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名不副实
“奴婢承蒙公主垂爱，自然要为公主尽心。公主近日学习辛苦，所以奴婢就在想，若是能将事情办的更有趣一些，或许公主会学的更加轻松。”柳音楼不慌不忙的扯谎。
季晟指了指桌上的画，那画上的墨渍横七竖八，“你管这叫有趣？”
“奴婢以为，寻常临摹太过于的单调无趣，故而泼墨其上，再由公主依墨势修改，使得图成新画，会更为有趣。”柳音楼硬着头皮说道。
季晟冷笑，刚要反驳，怀娴却当真被柳音楼三言两语之间勾起兴致，“这样好玩儿！还是音楼你有主意。”
季晟：“……”
齐贵嫔目光轻垂，闻怀娴此言，也是忍俊不禁。
“只是有些难呢。”怀娴不由得感叹说道，她捏着笔，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她年幼，喜欢新鲜的玩意，但是毕竟刚刚开始学画，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你年纪小，又是刚学，她哪里是为你开心，分明是为难你。”季晟捏了捏怀娴的鼻子。
桌上的画墨渍不知从何而来，但是想来绝对不会是柳音楼所说的那般。
就是不知道是有人有心使坏，还是柳音楼当真无能，连拿几幅画都能沾染墨渍了。
“那父皇来。”怀娴皱了皱鼻子，而后将笔递给了季晟。
季晟没有接过笔，“朕可不玩这个，谁觉得好玩，你去和谁玩。”
齐贵嫔接过了怀娴的笔，搁置在一侧，笑道：“圣上怎么和怀娴计较起来了。”
“朕从不和怀娴计较。”季晟坐在一旁，接过了宫女递上来的茶杯，意有所指。
“其实主意也算是风雅。”齐贵嫔帮着柳音楼打圆场道，她看了看柳音楼，“主意既然是你想出来的，不妨由你来打个样。”
柳音楼不敢推辞。
这桌上的花鸟图大多是一些简单的图案，柳音楼挑了一幅梅花的画。
她就着墨点而成，随手画就一只喜鹊。
“喜鹊？这个我知道，是喜上眉梢。”怀娴欢喜的拎着画，蹦蹦跳跳到了季晟与齐贵嫔身侧。
“公主聪慧。”柳音楼夸赞道。
季晟轻嗤，“有真本事不拿出来，专挑些奇技淫巧来公主身边。”
柳音楼擅书画两道，在场之人皆知，她能画好喜鹊，也并不让人意外。
“奴婢卖弄了。”柳音楼低头请罪。
“也难怪音楼年纪轻轻就担任过两司的女官，臣妾把她调派过来之后才知道，这孩子当真是会的多。时不时的还可以辅导怀娴功课，让臣妾省心不少。”齐贵嫔看着柳音楼，满眼的赞色。
季晟不置可否。
而后的几张图，怀娴也依葫芦画瓢的去画，但是因为是初学，画的画显得稀奇古怪，和原图格格不入。
怀娴几幅画画完之后，整个人就挎着个脸，“儿臣琴弹不好，画也不行。”
说完，不等齐贵嫔和季晟说什么，她又看向柳音楼：“音楼，你说人各有所长，怎么我全是短处？”
“公主不必沮丧，公主如今才刚开始学，不必操之过急。”柳音楼不由得劝解道。
“学习琴棋书画，原也是为了娱乐性情，若有一二喜欢的，然后尽善尽美，才是大善。你若是时时刻刻想着和人比，那就是功利了。不能娱情娱性，反倒惹得自己怏怏不乐，反倒是与初衷相悖了。”齐贵嫔教导道。
话虽如此，但是怀娴还是难免沮丧。
“其实公主的字就很好。”柳音楼将怀娴练过的字拿出来，又示意芬蕊收起那几副花鸟图。
芬蕊连忙上前。
怀娴的字的确很好，初学者能够写到这个地步也已经是不易，见柳音楼提起这个，怀娴这才高兴了不少。
她又拉着柳音楼练了许久的字。
“这孩子，有些好强了。”齐贵嫔摇了摇头，圣上膝下的这几个孩子当中，没有哪个如怀娴一般的。
“上进有什么不好的，她身体不好，若能以此娱情，也没什么不好的。”季晟目光欣慰，又叮嘱道：“只是要好好休息就是了。朕一会儿让人送两株雪莲过来。太医院那边，你若有什么要的，尽管去提。”
齐贵嫔连忙谢恩。
“父皇会弹琴吗？”写到“琴”字的时候，怀娴突然问道。
“君子六艺也有乐，圣上自然是会弹琴的。”齐贵嫔开口道。
怀娴在写完最后一个字就搁笔，她跑到季晟的跟前，撒娇说道：“那父皇教儿臣弹琴好不好？”
“怀娴，圣上政务繁忙，哪里能时时刻刻教你。”齐贵嫔连忙说道。
“无妨，朕常来看怀娴就是了。”季晟摇了摇头，又问：“怎么突然想让朕教了，是太傅不好吗？”
怀娴摇头，“儿臣只是想，勤能补拙而已。书与棋儿臣学的尚可，而画与琴却太差。儿臣知道父皇忙碌，不敢事事相求。再者，音楼会画画，也可以教导儿臣，如今想来，唯有弹琴了。”
季晟有几分差异的看着立于一侧的娴静少女，“她居然还有不会的？”
柳音楼垂眸，这话听着阴阳怪气。
“她不是尚仪局的女官吗？”尚仪局也负责礼仪，礼乐也在其中。
齐贵嫔帮着解释道：“音楼虽是尚仪局的女官，却是司籍女官，而并非出身司乐司，不会弹琴想来也不奇怪。”
“即便是如此，她也在尚仪局待了十来年，耳濡目染，不该什么都不会吧？”季晟嘲讽道。
“奴婢微末技艺，不敢称能。不过是能弹完一首曲子而是，着实没有能力教导公主，更不敢在圣上和娘娘跟前班门弄斧。”柳音楼硬着头皮回话道。
“既然不会，难道不知道去学，公主用到你的时候你却无能，那公主要你在身边做什么。”
柳音楼：“……”
圣上怎么这么恶劣。
“圣上……”齐贵嫔亦是无奈，她是当真不明白圣上何为这般喜欢为难音楼。
“少为她开脱，别忘了朕指派她到怀娴身边来时是如何说的，怀娴喜欢她，她又岂能不尽心竭力？再者，她不是叫‘音楼’吗？不善音律，岂不是名不副实？叫书楼好了。”季晟就是存心为难。
齐贵嫔见此，也只好无奈的说道：“圣上既然让你学，那你就去学吧，乐坊离明德宫也不算是远，你寻个乐师学琴就是了，就说是本宫的命令。”
柳音楼依言语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