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贾珍有些嫉妒了
其实贾家所有人都知道，宝玉没那个心思。起码现在他绝对没有那个心思，这一点，贾政应当也知道。
所以林墨才觉得莫名其妙，贾政这是发的什么疯，至于夸张到这种程度。
他难道不了解他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不，他太了解了，甚至于，根据林墨最近看到的情况，贾政似乎对宝玉已经放弃了。
贾母看着林墨微微一叹：“墨哥儿，还请你和如海多费心了。我老婆子倒的不是时候，惹出了大事，是我的不是。怎么做，你说！”
贾母也已经明白，这次的事，最大的问题就是她自己。
身为贾代善的遗孀，干系太大，盯着她的人太多。否则，若只是贾政和宝玉，恐怕除了荣国府其他人都不会太关注。
“这一次，想要救宝玉，我想了很久，只有一个办法。”
贾母眼前一亮：“什么办法？你说。”
“让宝玉纳了金钗！”
贾母吓了一跳：“这怎么行！不说其他的，宝玉才七岁啊，这么早纳妾，将来这亲还怎么说？”
贾母当然明白，林墨说的肯定不会是先放进宝玉房里做丫鬟，过几年再当房里人。然后等正妻进门后再由正妻出面开脸这样正常的程序。
而是要直接让金钗现在就成为宝玉有名有份的妾氏。最好今晚就办完。
然而这正是最不合适的。这个时代的大家子没人会缺女人，宝玉当然也是。
虽然他今年春天才单独有了一个小院子。但是该有的配置贾母早就一个不少的给他准备妥当了。
贾母调理了很久的一个大丫鬟珍珠就是贾母给宝玉准备的房里人。如今已经到了宝玉身边伺候，被宝玉改名为袭人。
除了袭人，如今宝玉身边还有秋纹、鏖月两个大丫鬟，也都是贾母挑出来的稳妥人。将来，这几个如果没有意外，都会成为贾宝玉的房里人。
但是实际上是一回事，有了名分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正妻还没有进门，甚至只在七八岁时房里就有了有名分的妾氏。
哪个大家族的女儿也不会接受这种郎君。
更何况，贾母还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让黛玉成为宝二奶奶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让林家没脸的事。
林墨毫不在意贾母的想法，不要说林如海还在，林家势力强盛。就是林如海真的走了，只要他林墨还活着一天，就不会允许妹妹跳这个火坑。
“老祖宗，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更何况宝玉气晕了父亲又气晕了祖母，这不孝的名声传出去，您觉得就有人能看上他了？”
“这……”贾母一时间也有点语塞，因为林墨说的这些话完全没毛病。而且还是很可能会发生的事。
“琏二哥，彩霞……”贾母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众人同贾琏和彩霞打招呼的声音。
林墨一笑说道：“我让琏二哥去找了彩霞，觉得也许会有所收获。现在看来，琏二哥应该是有所得了！”
“你指的是什么收获？”贾母还没明白。
“据说今天这回事是环哥儿告到二老爷那里的，而二老爷当时，正和彩霞姑娘在一起。我觉得，彩霞姑娘也许会知道，二老爷为何如此雷霆大怒。
这很不正常不是吗？宝玉爱吃丫鬟嘴上的胭脂，可不是第一天有的毛病。二老爷之前不是不知道，也没见他管过啊。”
贾母听了这话觉得有理，便招呼外面让贾琏和彩霞进来。
“老太太，好些了吗？”贾琏带着彩霞走进贾母卧房，先是开口动问了贾母的身体状况。
对于这个荣国嫡长孙，贾母还是颇为重视的。尤其是在被林墨推荐进入锦衣府这段日子，贾琏仿佛脱胎换骨换了个人一般，贾母还是很高兴的。
不过这个时候贾母没心思和贾琏寒暄，她甚至都没心思问问贾宝玉伤的如何了。
“彩霞，我问你，当时二老爷到底为何那般生气？”贾母看着眼前一脸苍白的彩霞，语气里面森寒之意已经完全不加掩饰。
“我，我……”彩霞非常害怕，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林墨在一边看的摇摇头，倒是有些心软。便问贾琏：“琏二哥，可问明白了？”
贾琏点了点头：“问明白了。二老爷之所以那般生气，其实主要是因为当时他和跟了过去的彩霞姑娘有一段对话。”
虽然当初彩霞在王夫人房里并不得宠，远远比不上在王夫人身前效力的金钗玉钗姐妹。
但是如今阖府都知道二老爷即将纳彩霞为姨娘，所以便是贾琏在称呼彩霞时前面也要加上姑娘二字。
“什么对话？”林墨语气里面也多了几分兴趣，因为他突然想起了当初原著里面的一段细节。
这位彩霞姑娘，品味可是颇为不同。虽然在王夫人身边伏侍，但是却是对贾府当时的凤凰男宝玉无感，反倒是对贾环青眼有加。
再联想到贾环告密这一情节，林墨忽然心中一动。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当时二老爷看到宝玉在吃金钗嘴上的胭脂，十分生气。这个时候彩霞姑娘劝了两句，说是宝二爷就是不懂事，好奇罢了。当初太太房里的丫鬟，有一个算一个，谁没被宝二爷吃过胭脂。”
“奴婢说的是实话啊，谁知道，老爷会突然发那么大脾气！”彩霞这个时候仿佛是镇定下来了，话说的也利落了不少。
可是这段话却差点没气死贾母，这还哪里不明白小儿子的想法。本来挺宠的一个女人，也已经决定纳为姨娘，没想到却是早就被自己儿子亲过了。
虽然儿子还小，但是也犯恶心不是。更何况，贾政又是个道德君子，更是受不了这种事儿。
林墨看着彩霞，忽然觉得这潭水有点深了。
“对了，大老爷和姑父到了，听说您已经醒了，就去了荣禧堂那边，如今正在和秦太医讨论情况。”贾琏想了想，开口补充了几句。
贾母闻言一愣，有些疑惑的看向林墨。
“是我派人请回来的。当时我没想到办法，一时心中着急，又担心您和二老爷有个好歹，所以就派人去找了大舅舅和父亲。
现在想想，是有点孟浪了。”
“不不，你做的很好。墨哥儿，谢谢你。”
贾母确实没想到，林墨会替贾家考虑这么多。要知道，林墨并不是贾敏亲生的，甚至是在贾敏死后才拜在贾敏名下的。
他完全有理由不搭理贾家的，贾母相信，就算是他这么做了，如海也不会说什么。
既无生恩，又无养恩，就靠着一个名头，就想要真的让林墨这样的惊才绝艳之人真心认贾敏为母，认贾家为外家，那是不可能的。
贾母当初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临时改变主意认下林墨。
她看得出来，林墨少年老成，起码如海眼力不差，那么将来林墨继承林家门楣就是肯定的。
贾家可以不在乎林墨当时的身份，但是贾母不能不替死去的女儿考虑。做为林家主母，林墨名义上的母亲，将来女儿可是指望林墨祭拜的。
能替可怜的女儿结份善缘，也不错。至于钱财，荣国府传承几代，也不是非要从女婿家里弄银子。
当然了，后来想起来，贾母几次都十分庆幸自己当时的决定。
林墨也明白贾母语句中的未尽之意，想到当初自己刚刚进入林府时那个温婉善良的女子对自己的照顾，林墨的笑容都暖了几分。
“当初我刚刚进府，什么都不懂。全靠太太照顾才能度过那段艰难的日子。
甚至有段时间生病，接连做噩梦。太太还把我接进她房中和妹妹养在一起，亲自教养。在我心中，太太就是我的亲娘。”
虽然说这段话多少有几分安贾母之心的意思，但是也不全是虚言。当初在扬州，贾敏确实是把林墨当成了她的亲生儿子在疼。
哪怕是亲儿子若哥儿出生后的那段时间，贾敏的对待林墨的态度也不曾有丝毫改变。
甚至林墨觉得，林如海一开始对待自己的态度有可能都有几分功利，但是贾敏没有。
这也是当初林墨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救贾敏的原因。
然而可惜的是，林墨没有一个系统，前世又不曾研究过医学。贾敏的病，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林墨这段话仿佛是打开了贾母一个心结，让贾母看向林墨的目光多了几分亲近。
“好了，你去吧。好好照顾二老爷，如果他有什么闪失，我绝对饶不了你。”贾母对彩霞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说道。
对于这个王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丫鬟，贾母并不喜欢。特别是从她勾引了贾政之后，就更不喜欢了。
看到彩霞下去了，贾母也没着急让贾琏和林墨出去。虽然外面还有贾珍在，但是想来知道贾赦和林如海都到了，贾珍会知道自己应给去哪。
“琏儿今天怎么没有当值？”贾母精神看上去好了些，甚至都不着急打听贾政和宝玉的情况，倒是问起了贾琏的情况。
贾琏也是颇有几分受宠若惊之感，不过毕竟当了一段时间的百户，也算得上是一把手。贾琏倒是历练的相当不错，贾母动问，回答的也很得体。
“钦差卫队长，去山西，可知道钦差是谁？”
贾琏脸上露出几分疑惑：“只让我们明日一早在西直门外等候，并未说谁是钦差。”
这很不正常，奉旨钦差出京，何等大事。怎么可能前一日还连卫队长都不知道钦差是谁。
“因为这次钦差是秘密出京，所以不管是行程还是目的地都需要保密。”
“这倒是有可能！不过墨儿怎么说的如此肯定？”贾母先是肯定了林墨的推断，然后有些疑惑的问起林墨。
贾琏也看向林墨，他同样纳闷为什么林墨说的如此肯定。
“因为这本就是我要求，天子拍板通过的。”林墨笑着看着一脸惊讶的两人：“琏二哥，顺便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林墨，就是明天开始你要护卫的奉旨钦差。”
贾琏也是稍稍愣了愣，不过很快释然一笑：“我说指挥使司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想起我，原来是这么回事。墨哥儿，我又沾了你的光啊。”
林墨摆了摆手：“别这么说，琏二哥也太谦虚了，我有好几次听高大哥提起，你在位置上干的不错，再加上你出身公府，是荣国未来承爵人，份量不轻的，这一次，可不是我推荐的你哦。”
看到贾琏还想要说什么，林墨打断他说：“等晚上，二哥请我尝尝二嫂子的手艺，到时候，我们详谈。”
贾琏赶紧点了点头，他也是刚刚意识到，这里不适合谈这些。
荣禧堂，梦坡斋，在知道贾母没事儿并且已经苏醒过来正在同林墨谈话之后，贾家姐妹包括黛玉在内，都在王熙凤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里。
当然，要先拜见正在这里的贾赦和林如海。
猛然见到一群莺莺燕燕给自己请安，林如海都微微一愣。毕竟在林家，可是不可能见到这种事的。
不过看到多日未见的女儿面色红润，气色很好，看起来心情也不错，林如海便放下心来。
看起来，墨哥儿把她保护的很好。
贾赦却是正心烦意乱，没心思搭理人。摆了摆手说：“宝玉在西厢，你们去瞧瞧吧。”
王熙凤等人也不多留，知道贾赦等人要谈事，她们不适合在场。再说，她们来这里本来也是担心宝玉，去看宝玉，正合适。
倒是黛玉稍稍留了会儿，有些担心的看向林如海。林如海眼神中化不开的疲惫让黛玉有些心疼。
“乖女，去吧，为父没事，就是这几天睡的有些晚。”
黛玉微微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不过到底觉得不大合适。不过想了想，黛玉又说：“今晚我回府睡。”说完，快步跟了出去。
黛玉打定主意，一定要看着父亲多多休息。至于林如海忙的没时间回家这回事，黛玉小小年纪还没有想到。
“姑父好福气啊。”贾珍在一边有些羡慕。他本就喜欢女儿，但是找了无数女子却只得贾蓉一子，常常引为憾事。如今见到林如海有这么好的女儿，贾珍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有些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