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行
第18章 不行
陈大夫停在顾颖儿面前，抱拳作揖，“大小姐多虑了，大伙儿都是从京城北上而来，多有水土不服之症。大小姐金贵之躯，还是不要喝这贫民惯用的水便可。”
顾颖儿挑了挑眉头，抬步往前凑近，耳语道：“陈大夫确认不是被投毒了？”
陈大夫随着美人的靠近，耳尖一红，霎时心猿意马。
“大小姐多虑了，顾老爷是何等身份，一路散财爱民，怎会有人恶意报复呢？”
顾颖儿见此人到没有故意隐瞒之意，可想起夜里出言恐吓她的假妹妹，便还是惶惶不安。
她实在是无法判别那是真实经历过，还仅仅是她的一个梦境而已。
会不会就是她这个假妹妹夜里掳走了红姑，又来到她房间里恐吓，今早又给父亲下毒呢？
顾颖儿知道这或许是她想多了，可她真实的样子被除了父母师父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若昨夜那一遭不是梦境，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这个假妹妹已经见到了她真实的样貌，甚至还知道她心有所属。
不行，若是这件事情被父亲知道了，父亲一定会打死她的。
顾颖儿忍者恶臭，走到父亲顾长生面前，“红姑暂时找不到人，女儿想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妹妹请回京城？”
顾长生原本还苦闷，若是红姑跑了，他还得用什么法子来打动那野丫头回府。
“你？你莫不是要仗着顾家大小姐的身份，去施展你的威压？”顾长生虽对女儿的建议有所动心，但还是担心女儿太过骄纵，坏了他的计划。
“女儿是父亲一手教导出来的，女儿在父亲面前任性便可，可在外说话做事均代表这顾府，代表这父亲的颜面。女儿懂得分寸。”
顾颖儿自然知道父亲是最在意名声的，这也是昨日父亲宁愿退一步住在九品巷，也不愿意当着七王爷的面跟那客栈小厮起冲突的原因。
“女儿是妹妹的孪生姐姐，是长在京城的大家闺秀，女儿金贵的衣着以及得体的素养，会让她这个山里头的丫头羡慕嫉妒，可本小姐还是做小伏地给足了她尊重和关爱，让她体会到顾府迎她回去的真心。”
“这样她或许就明白，既然是孪生姐妹，我拥有的一切只要她肯回去，也可以同样拥有。”
“先是彰显我顾府金银珠饰锦衣玉食的生活，再真诚的表明你我这些亲人对她的牵挂和关心，她一个人在外漂泊了十年，女儿就不信这样不会动摇。”
马管家见顾老爷神情颇为骄傲，连忙奉承道，“大小姐果然是长大了，不愧老爷这些年的手把手的教导，这主意老奴觉得是妙极了！”
顾长生闻言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马管家见这马屁是拍对地方了，紧接着补充道。
“奴家只听闻素来是虎父无犬子，大姑娘即便是女儿身，哪怕是在京中一众闺秀里，还是出类拔萃的。”
“……”
马管家察觉身侧人嘴角一僵，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跪了下来扇自己嘴巴子。
“老爷息怒，老爷恕罪，老奴昨夜吹了寒风冻僵了脑子，老奴言错……”
“够了！”顾长生闭目隐忍着怒火，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颖儿，去吧，为父相信你的能力。”
顾颖儿屈膝作揖谢恩，由竹月搀扶着离开了飘散着臭气的房间。
“竹月，重新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快！”
她捏着手帕，捂着鼻子，嫌弃地回头看了一眼。
屋内，马管家跪在顾长生脚边，闭上眼睛咬着舌头闷不吭声。
两侧的脸已经被他闪得通红，就是想要老爷看见，能让抵消些顾长生的怒火。
这是老了管不住了吗？马匹拍错了，险些葬身蹄下。
“马管家独自留在这北岛几日，就以为可以做我顾家的主儿了？”果然，顾长生并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他的。
马管家长叹一口气，他触及了老爷最在意的事情的，只能认栽。
自打那次意外以后，老天要走了顾长生的子孙布袋，也因此顾家只有顾颖儿这么一个掌上明珠。
这件事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马管家偶尔才得知这个秘密，今日竟然管住嘴差点儿说漏了出来。
顾长生在外总是把“谁说女子不如男”挂在口头上，还大肆宣传白夫人是他此生挚爱，为了她不立任何侧室。
然而在背地里，所有人都嘲笑他顾家无男丁，现已经年过半百怕是要断子绝孙了，还想着搞痴情男儿的噱头。
马管家虽说没有把那秘密直接说出口，但一提及“犬子”之类子嗣之事，便知道已经触了老爷的逆鳞。
“老奴不敢，老奴冤枉。”
“冤枉？我看你胆子似的大得很呢，这永和钱庄的掌柜可跟我说得一清二楚，你每每赊账之时，用得可是我顾府的名字。”
“若我不提点你几句，你莫不是杀人放火也要用我顾长生的名义了？”
马管家吓得膀胱一缩，险些尿出来，头埋在地上不住地摇头。
“老奴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去赌坊了，奴才对老爷的顾府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马管家眼圈通红，本想着早点儿起来伺候，能让老爷消消气派人抵消了他在永和钱庄里的欠条。
眼瞅着把顾老爷哄开心了，一不留神行差踏错，顾老爷的语气怕是要了他的命不成？
“罢了，这么多年了我自是知道你的脾气秉性，这几日不需要你伺候了。若你能想办法回京的时候把钱庄的窟窿补上，就还是顾府的管家。若是补不上，你口中的忠心也不值几个钱，就不必跟着我回京了。”
“老爷饶命啊，老奴知道错了，奴才知道错了……”
这是要辞退他了，他当年为了混出头为老爷做了那么多事情，怎么就可以如此辞退他？
若他不是顾府的管家了，那些他曾经欺压过的人将如何对待他，他们还不得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不，或许会有人趁机寻仇，一杯毒酒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送走。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