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失恋
第38章 失恋
五更时分，长夜将明，北岛的寒风入骨。
常年在京都生活的顾府中人，皆缩着脖子，忍着寒气从被窝中出来。
整整消失了一天的马管家，轻轻叩响了房门，蹑手蹑脚上前，顾长生还趁机在睡梦中缩着身子不肯动弹。
“老爷，老爷时候到了，不是说今早回京的吗？”马管家拍了拍顾长生的后背，这些年的伺候，也只有他敢去将顾长生叫起来。
顾长生缓缓睁眼，见眼前人正式马管家，环顾四周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已经回到京城了，这一夜的梦把我缠的哦。”
与此同时，陈大夫顶着个黑眼圈也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以往热腾腾的药。
“老爷，小的研究了一个晚上，终于把这个解药研究出来了，要不你试试？”
顾长生这才从被窝里探出头，由着马管家搀扶着坐起来。
“你倒是有心，马管家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莫不是有管不住你的手去，去这北岛的赌坊里逍遥了一夜？”顾长生接过陈大夫送过来的汤药，阴阳怪气的。
马管家低着头憨憨一笑，斜眼看了一眼陈大夫，并没有解释。
“啧！真他妈苦。”顾长生撇着嘴抱怨了一句，如王八探头一般将脖子缩回了被窝。
昨日在永福楼里那一顿晚宴实在是太过蹊跷，先是七王爷被刺，后是有人给他下毒。
这一切如同算计好的一般，让生性多疑的顾长生无法安心，他掀开被窝，走了下来。
“去，去后院烧火婆子那里看看那个叫红姑的还在不在！”
顾长生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那个死丫头的野男人临走的时候，确实说了她以后名叫江影。
难不成是红姑将当年江氏的秘密说了出来，江影这丫头便起了报复之心？
侍卫领命转身要走，顾长生突然把人叫住了，“等等，先回来。”
红姑若是像告密，这十多年早就掀起风浪了，现如今不过顾府里的烧火婆子，定然翻不出风浪。
“罢了，先回京，若是七王爷真的将遇刺一事上报给了陛下，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马管家上前，和往常一样，伺候着顾长生穿衣洗漱。
顾长生漱了口水，抬起头含糊地问道：“马管家，之前我给你的提醒，你可记得清楚？”
“知道知道，小的昨日便是去筹钱去了，只要回到了京城的会风钱庄，便能将一个窟窿补上，请老爷再给我一次机会。”
马管家跪了下来，恳切地请求，顾府管家的职位他不能丢，这是他一辈子的脸面！
顾长生抬眼瞄了眼守在门口的侍卫，慈和地弓下身子，“你做管家自然是知道，我头上的爵位把本就是世袭来到，顾府十多年前差点儿撑不下去的时候，还不是你陪着我才度过难关的？”
“我也不是特意为难你，只是你这老毛病真的得改一改了，欠人钱财还是得还的不是？”顾长生将手伸到了马管家面前，一点儿也不客气。
马管家昨日奔波了一天，终于联系到了北岛当地的一个钱庄借贷几十万两的票子，以填补京城他在赌坊里的欠条。
他缩着脖子，“老爷，小的常常去那赌坊里，你也知道那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身上怎么可能会有票子呢？”
“不过老爷只要允许奴才跟着您回京城，定然能将那笔钱兑换出来，小的跟你保证！”
顾长生冷哼了一声，自然不信的，“行，做老爷的还得等着你这个奴才。”
“老爷仁厚，小的日后定然为老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大夫眯了眯眼睛，和身后那侍卫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下明了，这个马管家怕是不能活着回到京城了。
顾长生披上貂毛长袍，招了招手：“刘大夫，麻烦你去通知一下颖儿，启程回京！”
整整一夜，侧院的竹月没有合上一刻眼皮，愣生生等到了五更时分。
果然身上的穴位解除了，她刻意咳嗽了一声，竟然也可以发声了。
竹月慌忙打开门，想跑去顾长生身边告状，走到门口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把门关上。
她靠在门口大口大口喘气，眼前全是江影手中那七王爷的令牌，已经七王爷总永福楼被行刺时惊心动魄的场面。
江影说的对，王爷若是回到了京城是不可能放过顾府的，即便七王爷是个年少封王无缘皇位的外姓王爷，可势力比得过宫中的太子殿下。
不说七王爷会不会真的治顾府的罪，若是七王爷想给顾府使袢子，京城中那些意图攀附的人也会把顾府挤兑死。
她即便在顾长生身边忍辱受气当了顾府的夫人，怕是爷没有命享日后的荣华富贵。
不可以，她还年轻，顾长生不会是他唯一的依仗。
竹月缓缓坐会床边，想起来昨夜红姑说的话。
顾长生若是真的得罪了七王爷，便不值得她费尽心思来攀附，不如早日离开，另外寻找目标。
与此同时，刘大夫也走到了院中，轻轻敲了敲顾颖儿的房门。
竹月推开门，厉声喝道：“大小姐的房间，岂是你这等粗鄙男子可以进去的？有什么事情，先跟我说说看。”
陈大夫收回手，自知失了礼数，后退一步作揖道：“原来是大小姐什么的竹月丫头，老爷已经准备好了，马上便要启程回京，昨日来不及通知大小姐，让小的来知会一声。”
“今日就要走？怎得会如此着急？”竹月虽是拧着眉头，心里却早已经有了主意，她扬扬手：“陈大夫你先去吧，大小姐我来伺候，保准不会误了时辰。”
竹月快速扯上外袍系在了身上，推开顾颖儿的房门，却被眼前景象吓出一身冷汗。
顾颖儿蓬头垢面，眼圈青黑红肿，倚靠在床头握着那香囊发呆，可方便里的味道并不算的上好闻。
“姑娘？大小姐？”竹月走上前，在顾颖儿面前挥了挥手，顾颖儿却没有任何反应。
大小姐这是一夜没睡，还是哭了一夜，这地上……恐怕是酒后的呕吐之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