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顶楼

姜遂是回过神来，但也因为脑门被弹了一下，疼的眼泪汪汪的。

但因为此刻在求人，再疼她也得忍着，她捂着额头，强颜欢笑。

“王爷，您说的话妾身都听着呢！”

只可惜声音却是带着几分的哭腔。

司徒轩也察觉到自己出手稍微有些重了，但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继续沉着脸呵斥。

“不能光听着，还得记住。”

“嗯，妾身会牢牢记住的。”

姜遂点了点头，顺势也把手拿了下来，额头的那一片红就落在司徒轩的视线里。

一丝丝疼惜像藤蔓一样在心底钻出来，紧紧的箍着他的心。

“你……”

抬手想要给抚摸一下，但姜遂以为他又要弹自己，吓得后退了两步，还伸右手跟他保证。

“王爷，妾身去诗画节，绝对不喝酒，绝对不跟任何人过分亲密，萧姑娘也不会。”

“咳咳……如此就好。”

司徒轩把手收回来，负在了身后。

姜遂目的达成，屈膝行礼，就退了下去。

他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去了书房。

脸上的冷厉再次浮现，今日皇上让他入宫，便是跟他谈论江州的腐败贪污。

江州是整个天启最富庶之地，交通发达，贸易往来繁盛，赋税占全国十分之三，但近两年江州交上来的稅银是越来越少。

皇上多次派人去查探，查来查去却什么都没有查到，由此可知，朝廷中结党营私，官官相护到了何种严重的程度。

其他的官员皇上已经不再信任，只能派他前往，微服出巡，秘密调查。

江州知府段世成好像是太后的一个远房外甥，想必就是借着这层关系，他才敢为所欲为，不将朝廷放在眼里，贪污国家稅银。

想起宫中的太后，司徒轩眼尾往下压着，眸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太后，明面上是将他跟皇上养大的贤良之人，可暗地里做的那些勾当，却是令人不寒而栗，只是他现在还没有任何的证据，否则……

他长舒一口气，平复心头猛然间涌上来的滔天恨意。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动，不能惊动她，让她有任何的察觉，太后的势力很大，根基深到无法想象。

即使再不甘心，司徒轩也明白，想要对付太后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哪怕他跟皇上联手。

更何况在太后有意的的操作下，皇上跟他之间已经产生了嫌隙。

司徒轩捏了捏眉心，开始准备前往江州之事。

姜遂得了司徒轩的允许，三日后便带着秋荷去了摘星楼。

不愧是附庸附雅之地，招牌上的字都写的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因为这诗画节一年举办一次，稍微有些名头的才子才女都会来参加，故此这摘星楼的门口停满了各色各样的马车，马车上下来的男男女女，皆是一幅清风朗月，闭月羞花之姿。

熟识的便会亲热的交谈，哪怕脸生的也会点头致意一下，总是气氛很是祥和融洽。

但当姜遂的马车停在摘星楼门口，在秋荷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原本热闹的氛围一下子冷凝起来，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了她，脸上神色各异，不过都是带着鄙夷嘲讽跟不解，紧接着便有议论声响起。

“她怎么来了？”

“还嫌以前不够丢人吗？”

“这人是谁啊？”

“你第一次参加诗画节你不知道，这是相府嫡女，现在的晋王妃，胸无半点墨，却偏偏爱来诗画节凑热闹，每一次都会引起天大的笑话。”

“看着文静娴雅的，没想到竟然是个草包。”

……

这些人的议论让秋荷涨红了脸，她松开姜遂，想要找她们理论，但却被姜遂给阻止了。

“不要浪费口舌，只会让她们看更多的笑话。”

她的风轻云淡让秋荷也冷静了下来，想想也是，有什么比在待会的诗词比赛中惊艳出彩，更能打这些人的脸的。

“王妃，奴婢扶您进去。”

在一众人的注目下，姜遂走进了摘星楼。

摘星楼是京城最高的一座楼，高近十丈，最顶层是亭台样式，摆放了几张散发着檀香的桌子，才子佳人们可以在这里品茶论诗，写字作画，但顶层并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来的，必须是才气誉满京城的才可以，比如萧雅，比如上官锦城，其他人则聚在楼下，若是顶楼有什么旷世奇作，便会有专人拿下来供人欣赏流传。

只能待在一楼大厅的那些人中，也有少数几个想要动歪心思上顶楼，都被在楼梯口的小厮给拦下来，若是乖乖下去还好说，若是撒泼耍横，便会有护卫出现，直接将人丢出摘星楼。

此刻上顶楼的楼梯口，亦是围了不少人，每当有出名的才子佳人上楼，那些围观的人皆会主动地让出通道，满脸艳羡崇敬的看着他们上楼。

“你们快看谁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朝着门口望去，一时之间，姜遂又成了众人的焦点。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姜遂却是无比的镇定，聘聘亭亭走过来，淡笑着看向拦在楼梯口的小厮。

“把路让开，本王妃要去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