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等着享福
第73章：等着享福
“季嫂，我来了。”
樊哙还没进门，那粗狂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娥姁紧走几步，迎了上去，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压低声音道，“兄弟，一会儿吃饭时，记得讨好讨好我三妹。她那性子，吃软不吃硬。你低低头，没坏处。”
樊哙瞧了瞧跟几个孩子玩的吕媭，憨厚地询问，“咋啦，她还记仇啊？”
娥姁瞪他一眼，“兄弟，你是真傻啊？”见樊哙不明白，遂又道，“吃了这顿饭，你就让媒人去吕家提亲。我瞅着，十有八九能成。”
樊哙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真的？”
娥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事儿，嫂子能骗你？”
樊哙兴奋至极，孩子气地笑了笑，“真要成了，我得给嫂子多磕几个头。”转身，走向吕媭和刘盈，“盈儿，来，让樊叔叔抱抱。”抱起刘盈，不好意思地瞧向吕媭，“刚才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去。我樊哙就一个粗人，不会说话，又直性子。不会讨好女人，也没花花肠子。我这人吧，就是一根筋。要是跟谁对了眼儿，就会一辈子认准她。”
吕媭脸红，娇羞地，“平白无故的，说这些浑话做什么？”
樊哙也不遮掩，“我瞧，三小姐也是真性情的人，对我樊哙的脾气。我寻思着，这两天，就央求媒人去吕家提亲。聘礼虽然没多少，但我樊哙有一颗火热的心。只要三小姐不嫌弃我人穷貌丑，我就一辈子对三小姐好，再也不瞧其他女人一眼。”
吕媭的心，瞬间荡漾，她倪了樊哙一眼，娇嗔，“长得这么丑，脾气还这么臭。谁要看上你，那是她眼瞎。”转身，跑向娥姁，撒娇似的，“二姐，我饿了，开饭吧。”
娥姁见吕媭和樊哙之间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细微的变化，遂笑着道，“好，开饭，省得饿着我们家三妹。”瞧瞧上房，大声道，“爹，吃饭了。”想了想，又道，“四弟，你陪樊哙兄弟喝两口儿吧。家里难得来一次亲戚，让娘也一起吃吧。”
“来了。”刘交兴高采烈地从上房出来，后面跟着刘湍和刘媪。他奔至娥姁身边，兴奋无比地，“三嫂，娘同意了。娘让我去追随三哥，让我做自己想做的。”
娥姁莞尔一笑，淡然道，“只要四弟高兴，只要娘没意见，三嫂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等樊哙兄弟走的时候，你可以跟他一起去芒砀山。再不然，等你三哥下山，你再跟着他也行。”
刘媪走过来，在娥姁面前站定，不好意思地，“你四弟既然志不在农桑，娘也没理由一直拦着他。想走，就走吧。省得，哪天埋怨我耽误了他前程……”
娥姁笑笑，不着痕迹地，“只要娘不怕阿季祸害了四弟，怎么着都行。”见刘媪尴尬，适时地转移话题，“人齐了，吃饭吧。今儿，就当是为四弟践行。”
一众人坐下来，边吃饭边闲聊。
欢声笑语，声浪频传。
“老三媳妇，县令真要请阿季下山？”
“爹，您不信我，还不信我姐啊？她可是县令的儿媳妇，她这次来，就是县令让她来的。”
“刘叔，确实是真的。主薄萧何和我公爹商量好了，说要请妹夫下山，带领沛县人讨伐朝廷，嫁入农民起义的行列，救黎民百姓于水火。”
“哎呀，我都不敢相信哪！阿季这小子，一贯知会闯祸。没想到，居然变成咱沛县人的救星了。我这个当爹的，因为他进了一次大狱，挨了那么多鞭子，也值了。”
“刘叔，您要相信季哥，相信他就是咱们沛县人的救星。不是我樊吹牛啊，季哥在我们这帮兄弟中，威信那叫一个高啊！他说的话，没人敢反驳。就是主薄萧何见了他，都满脸赔笑的。还有那个从牢里出来的囚犯雍齿，对他也是服服帖帖的。”
“小三儿在你们这帮兄弟跟前，这么厉害？”刘湍喝了一口酒，用手擦擦胡子上的酒渍，呵呵一笑，“呵呵，我拿拐棍打他时，也没见他敢动一下。”
“那可不是！”樊哙夹了一块肉，讨好似的放进吕媭碗里，笑笑，“我们季哥，除了在你刘叔面前怂，在季嫂跟前怂。在其他人跟前，可是从来都没有怂过！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三哥瞧着放荡，其实是最孝顺的。爹就是打死我三哥，三哥也不敢跟您还手啊。”
“交儿这话，说得也是，小三儿也是个孝顺的孩子。除了爱惹是非，胡吃海喝，不让爹省心。其他事儿啊，还真没惹过爹生气。每次打他，不管打多狠，他都不敢动一下。”瞧瞧娥姁，由衷地夸赞，“说起孝顺，咱们老刘家，谁也比不上娥姁这孩子。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尽着我和你娘，尽着孩子们。她天天辛苦操持家务，却舍不得吃点儿好的。”
“爹，瞧您这话说的。每个人都是爹娘生养的，每个人都会老。我们当儿女的，可不得孝敬您老人家。我娥姁没有别的能耐，孝敬两个字，还是认识的。”瞧瞧刘元媳妇，“再说了，咱家谁不孝顺啊？你就说大嫂吧，从进了咱们老刘家的门，就没过一天好日子。不是洗衣做饭，就是照顾老的小的。在我眼里，大嫂才是最孝顺最任劳任怨的。”
刘元媳妇心里一酸，感动地，“娥姁，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大嫂没你本事，挑不了老刘家的大梁。也就只有踏踏实实给你打下手，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行了。别的不求，只求老人无恙，孩子平安，老的小的都别饿肚子就行了。”
“老大媳妇，也是个孝顺孩子。”叹息一声，“她在咱们老刘家，也没好过。要不是老大走得早，兴许，她也不会吃这么多苦，受这么多罪……”
刘湍的话语，引起了刘元媳妇的心酸。
她一下子红了眼圈，眼泪汪汪地，“爹，什么都别说了。这就是我的命，我认了。”擦擦眼泪，凄然一笑，“好在，苦日子马上就到头了。只要阿季做了咱们沛县的王，咱们老刘家，还愁没有好日子过啊？信儿跟着他三叔，要是能打一个天下来，咱们老刘家的大富大贵，可都在后头呢。爹，您耐心等着，等着享福吧！”
娥姁见状，随声附和，“大嫂这话，说的极是。爹一定要保重自己，等着享你阿季的福。”
刘湍笑了，满眼含泪，“爹等着，等着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