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孩子死了
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飕飕的，刮得脸颊生疼。
“宝宝，别怕，妈妈来救你！”
眼泪垂直往下落，我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孩子在我前面一步“噗通”落进海水中。
“不要！”
我挣扎着往下扑，最后身体重重落在水面上，荡漾出巨大的水花。
痛，连着皮肉震进骨髓的痛。
我强撑着不去管身体的不适，扑腾着就要去寻找孩子的踪影。
可是我不会游泳啊！
当大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件事，我整个躯体已经开始往下沉。
但我不能放弃，我的宝宝，我那可怜的孩子，他还等着我去救他！
“宝宝，宝宝！你在哪里……”
我扯着嗓子大喊，视线不断在海面上搜寻。
忽然，眼前漂浮出白色的一团，我心中一喜，立马拼尽全力的划动身体，想要靠近他。
可我的宝宝……他怎么，怎么不会哭了啊！
“不……不会，不可能！”
眼泪不要命的涌出眼眶，酸涩的苦楚卡在喉间，不上不下，难受致命。
当我费尽全力将宝宝揽在怀里时，看到他小小的脸蛋，苍白一片。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模样。
小巧的嘴巴，高挺的鼻梁，瘦削的脸颊，眉眼弯弯。
好看，要命的好看，跟傅司年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可是。
他现在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我怀里，不哭，不闹，不吵。
丧失了他作为孩子的基本能力。
“不……不，他一定是睡着了，就仅仅是睡着了而已……”
我自欺欺人的骗着自己，将他一把搂紧。
裹在他身上的被褥湿透了，他一定很冷吧……宝宝别怕，妈妈在这里，妈妈给你温暖……
可是他一动也不动，听不到我说话，也给不了我任何回应。
我终是鼓足勇气，颤着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没有呼吸。
没有呼吸…………
刹那间，我再也抑制不住崩溃绝望的情绪，再也欺骗不了自己。
我的孩子，我七个月大的早产儿，在他五个月大的时候，永永远远的离开了我。
“啊！”
像无间炼狱的火鸟，我发出凄惨的嘶吼，像是要山崩地裂，人间毁灭。
可饶是如此，我的孩子，他也回不来了。
与此同时，我的身体已经开始下沉。
我搂紧怀里的孩子。
我想我该在临死之前给他取一个名字。
也不枉，他来这人间看了一眼。
可他的到来不过是见证了我与傅司年之间的殇情。
傅殇。
就叫你傅殇吧。
对不起，下辈子，别再投胎在我肚子里。
我缓缓闭上双眼。
大口大口咸腻的海水灌进嘴里。
呵……死亡从来都离我这样近。
死吧，死的彻彻底底。
可我恨，恨顾嫣然，恨不能将她即刻碎尸万段！
我发誓，就算是做鬼，我也绝不会轻饶了她！
我一定，一定要杀了她，替我死去的孩子报仇雪恨！
从此不共戴天，老死不相往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啪！”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混沌的意识在一瞬间被唤醒。
我猛地睁眼，那刺目的强光照进双瞳。
我伸手挡在眼前。
一闪一闪间，我看清傅司年那张风雨欲来的俊脸。
两条浓眉紧拧在一起，泛着痛苦与绝望。
而那猩红到快要滴出血来的眸子，更是叫人不寒而栗。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暴躁的模样。
战战兢兢的拿开手。
用力在胳膊上紧拧一下。
疼。
呵这条贱命，怎么还活着？
“啪！”
又是一耳光，往死里打的一耳光。
脸颊高高肿起，又疼又烫，像是快要煮熟的鸭子。
我捂着半边脸，整个人被他打的有些懵。
脑际中却忽然滑过孩子的啼哭声。
“宝宝！”
我竭尽全力喊出声的瞬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却不想这样的我让他更加愤怒，他抬起腿，一脚狠狠踹在我的小腹。
“嘶！”
毫不夸张的说，这种痛楚，一定要比男人伤到致命部位还要疼吧。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我这样。
脑子里又想起，宝宝离世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这件事，我的愤怒就像是那燎原的大火，来势汹汹，迅猛至极——
“傅司年！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发火！我的孩子死了！我的命根子被顾嫣然杀害了啊！你为什么可以这样狠心！那也是你的孩子，你的骨肉，他身上留着你的血你知不知道！你配做一个父亲吗！我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被顾嫣然丢下悬崖！可我无能为力我阻止不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绝望，啊？
顾嫣然！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你以为她高贵单纯像张白纸，可是她背地里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你知道吗！我现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剁碎了喂狗你知道吗！”
“啪！”
又是一耳光。
我的嘴里喷涌出鲜血。
疼，血肉模糊的疼。
“顾！蔓！依！”
他颤着手，像是气愤到了极致。
“你简直狼心狗肺！害死我儿子还不够，现在还要嫁祸给嫣然！还是说你最初就是为了嫁祸嫣然，才不惜牺牲我儿子的性命！你好狠的心！我恨，我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看穿你这匹恶狼！
你简直畜生不如！你知不知道，嫣然为了救你跟孩子，摔断了一条腿！她现在还躺在手术台上被抢救，而你呢！你不仅没有半点感恩之心，反而编造一大堆谎言出来挑拨离间！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捡了你这么个畜生！”
呵…………
听完他这一通骂，我算是又见识到顾嫣然的厉害了！
她害死我的孩子还不够，如今又栽赃陷害到我头上，甚至还装出摔断腿的戏码？
你恶不恶心！恶不恶心啊！
我气到爆炸，咬着牙，攥紧手心，愤恨的嘶吼：“那就要她下不来手术台好了！去死，去死啊顾嫣然，你这样的畜生，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哈哈哈哈哈……”
我想我一定疯了，连神志都不太清醒。
双手插进凌乱的发丝间，不断用力扯着头发。
因为心坎太疼了，太疼了。
所以就用皮肉之痛来缓解一下吧………呵。
我孩子的父亲，他永远都不肯信我。
甚至到了这一刻，我们的宝宝都被那个罪该万死的女人害死了，他还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她那边，来指责我辱骂我殴打我！
“你！顾蔓依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