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慕容盛从来没有要苏旎，他想要的是你
孟序神色凝重，回头望了望楼上，站直冷声：“簿京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什么苏旎，什么视频资料，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看他的反应，簿京尧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甚至，孟序可能从头到尾就知道。
或者说，从根本上，他就是当年苏旎PTSD的见证者。
苏旎曾经说，她母亲死的那天，她回到苏家，之后是怎么从苏家离开的，又是怎么出现在医院跟许北柯碰面的，她一概不知。
她只说从那之后，她只要一回到医院，就浑身发冷。
先前簿京尧只以为苏旎是害怕打针，害怕医院，可现在想来，可能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怖。
如果当年那一切跟孟序有关，那他装病暗中将苏旎逼走，又身临险境，单枪匹马去会慕容盛就情有可原了。
簿京尧将火关掉，起身走向外头，拿出手机视频放在孟序面前。
上面是苏旎之前在港城发病的全过程，整个人发抖缩在角落，像只受伤的小刺猬，想自己舔舐伤口却只能自怨自艾，可怜至极。
视频很完整。
簿京尧从头到尾都没看，而是移开视线看着孟序的眼睛。
他眼睁睁看着孟序的眼神从无动于衷的冰冷到饱含热泪的困顿，他关掉手机放回口袋。
孟序没动，蹙眉：“什么时候的事？”
簿京尧没回，而是从碗碟柜里拿出汤匙盛出粥放在餐桌上，将勺子也放好，缓缓：“坐，可以吃了。”
孟序没多说什么坐在了他面前，垂眸看着碗中的粥，轻轻搅动。
两人相对而坐，空气中都多了几分凝重。
楼上几人的争论声时不时传来，听着苏旎的笑声，簿京尧缓缓：“据我所知，她的病是从她母亲去世开始的，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
话音落下瞬间，孟序脸色骤变，眼眶猩红，眉目间都藏着沉冷。
他咬牙切齿：“慕容盛！”
说着他就要出门。
簿京尧稳坐不动，开口：“你可以去，但是这次我们都不会去救你，包括翁夏。”
孟序顿住。
簿京尧继续道：“你比谁都清楚翁夏为什么会选择回到慕容家，如果不是你，她不会愿意回到曾经吸血的魔窟，是你让她义无反顾奔向死亡，你难道想让她从地狱里面爬出来救你吗？孟序，你比我想象的自私。”
关于真相，簿京尧其实知道的也并不多。
但通过孟序的反应，他已经猜出了百分之八十。
孟序冷静下来，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簿京尧垂下眸子，缓缓：“好多年前，我因为躁狂症发作来过京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是慕容盛手下第一批受害者。”
“你……”孟序震惊。
在他的视线中，簿京尧撩开手臂，露出从小就带着的标志。
隐隐约约能看出是慕容盛实验室的logo。
“这个印记跟了我很多年，先前我一直以为是胎记，但是上次落水，我想起了全部。”
他记起为什么会对苏旎一见钟情，也记起他们并非酒吧初见，而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便认识。
他是慕容盛抓到的第一批实验者，当时的慕容盛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刚开始只是好奇躁狂症发作起来会做什么，但是随着研究深入，他逐渐发现人在发作躁狂症时所释放出的特定因子对癌细胞可能有治愈作用。
其实到这里，都还算是造福人类的实验。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当研究对象不够的时候，慕容盛就丧心病狂地将目标对准了正常人，他看不上那些家境贫寒的普通人，特地挑选即将家道中落的曾经有权有势的家族幼童，将他们置于恐惧的环境中，激发他们的临界值，然后提取完特定因子后，再将他们送回。
苏旎便是在孟迟发现苏计明出轨后被盯上的，慕容盛将目标对准孟迟，设计她身死，让年幼的苏旎看到全过程，之后把她偷偷转移出苏家带到实验台提取因子后，扔到了医院门口。
而在实验台上，簿京尧就见过被绑起来的苏旎。
他也不是因为躁郁症在京城待了几天时间，而是整整两年。
两年如同白驹过隙，回想起来全都枯燥乏味，只有苏旎去的那两天，他记忆犹新。
她日日都哭，诉说着自己的痛苦，将亲眼见到母亲死去模样的自己视作怪物。
那两天，他们是彼此的依靠，互相打气。
也是他，护送苏旎离开，并把她送到了医院。
可是苏旎醒来后，只记得自己出现在医院，将之前的一切全都忘了。
而他也在簿巍屹得知一切后被救出。
整整两年，簿巍屹明知道他失踪，却不出手寻找。
回想起来一切后，簿京尧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他跟老宅的关系不好。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因为他的父亲并没有遵循家族要求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而是自己做主娶了自己的母亲，而母亲占有欲太强又偏执，害了父亲一生。
站在簿巍屹的视角里，他没有错，但站在他的视角，他不会原谅任何人。
没人不无辜。
但是苏旎……她本该安稳平安。
将一切诉说出来，簿京尧整个人如释重负，嗓音低沉：“坠海死遁，寻回苏旎，每一步都不在我的计划中，我没想到时隔多年，慕容盛依旧没有选择放过她，也没想过要放过我。”
他声音逐渐沙哑。
孟序沉默。
半晌后，簿京尧抬头看孟序，挑眉缓缓：“你呢？是选择跟当年一样放过她，还是用她的命换回翁夏？”
他的视线太直白，直接看穿了孟序。
孟序还要开口狡辩，簿京尧直接道：“许北辰说，你没有被慕容盛注射针剂，从始至终，你都是装的，目的是什么？”
气氛剑拔弩张。
孟序突然笑了起来。
“怪不得刚才我一出现，你第一时间就过去了，原来是担心我会对苏旎不利，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他顿了顿。
继续道：“还有，纠正你一下，慕容盛从来没有要苏旎，他想要的是你。”
“你……”簿京尧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失去意识倒在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