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心境
九天十地，诸圣争霸，乱天动地，跑马圈地，裂土自立。
从古至今，这都是一个乱世，万族争斗，各为其族。
“小子，莫要想这些无用的了，此时的你还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老茶树点了点林牧。
“我可以摆下一道阵法，集三千尊者之力，可射杀神灵，不行吗？”林牧。
“上界三千州亦有这种古老阵法，三千教主可战真仙，但现在再也不能再现了，你知道为什么吗？”老茶树反问道。
“因为阵法有漏洞？不够完善？”林牧道。
老茶树：“因为找不到同力同心的三千教主了。”
林牧：“啊？”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老茶树长叹。
林牧：“啥意思？”
“合阵仰仗他人，你们能一直……下去吗？坚固的阵法从来都是由……坏掉的。”老茶树道。
林牧：“……还有变数吗？”
老茶树：“兄弟尚阋墙，父子不同房，你不是知道为什么吗？还需要我点破吗？”
林牧沉默。
“你今日看到尊者被神欺负，便摆下屠神之阵，明日若看到王侯被尊者欺负，是不是也要摆下屠尊之阵？”老茶树又道。
“这……”林牧。
“王侯欺洞天，你又要摆下除王之阵吗？洞天欺凡人，你又要摆下灭修之阵吗？”
林牧：“……”
“你啊，只见人被欺，不见人欺人，倘若你见到帮助的人转头去欺压弱小，你心中可会有愧疚？”老茶树再次道。
林牧：“……”
“天下纷纭，九教九流，贩夫走卒，王侯将相，你都需要体悟他们的生活过往，才能正确的选择你要走的方向，而不是今日见一斑，便以此论天下，那便是一叶障目，坐井观天了。”老茶树又道。
林牧：“……”
老茶树声音苍茫：“若执彼端，彼不见此，若执此端，此不见彼，大道无机，天地自然，不为此存，不为彼亡。”
“天地之内，不过上下相形，前后相随，你现在阅历太少了，还不明白这一点。”
“修行，不仅有修，还有行，感悟天地大道，翻阅前人典籍是没错，但还是要行一方，深切体悟，不入红尘，怎见道心。”
“那我要做什么？”林牧。
“其实有一种路，很残酷，但是很有效。”老茶树犹豫了很久，才回复。
“什么道？我不怕残酷。”林牧握拳。
“换位思考一下，你若是一只凶兽，你要突破境界，该怎么做？”老茶树没有明确回答林牧，只是又问道。
“如吞天雀那般，吞噬一切，它从一只普通遗种成为凶兽尊者，走到纯血都仰望的高度，靠的就是吃。”林牧回答。
忽然，林牧一阵沉默，他知道老茶树是什么意思了。
“我不能，应该不能。”林牧道。
“若是这些人与你有仇呢？”老茶树道。
林牧：“……”
“也就是说，无仇不可，有仇便可，从旁观之，你还是……对吧？”老茶树。
林牧：“……”
老茶树：“你若仍心怀善念，那就可惜了，你自己把自己困住了，我也帮不了你了。”
林牧躺在了甲板上，心中纠结。
鲲鹏号继续前进着，不知飞了多远，一阵哭喊声隐隐传来。
林牧立刻停止前进起身，顺声寻找来源。
这是处灵秀宝地，本该有仙鹤与神鹿在这里祥和的生活，却见到狼烟滚滚，哭喊一片，血染山头，哀嚎遍地。
金色的宝舟隐匿在虚空，甲板上林牧摆出一道监控阵法。
远方发生的事件就这样展现出来了。
这正是一副人间惨象。
“我们两族素来交好，为何今日要行如此灭族之事！”灵秀山上，一尊身影浑身浴血，气息破败。
他的胸前插着一把神兵，不断在抽取他的神力。
他快要死了。
此时他怒目圆睁，看着身前的好友，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就不怕我族老祖从帝关战场归来问罪吗！”
在他对面，是一尊年轻的神，很俊美，身上的衣物干干净净，锦绣耀眼，闪烁光泽。
面对着好友的死前质问，锦衣俊男笑了：“你还不知道吗？你家天神老祖在帝关战死了啊！没有了天神老祖，你们凭什么占据这么大的宝地，又如何配与我族交好？”
“什么！老祖在帝关战死了！”血衣神闻言，如遭雷击，精气神都空了。
“你我相识一场，我特意送老友一程，汝族宝地，我族收了。”锦衣神一指点出。
“你是怎么知道的？”血衣神倒下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家老祖死前将一身宝物赠与我家老祖，请求我家老祖照顾你们……嘿嘿嘿，放心，一族人就应该团团圆圆的。”锦衣神冷笑。
可惜的是他听不到了，神火熄灭了。
“族长！！”
下方，此族所有族人悲呼。
有老人，有妇女，有少年，有少女……他们在这一刻心如死灰，形如枯槁。
“族长，怎么处置？是要留一些老人孩子吗？还是……”一尊者在其身后比划了一下。
“留着干什么？吃我粮食？住我房屋？”锦衣神冷哼。
“收到。”尊者飞入人群，开始清理垃圾。
双方尊者爆发大战。
锦衣神在上方监场，将一些比较强大的尊者点杀。
很快，垃圾清理结束了，大地山川都染成了血红。
远方。
林牧坐在鲲鹏号上看着这个画面，良久无言。
“这就是上界，和大荒一样，弱肉强食，收起你那无益的仁慈吧，你的善意只能给你自己的族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茶树道。
“我只是动了恻隐之心。”林牧回过神来，叹道。
“他们不可怜，你只看到他们身死族灭，又何曾看到他们曾经也如对方一样对付更弱小的部落呢？”老茶树道“恻隐之心不可妄动！喜怒哀乐，忧思畏恐，汝为真宰，不可颠覆。”
林牧：“受教了。”
“现在，你还有何感想？”老茶树又问。
“我现在只想如何打破这些神灵家族的封锁，寻到自己的资源，不再去想其他”林牧道。
“所以呢？”老茶树问。
“那便血祭一洲生灵，助我成神吧，反正他们或者也很苦了，不如让他们登西方极乐。”林牧平静的说道。
“你也认为西方有极乐吗？那些……？”老茶树道
“有个毛的极乐，但是我觉得那些提倡这东西的人心里应该挺乐的。”林牧如实说道。
“那，你不觉得他们还是不是人了？”老茶树道。
只见林牧一笑，双手负于身后，长吟道：
“山河大地原无主，你来我往申名义； 日月星辰非谁属，四海生灵争相议。
混元生来无他物，不过阴阳五行气； 万物混同本为一，我又何必辨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