人还从不拖欠。
陈满银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感慨道:“这一点点的,一步一个脚印也存出点东西来了,我以后啊还要挣更多更多的钱!”
金福激动拍手附和道:“挣钱!挣钱!”
陈满银乐呵笑道:“你俩感受到金钱带来的快乐了吧,以后想要挣钱干啥?”
金福眼珠子转了圈,认真思考道:“我以后挣到钱了……要给我自己买吃的!把我没吃过的美食全尝一遍!”
“好想法!不错!”陈满银竖起拇指夸赞道。
“你呢,金宝?”
“我……”金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挣那么多钱干嘛,我就想和金福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待夫人您身边,一直伺候您。”
金宝打心眼里喜欢陈满银,她七八岁左右就被伢子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前前后后伺候过不少人,凭良心讲,陈满银是她见过对待下人最好的主子,至此金宝从心底起再也没有过其他想法,只想尽心尽力的伺候好主子。
陈满银听得泪目,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是觉得这个时代的女孩很不容易,金宝今年不过才十二三,她没上过学,没识过字,她不知道什么叫做人人平等,她更不知道马克思恩格斯主义。
当然,和她们讲这些也是个笑话,这个时代女性被压迫成什么样了,陈满银思及此感到难过,她悲从中来正想安慰金宝两句,可突然想到自己在这个朝代也属于一个文盲时,安慰的话咽回去,陈满银突然神情痛苦,变得比刚刚还要难过。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因昨日下午时分雨停了,所以今日城中相安无事。
陈石带人一一排查过外来人口后,上禀道:“记录在册的书生共123人,有47并非平城本地人,然后有13人是近段时间刚来平城的。我带人走访了这13人,但并没有发现与凶犯相似特征的人。”
“他们要么身高不够,要么体型肥胖,还有手不够大的。”
段钰靠在椅背上,他身体微微后仰,左手微握,食指轻搭在下颌骨上。
书生模样,却力大无穷且高瘦有形,段钰不由深思,或许他们从一开始的调查方向就错了,外形神似书生装扮并不代表一定就是榜上记录在册的真书生。
那人从南宜地区一路逃到平城,在城内躲藏这么长时间,吃喝住行怎么解决呢,要想刚发生的四起命案里没有任何一件里有钱财丢失记录。
段钰倏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身体回正,手指轻扣桌面,“你马上带人去平城最大的乐坊肆看看。”
四起案件中,死者皆为年轻女子,除开第一起案件里的死者已婚外,其余三起案件的死者都是未婚女子。她们四人有一个细小得可以忽视的共同点就是性情外放或生性活泼。
毫无交集的四人最终死于同一人手下,那人貌似书生模样却又并不是真正的书生,在大梁朝这个男人崇拜武夫,偏爱高大健壮形身材的社会风气下,除了真书生喜欢白衣长袍,哪个地方的人还会特意模仿书生模样穿衣?
段钰心里一下明朗起来,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
陈满银今天运气不太好,刚出摊才到地方,不知道哪里来的脱缰的野马,一个不凑巧就撞上了她那小木头摊子。
备好的菜悉数被倒洒在地,陈满银整个人也被那匹马撞了个人仰马翻,屁股着地。
马奋力冲着,一个后蹬腿径直往城郊跑去。
马主人姗姗来迟赶来,陈满银刚准备问候一下他全家,见到来人后一顿,反问道:“你一大早骑马疯跑啥呢?疯啦?”
陈石挠挠头,害怕道:“不是的,这匹马刚还好好的,结果我从乐坊肆出来就突然这样了,拉都拉不住,整个疯跑。”
“乐坊肆?”
那么一段话里,陈满银只紧抓住了“乐坊肆”三个大字。
“哟呵,你居然青天白日下去那种地方!老爷知道吗?陈石啊,你不老实哟。”
陈满银上下扫射了一眼陈石,最终做出评价:“哼哼,看来你也不是像表面那么老实啊。果然,人不可貌相。”
越说越离谱,陈石一听赶紧解释:“哪有的事啊夫人,您别胡说了,是老爷派我去乐坊肆查案的。”
陈满银闻言使劲儿点点头,一脸我都懂的表情道:“哎呀懂懂懂!多正常的事嘛,你也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了,去那地方好奇好奇也正常,又不是谁都跟段……跟咱们老爷一样是吧哈哈。”
差点说错嘴,幸好找补得快。
“唉~”
陈石解释得脸色通红,见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了,他无奈道:“真不是您想的那个意思,刚刚马发疯撞到您,有没有伤着啊?”
陈满银:“我人倒是没啥问题,但我这摊子可遭大殃。”
陈石一看洒落满地的食材,他羞愧难耐道:“那我赔钱给您可以吗?”
陈满银点头,“行!不过你不是替你家主子来查案的嘛?你接着去查案吧,一会儿我回家后找老爷要就是了。”
陈石确实现下有急事,无奈点头作罢。
他今日一早就带人去了乐坊肆,主要排查乐坊里所有新来的乐师,果然所他家主子所料,这里还真有个新乐师身形衣着全都符合凶犯特征。
不过那人请假了,今日未去乐坊,坊主也不知道他家住哪里,陈石从乐坊肆出来,拴在门口的马却像是受惊一般异常兴奋,他刚解开绳结,马一下挣绳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