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愚人者必自愚
鬼脸婆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手抓着刘放瞬间侧移出去一大段距离，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鬼面锥，横在胸前，满脸戒备的看着声音的方向。
她心中的震惊比表现出来的更甚，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她把异能覆盖到了最大范围，作为精神系的异能者，更是对四周环境的感应异常灵敏。
鬼脸婆婆自信可以做到周围几十米之内感应入微，即使是一只鸟、一只猫也不可能接近自己，而不被发现，可现在竟然有人无声无息靠近，而且听声音距离已经十分近了，自己却完全没有察觉，怎能不心惊。
鬼脸婆婆看向声音的方向，只是路灯有些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
鬼脸婆婆对着声音的方向出大声问到：“不知是哪位朋友，可否现身一见。”
阴影里的人边走边说：“不过就是把异能暂时附着在周围的物体上，如此低劣的手法也敢自称‘领域’，不怕被识货的人耻笑吗。”
被人戳破大话，鬼脸婆婆脸上有些难看，只是对方能一语道破了自己异能的底细，实力恐怕还在自己之上，顿时戒备起来。
说话间，那人已经走到灯光下，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鬼脸婆婆认真打量着来人，只见眼前之人约莫二十岁上下，身材高挑匀称，长相极美，却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乌黑的头发梳着一个高马尾，身穿一套淡粉色的休闲运动装，脚穿白色运动鞋，就像是一个出来夜跑的普通年轻人。
鬼脸婆婆不认识这个人，正在猜测对方身份的时候，旁边的刘放看到来人后，却更加惊讶，不禁脱口而出：“李惋？！”
鬼脸婆婆听到刘放叫出这人的名字，心说不妙，这两人认识，莫非是来救他的？
鬼脸婆婆一把把刘放拽到身前，用鬼面锥抵住刘放的咽喉，对李惋说：“小女娃娃，你可不要轻举妄动啊，婆婆我上年纪了，万一手一抖可说不好会发生什么。”
刘放虽然不知道李惋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过看到鬼脸婆婆的反应，猜到李惋不是一般人，而且大概也是个厉害的异能者。
最重要的是她和鬼脸婆婆显然不是一伙的，于是急忙出演提醒：“小心这个老妖婆还会瞬移。”
鬼脸婆婆把鬼面锥又向上顶了顶，锥尖微微刺破刘放脖颈的皮肤，一行血迹流了出来，恶狠狠的对刘放说：“小子，你再多嘴信不信婆婆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说话的同时，鬼脸婆婆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李惋。
虽然看出来李惋的异能等级，并没有预料中那么高，但却给自己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已经被她看透了一样，这种感觉不仅十分难受，更是感到了前所未有危险。
只是李惋看都没看刘放一眼，甚至都没有任何表示，就好像平时在公司遇到一样，刘放甚至有些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说话。
而且李惋似乎根本不在乎刘放的死活，继续往前走着。
鬼脸婆婆又把鬼面锥向上顶了顶，锥尖刺破了刘放咽喉处的皮肤，再次警告说：“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只是李惋清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变化：“你不是刚才就要杀他吗，怎么现在反而用他来威胁我了？”
鬼脸婆婆听李惋这么说，心思转动，暗中猜测，她难道不是来救人的，只是和这个小子恰巧认识，倒是也有这种可能。就怕她也得知了这小子的秘密，为了抢夺‘合元之体’而来。
李惋看鬼脸婆婆脸色变幻不定，淡淡的说：“你要是不想动手，那就我来吧。”
说着，李惋继续向前走，同时发动异能，身后也出现一团虚影，这个虚影与刘放之前看到的都不同，不是什么具体物体的样子，而是一条直线。
接着直线开始弯折和旋转，不多时便形成了一个繁杂却有规律的网状图形，图形中的线条流光闪动，散发着强烈的神秘感。
李惋的话，打破了刘放心中仅存的一丝幻想，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屈辱和愤怒，遇见的每一个异能者，都特么是这个吊样子，普通人在他们眼中就像可以随意屠戮的猪狗吗？
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拥有异能，他们足够强大，就可以无视法律，肆意妄为吗？
刘放在心里怒吼，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是世界发生了变异，还是自己穿越了，可是现在没有人能告诉他。
鬼脸婆婆可没心思关心刘放是怎么想的，对着一步步走过来的李惋大声到：“等一下！”
李惋眉头微蹙，声音更冷了一些说：“你不动手，也不让我动手，你到底什么意思？”
鬼脸婆婆挤出一个笑脸，只不过脸上的皱纹变的更深了，在路灯的照射下反而显的更加狰狞，对李惋说：“小女娃娃，这个白面对老婆子我有点用，就让我带走如何。我鬼脸婆婆也略有几分薄名，日后走动难免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如今天结个善缘。”
“一个善缘换一个‘合元之体’，还真是笔好买卖。”李惋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
只是这声音在鬼脸婆婆听起来，就不那么美妙了，显然对方是清楚这小子的“合元之人”秘密的，看来今天想要带走他怕是还要费一番功夫。
鬼脸婆婆的眼神不自觉的缩了缩，微眯着眼睛，神情故作放松的说：“既然你也是冲着合元之体来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万物都有价格，未必就要动手，可以谈一谈。”
李惋不动声色的说：“可以，你想怎么谈？”
鬼脸婆婆略一思索，说到：“我这里有一本偶然得来的残图，据说其中有着关于‘极梦之地’的线索，可以给你。另外再加上老婆子我的一个承诺，日后如有所需，不论何事，我可以替你出手一次。”
李惋没有搭话，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等着继续开价。
眼看李惋不置可否，鬼脸婆婆接着说：“虽然传说‘合元之体’蕴藏着大机缘，但从来也没证实过，也许只是以讹传讹罢了。老婆子我岁数大了，怕是没几年活的了，才想要冒险试一试。可你们年轻人，还没到追求这些虚无缥缈东西的时候。你的人生还长，你的机缘不一定在此。至于‘合元之体’的极致美味，不过也就是口舌之欲而已。”
李惋依旧静静站着，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拒绝。
鬼脸婆婆继续趁热打铁：“但是‘极境之地’不一样，世人皆知那是唯一能够破境超脱的地方，虽然也没人去过，但可信度可要强太多，而且重要程度更在‘合元之体’之上，一份机缘换一份机缘，单单这个就不亏。”
李惋终于说话了，不过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一份虚无飘渺的机缘，加一个口头上的承诺，换取唾手可得的‘合元之体’，还真是划算。”
鬼脸婆婆脸色一变，低沉的说：“这么说你是不同意了？”
没想到李惋却说：“我同意。”
李惋的回答出乎鬼脸婆婆的意料，鬼脸婆婆盯着她看了半晌，但是那张绝美的脸表情一成不变，丝毫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不过鬼脸婆婆也不想再节外生枝，旋即说：“这样最好不过了，为了方便交易，你我先各退十步。”
说完抓着刘放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慢慢向后退，边退边注意四周的动静，以防对方是在吸引自己的注意，旁边还有潜伏的同伴突袭，可谓是小心至极。
直到鬼脸婆婆退后了十米，什么也没有发生，李惋也按照约定退后十米。
鬼脸婆婆这才稍稍放下心，呵呵一笑，从怀中拿出一页发黄的纸，在异能的作用下飘向李惋，说：“小女娃娃，今天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但是李惋没有伸手去接那张纸，而是说：“等一下。”
鬼脸婆婆脸色一沉说：“你想反悔不成？”
李惋说：“我并没有反悔，按照约定，我没有出手抢夺‘合元之人’，交易已经达成。只是我现在突然想让你兑现你的承诺，出手帮我杀一个人。”
鬼脸婆婆隐隐觉察出不对，沉声问：“杀谁？”
李惋说：“杀你！”
鬼脸婆婆勃然大怒：“你敢耍我？！”
李惋不再多言，一个箭步上前，速度奇快，两人间距离瞬间拉近，衣袖中滑出一柄半米长的短剑，被李惋抄在手中。
鬼脸婆婆一直没放松防备，几乎在李惋冲过来的同时，就把一股精神异能凝聚成一根“惊魂针”，射向李惋。
“惊魂针”中凝聚着大量的异能，而且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普通人被射中，立即就会脑死亡，异能者被射中，也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鬼脸婆婆用这招很少失手，即使不敌也能争取到逃脱的时间，算是她最强的攻击手段之一。
可是李惋却好像早有准备，手中短剑准确的劈在“惊魂针”上，打散了上面的异能。
同时速度丝毫不减，转眼间已到鬼脸婆婆近前，剑身如镜子一样，照出鬼脸婆婆吃惊的表情。
一进入短剑的攻击范围，李惋丝毫不拖泥带水，单手握剑，剑光如电斩向鬼脸婆婆。
就在剑光即将斩到鬼脸婆婆时，鬼脸婆婆连同着手上抓着的刘放一起，突然消失，然后出现在旁边五米开外的地方。
鬼脸婆婆冷着脸说：“小女娃娃倒是扎手，回头婆婆自会去找你。”
此时刘放心中一沉，看样子今天李惋留不住鬼脸婆婆，自己虽然落在李惋手里八成也是一死，但在鬼脸婆婆手中怕是只会更惨。
李惋斩出一剑后站在原地，并没有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鬼脸婆婆，好像已经放弃了追击。
鬼脸婆婆说完场面话，刚想转身逃走，突然觉得脖子的位置好像有些不对劲。
还不等有所反应，她的脖颈处突然出现了一条血线，大量的鲜血喷射出来。
鬼脸婆婆惊恐的用手捂住伤口，想要止血，但是那一剑已经斩断了她的颈部大动脉，无论她怎么用力，鲜血不停的从她的指缝间喷出。
随着快速的失血，鬼脸婆婆感到自己的生命也在快速流失，她艰难的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对李惋问到：“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明明‘瞬移’躲开了。”
李惋冷哼一声，不屑的说：“到死你还不说真话，什么‘瞬移’，只不过仍然是用精神异能制造的幻觉，让人认为你还在原地，其实已经暗中移动到了别的地方，等显出真正位置的时候，看起来像是‘瞬移’而已。”
李惋没有停顿，继续说：“刚才真是差点被你唬住，还以为你真有‘瞬移’的异能，这才和你多说了许多废话。刚才，你偷偷用异能试探了我六次，我也正好借此解析你的异能。说实话，你如果少耍些小聪明可能还好些。”
鬼脸婆婆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甘，还有一丝丝的懊悔，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你究竟是谁？”
只是她再也没有机会知道答案了，话没说完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