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梦回猫耳洞

有他们我也睡不着了，索性坐了起来，围着火堆，几个人聊天，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聊猫耳洞那些事情，什么潘子光着屁股迎接团长的事情之类。那件事被这帮家伙添油加醋地说的恨不得整个师都知道了。虽然是事实，但是绝没有这帮家伙口中说得那么夸张的。说到高兴处，大家大笑，那段岁月，已经深深地刻在骨子里面了。

我是怕自己难受，想着倒在那里再也没有爬起的老班长和腹部被了一刀就死了的黑子，那些过去的影像经常在我眼前浮现。仿佛就县昨天，那么历历在目。我低着头，听着他们聊天，用树枝拨弄着火堆里面的提火。想到大娘，还差几万块治疗费用的大娘，心里难受极了，沉甸甸的，很不是滋味.....

看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古城残骸，但愿我们可以顺利找到古墓，然后离开这片沙漠，在大娘家附近的小溪里痛痛快快地洗个澡。这些天，浑身全是土，昨天的沙暴差点儿把我们几个给活埋了，等到钻出来的时候，个个都跟土人似的。

“兔子，你半天不说话，琢磨什么呢?”潘子就是这样，人家不说话，他会主动和别人搭话。

“明天到了古城，哪里会有古墓?我在想这个问题。”兔子说了一句。大刘一听这个也凑了过去。

“我爷爷说过，老家的墓都有封土堆，保存好的话还有地上建筑。谁知道这边呢?”兔子说。

“这都怪胡子，非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盗墓。谁知道墓在哪儿呢?”潘子抱怨道。

当初我就是拉不下面子，不想在兔子的老家陕西盗墓，非说去人少的地方。

“XJ怎么了，也就这里没有人，随便你们怎么挖，也没有人管，要是在陕西还没有挖呢，恐怕就叫人抓起来了。”我嘴里不服，对他们说。

这几天在戈壁别说人了，野骆驼和黄羊都是很少见的，看见我们也是立刻跑开。在这里就算我们用炸药，估计都没有人知道。更别说盗墓，根本没有人管。那个年代，除了科考的，很少有人走进沙漠腹地。除非你不要命了，跑到沙漠里来。我们这几个也是不要命的，牵着两个老骆驼，背着几壶水，就攻进沙漠，现在想想都害怕。

聊了一会儿，潘子见大刘不再说话，也就睡下了。这一夜，我又梦回猫耳洞，梦到了指导员、老班长、黑子还有那两只大老鼠。一次战前的侦查破坏行动，午夜时分大家开始行动。大家都清楚，每次战前的侦查行动都会有人回不来，这就是战争的残酷。但是，大家丝毫不畏惧。漆黑的夜里，我们六人小分队在越南边境的树林里面穿行，没有星光，四周静得连虫叫都没有，只有脚下的沙沙声。

我在中间，班长带队，大刘在我们前面，手里的微冲握得紧紧的。说不紧张，我想自己是不可能的，毕竟不是在我方的土地上面，前方三公里是一个越南的公安屯，我们]去破坏那里的火炮部署。那个公安屯地理位置特殊，在我军的炮火覆盖范围之外，而越军的火炮却可以打到我方阵地，我们是去拔掉这颗钉子。

迂回前进，很快接近了越南的公安屯。侦查活动顺利得出奇，一路都没遇到障碍，一个越南军人都没有看到。我们]在火炮的牵引架下面安装了定时炸药，牵引架炸烂了，火炮就是一堆没用的废铁。

很快六门火炮全部安好炸药，我们正准备撤退。这个时候，同行的指导员看到旁边的防水布掀起了角，露出很多编织袋，从袋子可以看出里面装的是水泥，最可恨的是，水泥居然是我们]中国制造的，那是我们援越时候送给越南的。

这帮白眼狼，吃着我们的大米，用我们援助的水泥修建工事，在打我们。指导员决定把水泥一起炸了，他轻轻地爬到水泥堆边上，想揭开防水帆布把炸药安放在里面。这个时候，我们才看到帆布下面露出一只全是泥溃的脚，被雨水泡得有些发白。妈的，小鬼子躲在帆布下面睡觉呢。

刚揭开放水帆布，趁着指导员犹豫的瞬间，那个越南鬼子手中的冲锋枪就响了。小鬼子真是机警!指导员倒在那里，胸部的位置中了三颗子弹。那时候，为了夜间行军的速度，我们不穿防弹背心，就算穿了，这么近，子弹同样可以打穿。

大刘手中的微型冲锋枪也响了，子弹“啾啾”地射向那个越南鬼子。我拔出手榴弹就掷了过去，旁边的屋子里面已经出来人了。手榴弹爆炸，带起大团烟雾和纷飞的泥土，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我正要抢回指导员的时候，一颗手榴弹落在我的脚下，黑乎乎的，冒着死神的气息，我正要跳.....

旁边有人推了我一下，“醒醒，不早了。”

我下意识睁眼一看，大刘站在我身旁，四周已经亮了。原来这只是一场梦，大刘把我从梦境中唤醒。兔子和潘子正在收拾营地，应该也是刚起。他们在快要燃尽的火堆上又扔了些树枝，煮着今天的早餐。

其实很简单，就是把烤馕掰成小一点的碎块，在锅子里面加上水，煮成面糊样的东西。那几天，我们]就是靠着这个在沙漠里面生存的。烤馕干了以后，可以保存一个多月不变质，在沙漠戈壁的环境下，或许存放的时间可以更久。这次，我们为了盗墓，用骆驼整整背了半袋子的烤馕，够我们吃阵子了。可是，那口感实在不敢恭维，晒得生硬，可以当钢盔，你说那玩意儿煮烂了能好吃吗?

那段时间，我们没有饥饿感，随便吃几口就感觉饱了，大家什么都吃不下。四个人半个烤馕都没有吃完，收拾好了就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