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队友不是卧底就是逃兵
通往暗黑地牢的路途要比想象中长的多，因为地下室的面积大约是三个城堡左右，高度自然也不会低多少。
光是一段旋梯就高达上百米，从旋梯最上方的平台探头向下看去，只能在漆黑的深渊中看见几朵微弱的火光。
据说这里最开始是填埋尸体进行火化的地方，当多国战乱结束后又被改造成了拷问敌人的处刑室，至今虽已废弃，但仍残留着众多刑具与牢房。
宾尼对以前的事知之甚少，只知道莉莉丝大人得到沉默魔女的称号也与这个地方息息相关。
据说，在莉莉丝大人失忆前，她总是在这个地方一言不发地拷问敌人。
而最诡异的是，在拷问的过程中，整个地下安静得吓人，仔细聆听，也只能听见刑具的轻微碰撞声。
那是因为，莉莉丝大人用能力强行让受刑犯们闭嘴，并在这个过程中进行一番折磨，等待她们的意识几乎昏散后，再进行发问。
虽然宾尼不敢相信以前的莉莉丝大人会是这种人，但这样的话貌似拷问成功率会有所提升……
当然，能让她亲自拷问，对方自然都是一些比较厉害的角色，言灵的效果也会有所减弱。
不过，在魔女逐步逼进绝望的过程中，她们的魔力逐渐转变为污染，抗性大大降低，最后也只能在言灵下老实交待重要的情报。
这个原理有点类似于契约魔法。
契约魔法只有九阶这一级，也只能是九阶，因为它是源于原初魔女之神的力量。
按照李昂的话来说，可以将其简称为O神之力。
这位魔女之神还有另一个称号——魔女帝皇，祂是与深渊四神分庭抗礼的存在，是已经与世界融为一体的无躯神识。
祂将自己的力量分散在全世界的雕像中，抵抗着四神意识的入侵，否则的话，这个世界或许早已被深渊吞入了肚中。
其他魔女的魔法被划分为九阶，是因为她们刚好到了九阶，而原初魔女之神的魔法被称作九阶，是因为等阶划分仅仅只有九阶。
魔女们只需要带着特殊材料制成的纸张来到雕像面前虔诚祈祷，纸张便会化作具有契约效力的魔法文书，除去深渊四神外，无论是谁都无法违逆。
这就是O神带给她们的自信。
不过如此强大的魔法，自然也拥有相应的限制，这便是世界的调律。
若想成功契约，就需要双方互相同意。
而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办法，可以不需要对方同意就单方面进行契约。
那就是令对方陷入绝望状态，失去了魔力以及意识上的抵抗。
不过人类就好办很多了，他们本就没有魔力，而且在刚出生没法自主决断时就会被施加契约，根本没必要担忧，可以说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魔法。
“果然有人来过…”经过一段时间后，宾尼终于来到了旋梯底部，踏上了平地。
但地上的灰迹发生了改变，而且痕迹一路向着十三号地牢的方向延伸。
宾尼试图重新召唤魔灵，可惜在刚刚被围剿的过程中，笔笔已经似的不能再似了。
冷却时间还有很久，如今，她可以说是孤身一人深入敌营，不仅如此，因为魔力缺失和身体损伤的缘故，她的战斗力也大幅下降，除去还能释放几次技能外，综合实力几乎快要等同于人类了。
“和人类一样么……”宾尼眼神复杂的轻念道。
“咯吱——”
旋梯上方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响，那声音在地下回荡，最后钻入了宾尼的耳膜。
这么快就追到这里来了？
宾尼拖着疲惫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十三号地牢。
拐进转角，能看见走道的尽头有一扇敞开的房门。
房门内的暖色灯光照射到屋外的地板上，门内隐约可见几个晃动的人影。
估计她们就是剩余的深渊教徒了吧。
宾尼已经做好进去跟她们自爆的准备了。
将剩余的魔力全部灌入心脏，以血液为颜料，以肉体为画布，构筑出一次性的最强魔法阵。
这也是艺术的一个侧面。
是她最后的作画。
宾尼从很早起就想到这一招了，但那只不过是随便想想的而已，没想到今天落魄后能够用上，实际悲凉。
但是她一想到灵感来源是李昂，就觉得有股无名火从心底冒出。
而且为什么她脑中的用词也开始变得奇奇怪怪了？！
“可恶死了，跟那家伙待久后我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被强碱了！”
宾尼咬牙切齿地抬眸望向地牢的房间。
“不管了，进去跟她们爆了！连着法阵给我一起死吧！”
反正莉莉丝大人已经死了，家族也已经亡了，李昂那家伙也不可能会来主动找她。
不来也挺好的，免得看到心烦，自爆还会溅他一身，怪恶心的。
恶心指的是要碰到他很恶心。
宾尼握紧右手的拳头，深呼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调整身姿，步履矫健地朝房间内走去。
可刚走没几步，就突然被七号房内探出的一只手给抓了进去。
“唔！唔唔！”
“嘘——！”
宾尼一口狠狠咬住那只手，迫使对方大叫着放开。
回头一看，居然是狐耳的芙莱达躲在这里。
“什么？你为什么也还活着？”
芙莱达眼角含泪，捂着被咬的伤口辩解道：“我，我只是……”
“你也是逃兵？！”宾尼脸色阴沉地向她逼近，“为什么你们都活着，只有莉莉丝大人死了？！整个已方阵营除了卧底就是逃兵，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嘘！小声点，小声点啊！”
芙莱达指着门外，一脸慌乱地制止着宾尼大声怒斥。
“十三号房内有很多人类，万一被听到后打小报告了该怎么办？”
宾尼蹙眉问道：“什么小报告？那里还有谁在？”
“只有丽芙和瑞尔，她们在不久前刚刚回来了。”
“回来了…？”宾尼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你这家伙从多久前就躲在这里了？不会是连战场都没去过吧？！”
宾尼咄咄逼人地靠近，明明矮对方将近一个头，却将芙莱达逼得步步后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另外你怕那两个家伙干什么？你可是四阶魔女，还是同阶中的佼佼者！你这巡逻队队长以前不是挺威风挺嚣张的吗？嗯？你这笨狐狸是不是吃错药了？需要去看看脑科吗？还是说你被哪条笨狗给夺舍了？”
芙莱达被骂的委屈巴巴，背过飞机耳，捂着脑袋，完全没有了往日神气的风采。
“哼，感觉还不如李昂，明明身为魔女却没一个人类有用。”
但宾尼自己也产生了犹豫的情绪。
按芙莱达的说法，那个房间内只有两个深渊教徒，其余的都是剩下的人类。
“……”她松开了拳头，暂时打消了自爆的想法。
只能换两个太亏了，她心里如此自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