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三日之后，翻转的敦克尔城
在李昂跟稻草人进行了一番友善交流后，艾莉尔将其放回到了后院。
稻草人受的伤还挺重的，几乎被拆掉了身上的所有零件，但它依旧没有反抗。
“要是让净火学派的人看到了该怎么办？”
李昂回道：“没事，这种程度的伤拿胶水粘一下就好了。”
稀有植物血眼藤消失了，但家里并没有什么变化，因为从稻草人身上摘下叶片泡茶也挺方便的。
只要透过窗口向它打招呼，稻草人就会自己跳过来任她采摘。
虽然它长得有些瘆人，但实际上却很友好，看来净火学派里都是些平易近人的高素质魔女，能认识到这个神秘组织还真是幸运。
当天晚上，夜幕四合，星月潜明，灯火擦出街景，敦克尔的郊区热闹非凡，像是新年过节一般。
有不少国家派来的魔女挨家挨户地搜索感染者，虽然大部分人类都已经死在了白天，但还是能找出几个藏在家中的疑似患者。
至于他们是被魔女主人藏起来的，还是自己找办法瞒过了所有人，这就不得而知了。
而城中心也繁杂喧闹，似乎有不少大人物出面说明了情况，其中莉莉丝再次出现，她作为本国仅存的两位九阶魔女之一，大部分人光是看见她就会觉得安心。
至于另一位，好像是仍在国家边境执行任务，没空来这么一个小小的敦克尔城。
在大致了解了现状后，本处于惊慌的人类开始有序接受检查，并被魔女们分为两组，一组是安全，另一组是疑似患病。
然后，患病组被送进了漆黑的集装箱中，被魔法挤压碾碎，化作了一箱血淋淋的扁肉。
不过面对这一场景，信任魔女的人类仆从们依旧振臂欢呼着，相信自己不会是下一个，相信可以将自己的未来托付给魔女。
“魔女们不辞辛苦地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人类啊！”
“莉莉丝大人万岁！”
明明台上有各个家族的魔女，但下面的狂粉大部分都站在哈姆家族这边。
他们的口号，手中举起的标牌，甚至是涂鸦海报，基本都是哈姆家族的那几个人，嘴里还喊着小就是好之类的话，几乎把哈姆家族在过去想要灭绝人类的态度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对此，李昂只想说：“是什么把你们变成这样的，是碧蓝档案吗？”
不需要用火炬眼，城内的灯光与热闹气氛都能传到森林的结界内，而且一直持续到凌晨，相当扰民。
而在这之后，因为火化员暂时紧缺，需要从其他城市调动，于是魔女们便将感染者的尸体全部扔到了结界中。
虽然位置巧妙地避开了阿托芬家的住宅，但堆积在森林的污染也早晚会蔓延到边缘。
不过这点也并不需要担心，艾莉尔早就安排妥当了。
“摩丝，今天的尸体搜查任务怎么样了？”在凌晨的主卧寝室中，身着蓝色睡衣的艾莉尔坐在床边，向着大腿上方的小跳蛛问道。
“顺利…应该是顺利完成了。”
摩丝担忧道：“万一我漏数了该怎么办？主人会惩罚我吗？”
摩丝作为【蜘蛛】职业的专属魔灵，可以说是将侦察属性发挥到了极致。
虽然它不像其他魔灵一样具备强大的单独作战能力，但它的身形非常适合打探情报，若不仔细观察，甚至连艾莉尔都有可能会踩到它。
除此之外，它拥有艾莉尔的技艺，可以感应到蛛丝陷阱的位置与震动，非常适合寻找入侵者与尸体。
不过让艾莉尔担忧的，是摩丝现在的性格。
魔灵是魔女们的魔力与灵魂相结合的奇迹产物，会继承魔女们最初的性格。
现在的它，就是以前的自己。
这种畏生胆小的模样可能会对任务造成影响，唯有通过时间的历练才能改善这一情况。
艾莉尔相信，环境早晚会改变它的。
“主人，我担心自己办不好…我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看着如今摩丝的模样，艾莉尔产生了一种想要好好照顾它的想法。
“我相信你，就算失误了也不会惩罚你的，你尽力就好。”她轻点摩丝的头顶，语气温柔。
而在摩丝搜集完尸体后，艾莉尔会将它们带去火焰魔女指定的位置，并在露天篝火之中与她闲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昏暗树林的暖色下促膝长谈。
稻草人确实是净火学派的成员，它貌似中了什么诅咒，脑袋出了问题，只能暂时依附在其他生命上。
而血眼藤是非常合适的对象，因为它具有一个特性【消化吸收】。
在艾莉尔给它喂血后，它便具有了魔女的长寿特性，并可通过进食的方式分享给人类。
似乎教派成员将那人的关键部位喂给了血眼藤，于是才变成了如今的状况。
“不过它一直喊着我喜欢你之类的复读话语，总感觉原主是个很缺爱的可怜人啊。”艾莉尔望着篝火，伸出双手取暖道。
“确实，她的一生挺抽象的，但复读与经历无关，它现在几乎没有理智，只是单纯地在模仿我们的行为。让它沉淀一下，它或许就能获得与我们一样的智能。”
艾莉尔感觉学派的成员都很神秘，而在问起谁在学派的地位更高时，火焰魔女骄傲地表示她才是教主最喜欢的成员，其他人都得靠边。
那个教主貌似挺受成员喜爱的，估计是个和蔼可亲善待下属的好老板吧。
第二日，对于未雨绸缪的阿托芬一家来说，是再日常不过的一天。
李昂也差不多熟悉这个家了，甚至开始进行了个别作业，尤其是种田与修剪。
而让艾莉尔惊讶的是，在李昂的关照下，作物的生长速度飞快，且长势良好，堪比植物系操纵魔法。
她当然不会知道，这是稻草人的魔法效果。
在艾莉尔感觉此刻与李昂更进一步也不会显得违和后，便像上周目一样，在客厅的沙发边，在后院的果树前，或是寝室的大床上聊着各自的喜好，过去的经历，以及未来的想法。
在艾莉尔的引导下，李昂对她渐渐熟络，外加上最近发生了许多将他们孤立起来共患难的事件，两人本就如杜蕾斯厚度的隔阂进一步消失，几乎彻夜未眠。
但是与他们的和平相反，城内貌似出现了奇怪的传言。
听说有个别魔女身上也发现了奇怪的症状，并因此造成了小规模的恐慌。
艾莉尔有些惊讶，这是否有点太快了？再怎么说也该等全国的人类出现濒危时才会到达这一步吧？
莫非是谁搞错了？
晚上，艾莉尔照常来到森林中心的空地，并给焰焰带了一些小零食。
焰焰看到牛牛果汁后，眼前一亮。
她很早就想尝尝了，没想到艾莉尔会专门给她准备。
“你是想贿赂我吗？”焰焰面色严肃地接过了夜宵。
艾莉尔微笑道：“只是感觉和你相处的氛围很愉快，毕竟我没什么朋友，也只与李昂先生这么聊过…总之谢谢你，这是给你的谢礼。”
焰焰得意地笑道：“呵呵，你的眼光不错，我可是很会聊天的！”
而到了三天后，摩丝突然将熟睡中的艾莉尔吵醒，慌忙报告：“主人，有魔物！到处都是魔物！”
艾莉尔起床查看闹钟，发现现在才刚刚六点钟：“魔物？是深渊里跑出来的吗？”
“不是！是结界外，整个敦克尔城的魔女都变成魔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