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也让我在学生面前耍个帅吧
屋顶从头顶塌下来，掀起一片尘土。
“伏黑！”
“汪汪！”
两只玉犬也迅速赶过来，对着尘土狂吠。
“咕。”
一个有着红色眼睛的蓝色蜥蜴出现在虎杖的面前，手里抓着头部受伤的伏黑惠。
咒灵抓着伏黑要往嘴巴里凑。
伏黑双手相叠，手心向内，做出一对老鹰翅膀的手势，影子里的咒灵开始涌动。
“鵺！”
“砰！”
伏黑的术式还没准备好，就被咒灵重重仍在了墙面上。
“噗！”
屡次受创的伏黑吐出一大口鲜血，无法集中注意力，咒力也无法集中。
随着伏黑受伤，两只玉犬化作泥巴融入到地上的影子里。
“可恶……”
伏黑刚抬起头，却看到咒灵的脑袋在他的视野里不断地放大。
“轰！”
教学楼的墙上被撞出一个大洞。
这个教学楼和另一个辅楼是连在一起的，辅楼正好要比主楼要少一层，撞开主楼的墙后，就是辅楼的天台。
“啪啪啪！”
伏黑在天台上滚了好几圈，趴在了地上，鲜血不停地从脑袋下留下。
“咕啊！”
后面的蜥蜴咒灵拖着自己臃肿的身躯冲了过来，目标直指趴在地上的伏黑惠。
它想把伏黑惠活活压死。
伏黑颤颤巍巍地举起胳膊，两手却捏不出手势。
“集中不了……”
蓝色的蜥蜴咒灵跌跌撞撞地接近伏黑。伏黑已经能感觉到咒灵身上的恶臭了。
“停啊！”
“咕！！”
在咒灵即将撞上伏黑的一霎那，天生巨力的虎杖从背后扼住咒灵的脖子，随即被咒灵抛向天空。
“你是看不懂状况吗，赶紧带着他们走啊。”
伏黑趴在地上，满是鲜血的双手抓着地想站起来。
虎杖在蓝色蜥蜴的身上上下乱窜，不时被咒灵甩飞，又跳到了它的身上。红色的断指在他的手里攥着。
“可是你现在也有危险啊。”
跪在地上，捂着肩膀的伏黑扯着嗓子大喊。
“诅咒只能用诅咒祓除，你是无法解决它的。”
虎杖再次被抛飞在空中，以一个惊人的动作保持平衡落地，躲过了咒灵的拍杀。
“现在哪还顾得了这么多，我走了的话，你也会死，这会让我良心不安的。”
虎杖跑起来，从咒灵的肚皮底下滑过去。
“再说了，我现在身上也背负着爷爷的诅咒啊。”
虎杖刚站定，一股拳风袭来，虎杖躲避不及，被结结实实打到肚子，血液顺着他的嘴抛飞在空中。
更要命的，这一击下去，虎杖紧握的拳头松动，红色的手指被抛飞在空中。
危机时刻，虎杖一口叼住空中的断指，自己也被咒灵的蓝色巨手牢牢抓住。
咒灵张开大嘴，捏着虎杖就往嘴里送。
虎杖只得两只脚踩在咒灵的两排牙齿上，死命保持着让自己和咒物不一起落入它的嘴里。
“对了，现在不是还有一个办法吗？”
伏黑惠好像猜到了什么。
“别……”
“能够拯救所有人的好办法——只要我有咒力不就行了吗！”
“不要！！！”
虎杖大喜，叼着断指往空中一扔，伸长脖子，断指滑进喉咙。
“咕噜。”
伏黑看着这绝望的一幕，为没能拯救眼前的少年而自责。
“两面宿傩的手指，可是特级咒物啊。”
“这是剧毒之物，他一定会死的……”
“但是，万一，万一……”
“砰！”
咒灵的两只手被硬生生绷断，咒灵失去了双手的支撑，趴在地上。
虎杖落地，弯着腰。外套下面露出的手臂上有着黑色的环状纹路，指甲也变得又黑又长。
蜥蜴咒灵向着虎杖飞快地挪动着身躯，所经之地，砖石飞起。
“轰！”
在咒灵即将接近虎杖的一刻，虎杖把右手一扬，刚刚还肆虐的蜥蜴咒灵化为死灰。
虎杖还保持着扬手的姿势，透露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被乌云遮盖的月亮显出了身形，照在虎杖的身上。
“这下完了，最糟糕的‘万一’发生了。”
“咒灵在他身上寄生了！”
伏黑瞪大的双眼，微微颤抖。虎杖就站在那里，自己的身体却连动都不敢动。
突然，似乎是刚才的压抑得到了释放，人世间响起了欣喜欲狂的放荡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虎杖的脸上遍布黑色的花纹，瞳孔变红，还生出两个额外的眼睛，脸上绽放着愉悦的笑容。
“嘶！”
虎杖把双手放在胸前，双手一扯，撕烂了身上的黄色卫衣外套，露出了体脂率常年保持在个位的爆炸身材，和代表着妖冶与邪恶的，分布在胸口、手臂、和后背的黑色环状花纹。
虎杖肆意地对着圆月张开双手，彷佛贪婪地吸吮月亮精华的恶魔。
“月光果然要亲身感受才带劲啊！”
“虎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动着身体向旁边看。
“咒灵的肉太没劲了。人类呢？女人在哪里？”
虎杖踏在天台的栏杆上，向远方眺望着灯红酒绿的人间。
“这个时代可真不错啊，”
“女人和孩子，像蛆虫般遍地横行。”
说到这里，“虎杖”的笑容再度变得扭曲，四只眼睛释放出对杀戮的欲望，带着锋利黑色指甲的手举在面前。
“太美妙了！可以大开杀戒了！”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欸？”
“你拿别人的身体干嘛呢？还给我。”
“虎杖”掐着自己的脸，把脸摆正，从栏杆上下来。
四只眼睛上写满了惊讶。
“为什么，你还能动？”
“因为。这是我的身体啊。”
四只眼睛好像感觉特别疲倦，两只新生的小眼睛逐渐闭合。
“该死，动不了了，这小子是何方神圣……”
虎杖的动作变得正常，除了身上还没来得及褪去的花纹外，似乎已经没事了。
“别动，”
紧张的伏黑一直没有理会自己头上不断涌出的血，蹲在地上，双手握拳，一只手朝上，一只手朝下，一前一后摆在胸前，身下的影子跃跃欲试，彷佛里面藏着什么足以逆转局势的恐怖。
“你已经不是人类了。”
“啊？”
裸着上身的虎杖满脸疑惑。
“根据咒术规则，虎杖悠仁，你将被我，”
几行血液流淌在伏黑的额头上。
“祓除。”
“不是，我还好好的啊，”
看着伏黑认真的架势，虎杖赶紧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危险。
黑色的纹路从虎杖身上褪去。
“重点是我们两个浑身都是伤吧，我们还是赶紧回医院吧。”
刚才的战斗中，不光是伏黑，虎杖也受了不轻的伤，嘴角还带有一些混合着唾液的血迹。
伏黑握紧了双手，他在犹豫，他不认为这个天真直率的人会骗他。
“但万一呢？万一他已经是咒灵了呢？”
伏黑的双拳紧握，他本用来同归于尽的招数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再度出现了变数。
“哟，伏黑，找到咒物了吗？”
突然响起的吊儿郎当的话，却让此时的伏黑感到无比的安心。
束着黑色眼罩，手提着一个小包的五条悟出现在了伏黑的身后。
伏黑没有回答，五条走到伏黑的正面，立马掏出手机，弯下腰对着伏黑一顿连拍。
“咔嚓！咔嚓！咔嚓！”
“嘿嘿嘿，伏黑好狼狈啊，多拍点照去给二年级他们看看。”
伏黑转过头，遮着自己的脸。
“所以，”
五条悟站直了身体。
“特级咒物呢？”
伏黑眼睛看着地。
“那个，”
五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虎杖向五条摆摆手，不好意思地说。
“不好意思，被我吃掉了。”
“……”
死一般的沉寂。
“哈哈，真的假的？”
“……”
“不会是真的吧？”
“……”
五条走近虎杖，弯下腰看着他的脸。
“嗯……”
“哈哈，真的混进去了，真逗。”
“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
“能和宿傩对换吗？”
“宿傩？”
“就是你吞下去的那个。”
“奥，应该可以。”
五条张开两腿，两手架在腿上，俯下身子压腿，做着准备动作。
“那就十秒钟，十秒钟你就换回来。”
“可是，”
五条昂着头，笑容里，散发着由内而外的自信。
“没问题，我可是最强的，即便是现在也是最强的。”
“接着，”
伏黑接过五条扔过来的袋子。
“这可是喜久水庵的‘喜久福’，仙台特产，超好吃，我尤其推荐毛豆生奶油味的。”
伏黑脸黑。
“这个人竟然先去买了伴手礼才过来，明明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
“这可不是伴手礼，这可是我在回去的路上，要吃的点心，”
一道飞速的黑影闪过，重重地砸向分心的五条悟，掀起一阵疾风和尘土。
伏黑紧紧抱着怀里的袋子。
面前，“虎杖”，不，现在是宿傩，正半跪在他的面前，尖爪深深扎在地上，四只红色的瞳孔颤抖。
“而且夹心的生奶油也很棒，和毛豆简直就是绝配。”
五条盘腿坐在宿傩的背上，侃侃而谈他对甜食的见解。
“嘿嘿嘿！”
宿傩抽出手，用另一只带着锋利指甲的爪子，朝五条扑过来。
五条拍了个手，宿傩扑在地上，随后快速起身，带动着身体的力量做了一个回旋舍身踢，也被五条迅速躲过。
五条依靠在宿傩的背上，仰着头贴近宿傩的耳朵，说着悄悄话。
“在可爱的学生面前，也让我风光一次吧。”
宿傩刚想再次出拳，却被五条擒拿住手臂，带着自己转了个圈，整张脸重重撞在五条的拳头上。
五条乘胜追击，一拳打在宿傩身上，虽然宿傩用双手挡下，但也被恐怖的力量击飞。
宿傩倒飞出去，漆黑的花纹在他身上浮动。
“是速度快得可怕？不对……”
撞在铁围栏上停下来，随后冲着五条的方向助跑跳起，一团乌黑的咒力聚集在他的右手上。
“真见鬼无论什么时候，咒术师都是这么难缠啊！”
“轰！”
这一击威力巨大，将天台的围墙轰出一个大洞，老化的教学楼再度受创。
宿傩保持着扬手的动作，脸上露出戏谑的嘲讽。
“也不过是这种程度……”
灰尘散去，在一片废墟中，站立着一尘不染的五条悟，和蹲在地上抱着袋子的伏黑惠。
“七，八，九，差不多了吧。”
“噗通！”
心脏处传来了一阵剧烈的跳动，一股莫名的力量让宿傩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双眼开始闭合，眼角处裂开的双眼逐渐消失，黑色的花纹逐渐褪去。
“该死，又来了，没法附身了……”
低垂下头，又猛地抬起。
“哦，没事了啊？”
五条兴趣盎然地看着面前的虎杖，彷佛发现了什么奇特的新奇物种。
“真是不得了，你还真的能控制啊。”
“但是好吵啊，”
虎杖拿手敲着自己的脑袋。
“能听见那家伙的声音。”
五条悟一步一步走进虎杖。
“只是这样而已啊，简直就是奇迹。”
五条伸出两根手指，点在虎杖的额头上。虎杖双眼一翻，失去了意识，倒在五条的肩上。
“你对他做了什么？”
“让他睡过去了，如果他醒来后，他没有被宿傩附身的话，他应该就是‘容器’了。”
“那么，提问！该怎么处理他呢。”
五条拦腰抱起虎杖抗在肩上，问着伏黑。
“根据咒术规则，虎杖应该处死刑……”
伏黑眼睛不再躲闪，直直看着五条的双眼位置。
“我不想让他死。”
五条看着伏黑。
“是私情吗？”
“是私情。”
“既然自己可爱的学生都拜托自己了，”
五条竖起大拇指。
“那就包在我身上了！”
伏黑舒了一口气，在他心中，强大的五条老师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伏黑站起来，带着佐佐木他们，刚要跟着五条走，却发现扛着虎杖的五条停下了。
伏黑顺着五条的方向看过去，学校操场旁边的墙上，站着一个身影，腰上别着一把刀，眼睛处散发着血一样的红光。
“五条老师，那是，敌人吗？”
五条沉默了好一会。
“不是……”
“希望他只是路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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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吞下了手指，宿傩也顺利地寄生了，看来只要我别做得太过分，主要剧情不会发生改变。”
佐助在这里站着好一会了，五条也早就发现他了，只是双方都装作不知道罢了。
五条希望佐助能赶紧离开，但他一直都没有走。
佐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确保剧情的正式开始，对于羂索计划的先知先觉，也是佐助卷入这场风波的依仗之一。
至于为什么没有上去暴打一根手指的宿傩一顿装个逼，佐助觉得没必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不出意外的话，咒术高层会很快知道‘虎杖’的消息。”
“看来接下来要和他们接触了。”
佐助瞬身离开了墙角，只剩下空荡荡的，支离破碎的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