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斗鹅
久候鹅不至，毒辣的日光晒得查南昏昏欲睡，正迷糊糊糊间，耳朵一动。
“来了。”提醒梅一声，查南看向正前方的天空——一个黑点正逐渐变大。
“嗯，需要我做什么？”梅问。
“看着就好，另外，保护好表妹他们。”查南说道，随后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染的尘渣。
“好。”没说完就闭口不言。
查南盯着飞来的凄鹅，面色有些严肃。
这企鹅要怎么对付？
事到如今，查南也知道自己能力过于单调的局限性来了，比如眼前，一旦这只凄鹅飞在空中不下来，他就攻击不到它。
所以，只能等凄鹅主动靠近。
百八十米之内，凄鹅也看到了查南，怒之海洋翻腾，眼里冒出红光，仰头发出一声鹅叫。
“嘎！”
声落而鹅用力振翅，飞行速度上升了一截子，更快的朝着破屋子飞来。
三秒，只用了三秒，凄鹅已经到了查南面前三米处，并双抓齐出，看抓位置，瞄准的是查南的脑袋。
“我去，好狠好凶残的凄鹅。”感慨一句，查南集中精力。
眨眼之间，凄鹅临身。
“看打。”
查南双全齐出，对准凄鹅的脚掌打去。
“噗~”
拳脚相交发出一声轻响，随后一人一鹅各退几米。
而一停稳，一人一鹅又再来个拳脚相交，又是一声轻响，两者分开，仍是在老距离停下。
“我还就不信了！”查南又冲过去。
“嘎！”凄鹅猛地振翅，冲向查南。
为了增加自己的气势，查南借用了别人的台词大叫道：
“欧拉欧拉欧拉……”
比声大？我鹅怕过谁？
只闻，凄鹅也大叫着：
“嘎嘎嘎嘎嘎嘎……”
拳脚相交。
“噗~”
但是这次与前两次不同，一人一鹅谁也没退，而是继续挥拳出脚。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双方你来我往间，已经打了三百个回合。
这一人一鹅的打斗，无外乎“欧拉”“嘎嘎”间夹杂一声“噗”，在旁观者的梅看来，除了看起来热血，听起来辣耳之外，没起到任何真实打斗的作用。
打了这半天，两方连汗都没有一滴，头发毛发没有乱一根，连点伤口都没有，你跟我说这是打架？而不是小孩过家家？
“欧拉……”
“嘎嘎……”
再一次听闻这两种怪叫后，梅的耳朵终于忍不了了，对着一人一鹅个一指。
“停！我真是服了你们了，你们真是在打架吗？连伤都没受也好意思打架！我跟你们说，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我来教你们打架。”
“比如说南，你为什么一定要打它的脚呢，它那么大的脑袋那么大的肚子你看不见？”
“还有你这只蠢鹅，你的优势是什么？你尖锐的嘴，你锋利的爪子！这些不用你居然用脚掌！蠢，蠢到极致。”
“听好了，你们要打，就给我认真打，打个你死我活，别搁这儿玩过家家，都中午了，还得回家吃饭呢。”
一通训斥结束，梅感觉自己要飞升。
没错，正如打架，训人也要爽感。
“啪。”
一个响指，一人一鹅恢复行动，但或许是他们都听懂了梅的话，也觉得确实那样的打法谁也奈何不了谁。
“还打吗？”查南问鹅。
“嘎。”鹅叫。
“那就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查南发表开战宣言。
“嘎嘎。”鹅叫似在表示认同。
默契达成，一人一鹅各退三尺，对视。
“呼~”一阵风从一人一鹅中间穿过，卷走几枚落叶。
“啾~”一只麻雀飞落一人一鹅中间，吃了几粒草籽后飞走。
“嘶~”一条蛇在一人一鹅旁边绕了个圈，蜕了张皮后钻入草丛中。
“唧~”一只蟋蟀跳到查南头发上，咬了查南头发一口，觉无味败兴而溜。
“够了！你们要打就打，干站着搞毛啊！”梅真是受够了，她又发现了查南一个特点——磨叽。
而梅这怒吼恰如战鼓，一鹅一人终于动了。
“欧拉！”
“嘎嘎！”
时隔若干秒，拳脚终于得以相交。
“噗~”
“我倒。”梅懒得看了，钻进覆盖着余娇娇的草丛，看查南斗鹅不如去逗余娇娇。
余娇娇正听着外面激烈的打斗声，看见梅进来，疑惑的望着梅。
“啪。”梅打了个响指，解开了余娇娇声音的封印，“你现在可以说话了，随便说点什么，不然我会疯的。”
“怎…怎么了？”突然能说话，余娇娇初时还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就流畅起来，“查南他还在外面激烈战斗，你怎么跑来了？”
“激烈？”梅笑了，又是一个响指，紧紧覆盖的杂草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隙……总之足够看到外面的情况。
余娇娇目光所在，查南和凄鹅正斗得难解难分，拳拳到肉的声音更加清晰的传来，还有，查南那认真的眼神。
不行……余娇娇发觉自己竟然短暂的对这表哥讨厌不起来了。
“喂喂，你那一副花痴的模样是怎么回事？！”梅看到余娇娇眼里的桃心，眉头一皱。
“你不觉得现在那臭家伙认真战斗的样子很帅吗？”余娇娇痴痴的说道。
“等等，你说他认真战斗？”
“对啊，那么激烈你看不出来？”余娇娇鄙视的看了梅一眼。
“没流汗没流血你跟我说激烈？”
“你对激烈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呵，那你来跟我说说查南的打斗怎么个激烈了。”
“哼，你仔细看看，查南的拳头捏得那么紧，一看就是使出来浑身劲道，还有，你看到他的肱二头肌，他曲臂的时候那肱二头肌隆起如山，又是用力的一个例证。再看他的臂膀，那硕大的背肌充分表现了什么叫暴力美学。腿，哦不，脚，他的脚掌已经深陷地面，泥土漫过脚踝，可见他脚遭受压力之大，但即使如此，他的马步还是如此扎实……”
“……”
“再观凄鹅……”
“闭嘴吧你。”梅果断的又把余娇娇的声音封印了，并且又多加了几条树藤绑住余娇娇以示报复。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梅心情舒畅了少许，随后把目光重新放在查南的“激烈站斗”之上。
“喔~”梅小嘴微张，一声惊呼。
打了十多分钟，查南终于流汗了，虽然只是细微的一滴，但足以说明这一人一鹅的战斗力陷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或许即将分出胜负。
“噗~”
一人一鹅分开，各自倒退四米，再次对视。
“呼~”查南大喘一口气，拳头张开未手掌，反复几次。
“啪~”凄鹅脚掌沾地，羽翼收拢，垂首其中。
“？”查南不太懂凄鹅怎么学起了乌龟。
难道它低头认输了？
不，他能感觉到凄鹅最后一脚的力量，它跟他一样尚有余力。
那是……
“砰”的一声陡然爆响，黑色的羽毛四处纷飞。
漫天飞羽散尽，凄鹅露出来真面目。
“蝙蝠？！！！”
不对！
查南仔细观察眼前凄鹅的新模样。
眼前这只凄鹅的基本骨架跟之前没什么两样，还是企鹅头普鹅身，但是，嘴巴发生了些许变化，只见凄鹅嘴角左右各长出了一颗尖锐的獠牙。
还有头部以下，羽毛退去之后，露出一身黑皮，而那原本丰满的堕天使之翅，此刻变成了蝠翼，蝠翼上尖端发出渗人的幽光。
脚部，原先的脚蹼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如勾的利爪……
“进化了？”梅有些愕然，“喂，坏家伙，这只妖物是进化了吧？”
“嗯。”隐身已久的蓉姐现出身形。
余娇娇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瞳孔微缩……这是谁？
“好像有些快吧，我记得上次那毛妖进化不是因为喝了两滴血吗？这一只可只是喝了一滴。”梅清楚的记得，那晚跟着蓉姐出来地下室后，蓉姐去找来一只鹅，然后将稀释后的查南的血液放进鹅嘴，让它吃了下去，因而这只鹅才变异了。
可是按理来说，妖物的进化除非有外物帮助，不然只能依赖时间慢慢成长再进化才对。
或者……
“你不会又喂了一滴血吧？”
“没有。”蓉姐摇头。
“那为什么？”
“或许，他又成长了。”蓉姐皱眉观察着查南。
查南的成长除了可视化的力气测量，别的没法测量，本来是可以通过观察妖气的浓郁程度来测量的，只是查南的妖气她们观测不出来。
她们只能感应到查南的妖气存在着，感应不到这妖气的强弱。
从妖物的进化来看，她猜测查南的妖气更浓郁了，而由于查南刚刚激烈运动，引发了一部分妖气散发出来，被妖物吸收了，从而进化。
唯有这一个解释。
“真的吗？”梅有些高兴，如果以后查南也能这样无伤成长，她巴不得。
刚刚催促查南战斗不就是觉得蓉姐当初说的有道理想让查南成长的快些吗？
“差不离。”
说完，蓉姐把目光投向外面，她想知道待会儿查南怎么应对。
“嗯？”蓉姐突然皱了皱眉头，看向远方，查南舅舅家的方向。
梅也如此，那里有一道妖气冲天而起。
“她醒了。”
“嗯，而且朝着这里来了，要不要阻止她？”
“……算了，不用了。”
蓉姐与梅对话之间，冲天妖气化作一道五彩流光朝着破房子飞速掠来，不过有一道黑光比这流光更快。
“嗯？”查南看不到妖气，但是先看到了一道黑影，“什么东西？”
查南看着黑影的形状不像人影，人影哪有这么圆。
“咻~”
黑影转瞬而至，查南悚然一惊欲躲避，却发现那黑影是飞向凄鹅。
“噗~”的一声有别于拳脚相交的轻响发出，随后凄鹅身首异处，黑色的石油染黑青天。
“嘎~”凄鹅发出最后的鸣叫后，终于死去。
“这……”查南目瞪口呆的看着死翘翘的鹅以及镶嵌在泥土中的那道黑影——锅。
锅杀了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