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求娶风波：二妮心意
赵二虎离去之后，关志参和刘秀兰也都纷纷暗自沉思，老两口一时无话。说实话乍一听到谣言传的那么凶，刘秀兰的心是揪揪的，她最开始确实就是如赵二虎说的那般想的，他们家是闺女，闺女嫁人最重视的就是名声，所以她为什么对赵二虎那么大的意见，也是觉得这个老赵家太损了，居然能做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刘秀兰就在刚刚就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把这个赵二虎给掐死，尤其是从他赵二虎的嘴里说出幸灾乐祸的话时！但是当着这个赵二虎的面儿，刘秀兰只能装作不在意，毕竟赵二虎的话那么唠不就是觉得他们家关二妮是女孩儿，他们老关家无论如何都得吃了这个哑巴亏嘛？
别说关二妮现在已经从村子里面走出去了，就算没走出去，她刘秀兰也是一直都没看上他们家的那个赵大强混不吝的，那么一个大小伙子天天就知道村头村尾的和一帮看着就不像啥好人的人在一起混，还天天吆五喝六的，就这样的能有什么出息？他们家关二妮是嫁不出了还是怎么滴？就非得嫁给这么一个玩意儿？怎么是自己好日子过够了，非得找个人来气自己？刘秀兰之前是看在关二妮对赵大强挺上心而且他们家关志参和赵二虎还是一个参帮的，不好意思说难听的，但是就他们家赵大强那个损出儿，整个村子谁不知道？你出去问问谁家好好的闺女想嫁到你们老赵家！这下好了，还来威胁上了，我家闺女就算不嫁人也绝不能嫁个这么个人渣儿！
关志参看着刘秀兰好长时间也没说个话，但是看着刘秀兰那个面色是青一阵儿紫一阵儿的，关志参也着实是没有那个胆量主动去和刘秀兰搭话，关键是他怕啊！！然而关志参不知道的是现在在刘秀兰的脑子里早就上演了一番又一番的大戏，戏里刘秀兰已经将赵大强、赵二虎给骂地是狗血淋头的、也是因为刘秀兰一时之间太过于沉浸其中了，以至于整个身子都在使劲儿，现在刘秀兰不仅是脸色青一阵儿紫一阵儿的，但凡关志参要是有胆量继续细看，就会发现刘秀兰的整个身子还有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爹、娘，我回来了！”
“咱家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说着话的功夫，关二妮就走了进来。说实话，关志参、刘秀兰谁也没想到，今天这个关二妮怎么回来这么早？这才中午啊！
而且现在刚刚被赵二虎气的，家里是午饭啥啥的都没准备，这下关志参和刘秀兰终于对视上了，刘秀兰根本也没理会关志参啊，她径自就掀起屋内的门帘，走了出去，正好和从院子掀帘走进来的关二妮走了个顶头碰儿。
说实话，关二妮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她一眼就看出了今天她娘刘秀兰的脸色很不好很不好，她又想到刚刚进门时家里连个说话的声音都没有，难不成是爹和娘吵架了？可是也不能啊！就她爹和她娘，她关二妮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就算是上一辈子后来爹和娘一天天的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时候，两个人也根本吵不起来，主要是她爹嘴笨，根本不会说什么，更不会吵架了！所以他俩吵架那是不太可能的，可是最近家里也挺好的啊，每天关二妮回来家里爹和娘都还挺愿意听她白话的，感觉最近他们的感情也比之前好了？那是为什么呢？这到底是怎么了？
“二妮儿回来啦，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刘秀兰强颜欢笑地硬生生挤出了两抹笑容，这是因为刘秀兰看到关二妮后心更难受了。虽然刚才刘秀兰回怼赵二虎时说“谣言该怎么传就怎么传，既然是谣言就自有不攻自破的时候“，但是这话是只能说给赵二虎这样的外人听的，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当父母的不重视自家孩子的名声的，尤其是女孩子。所以其实不论是关志参还是刘秀兰，他们都很纠结，尤其是看到关二妮回家，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样儿，刘秀兰的心就更难受了，毕竟他们二老心里也没底，也不知道任由谣言这么传会不会对关二妮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啥的。
“今天刘夫人说她家里有点儿事儿，下午就给我放假了，我这两天和刘夫人跑市场，身子说实话也挺疲乏的，我就先回来了。”关二妮边说边跟在刘秀兰的身后走到了灶台边儿，一看刘秀兰这慌里慌张的样儿，就猜出了平时关二妮上班时，刘秀兰和关志参大多数中午都是糊弄一口，正餐都是等关二妮下了班之后回来再吃。
家里这些农活儿，自打关二妮重生回来也没做多少，但是还真别说，关二妮对于外屋地这些点柴火、烧水、下锅、做饭这一套儿倒是一点儿都没生疏，关二妮忙活着忙活着，就把刘秀兰的活都给干了，最后演变成刘秀兰站在一边看关二妮忙活。
关志参这时候也走了出来，老两口一起站在旁边看他们的闺女关二妮，关二妮其实一进屋就感受到了关志参、刘秀兰二人这一天的气场不对，她一开始只是觉得是他们老两口拌嘴了，毕竟那夫妻天天在一起生活哪有几个不拌嘴不吵架的，只要不是天天吵、吵到过不下去的程度或者说是家里有家暴的行为，一般也就那么过一辈子了，哪像二十一世纪时有多少对儿刚结婚的小两口就能因为一次两次的争吵就离婚，那闪婚闪离的是真多啊，结婚对于小年轻的来说就像过家家一样……但是现在关二妮感受到自己身后不止一双眼睛时，关二妮猜到了父母应该是听到什么了？
趁着煮饭的功夫，关二妮从屋里搬过来三个凳子，分别递到关志参、刘秀兰的面前，还没等他们二老反应过来关二妮这是要做什么时？就听到关二妮说道：
“爹、娘，你们放心，既然我已经走出咱们这个山沟沟了，我一定不会再走回来了，而且现在刘夫人也很赏识我，我跟着刘夫人也学到了很多，我前段时间和你们说那个搬家的事儿你们二老好好想一想，你们年纪也大了，就像我爹每次放山的时候，娘都在家里一直担心，天天是觉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娘虽然不和我说，我也知道娘是担心爹在森林里放山能不能安全啊啥的，什么时候爹平安回来了，娘才算是把心放肚子里了。……”
“咕噜咕噜”关二妮话还没说完，后面的锅就开了，三人连忙起锅开饭，饭桌上关志参看了看刘秀兰想再试探试探，他怎么听着关二妮这话好像是知道啥或者啥都知道呢？但如果关二妮如今这么开朗、对未来充满希望是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呢？那现在这满天飞的谣言不是得要了闺女半条命啊？不知怎的，可能对父母来说就是无论孩子是什么状态，他们都会觉得担忧不放心吧！
“妮儿……”关二妮刚刚忙活完坐下，就听到关志参声音不算大的喊她的小名。
关志参的这一声轻唤，就这么地将刘秀兰拽入了记忆的漩涡中：关二妮的祖辈都是淳朴的参农，其实也就是长白山山根底下的农民，家里都没什么文化，这么多年都是靠着放山卖点儿人参然后种点儿地这么过日子的。有那么一件事儿一直就是她刘秀兰心中的刺，也是这么多年来刘秀兰一直对关二妮她爹还有关二妮她爷爷有意见的事儿：
那个时候长白山地区的医疗条件不好，60年代生孩子主要依赖于传统的接生方法。由于当时医疗条件有限，很多家庭选择在家中由接生婆（也称为产婆或稳婆）协助分娩。接生婆虽然通常都具有丰富的接生经验，能够处理一般的分娩情况。然而，对于复杂或危险的分娩情况，由于缺乏现代医疗手段和设备，母婴的安全可能无法得到充分的保障。就像刘秀兰怀关二妮那会儿，关志参已经随着关二妮的爷爷学着放山了，那个时候生孩子根本没有现在生孩子这般的兴师动众，还什么定期产检、预估产期啥的，那个时候都是哪天觉景了哪天就把收生婆叫到家里来，然后关志参也没有说是天天特意陪在刘秀兰身边儿，还是正常地务农、放山，这都不算啥，因为那个年代谁都是这样过来的，谁也不比谁强哪儿去！
真正令刘秀兰伤心的是，关二妮出生的时候因为是个女孩儿，关志参的爹居然看了一眼啥也没说就走了，那个时候哪有什么麻醉啊！刘秀兰当时顺产生关二妮疼地那是死去活来的，但好在刘秀兰身体素质不错，孩子出生的那一瞬间刘秀兰是清醒的，所以她看到了在场的很多人的反应，关志参那天是临时回来的，也是第一次当爹慌里慌张的，什么事儿也都不懂，最后关二妮的名字也是她爷爷给取的，关二妮出生之后身体不算太好、又因为是女孩天生就体寒，家里面没少费心思，她爷爷也就在关二妮满月那天随口说了句“就叫二妮儿吧，好养活！”说实话，二妮出生那个年代确实挺困难，但凡要是在二妮出生那天她爷爷上点儿心，抱一抱孩子，刘秀兰都觉得他这个当爷爷的疼孙女儿，但是事实不是这样的，刘秀兰也无法欺骗自己他们家老爷子不是重男轻女的人，所以后来这个事儿一直是刘秀兰心里的一根刺。
直到后来家家户户都是一胎接着一胎地生时，刘秀兰都没有再要孩子，因为她担心自己如果下一胎生了儿子，二妮会受苦，但如果下一胎要还是女孩儿，那还不如不生呢！所以这么多年关志参也就只有关二妮这么一个闺女，他们老关家也就这么一个孙女儿！
现在看着她刘秀兰的闺女出落地这么好，都惹得其他人嫉妒时，刘秀兰的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尤其是听到关志参唤这一声“妮儿”时，不得不说，基因、遗传、一辈留一辈这些老一辈人的话是真对，现在有的时候看着关志参、听着关志参说话的语气、声调，刘秀兰都感觉是在听她公公说话……
“妮儿，你觉得赵大强这个人怎么样？”刘秀兰着实是被她家老头子这么单刀直入地说话方式给吓了一跳，于是她的思绪瞬间就被关志参给拉了回来。
刘秀兰一边瞪着关志参，一边偷偷打量着关二妮的反应，她想只要关二妮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她马上就转移话题！
果然是这个事儿！关二妮此时听到关志参如此直白地挑明事情的缘由，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而且关二妮还暗暗窃喜以为是因为刚刚自己的那一番话搞得关志参想明白了才一反常态直接问了出来，要不然关二妮觉得就她爹和她娘那个性子就跟两个闷葫芦似的，这个事儿不知道得憋在心里多长时间呢。于是关二妮不仅没生气反而面上带了丝笑意地说道：
“爹、娘，你们是不是听说啥了？”
关二妮此话一出，倒将关志参和刘秀兰搞得不好意思起来，
“你都听说了！”
“你说你这个孩子，这么大一件事儿，既然你都听说了，你怎么不回家和我还有你爹说呢！”看着关二妮的状态，刘秀兰也不草木皆兵了，立马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有啥好说的，反正又不是真的，他们爱咋说咋说呗，我又管不住他们的嘴，再说了，等咱们搬走了，听都听不着了！”听着关二妮这一副不以为然的语气，关志参、刘秀兰好像也被带动了，觉得好像关二妮说的也有道理，嘴长在别人身上，就算你去制止了又能怎么样呢？就能制止的了吗？
不过，刘秀兰不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看了看关志参又看了看关二妮后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妮儿，那你想没想过以后怎么办啊？娘不是说搬家或者你工作的事儿，就说你的婚事，你想没想过？”
关二妮一听她娘刘秀兰这话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在她娘耳朵边嚼舌根了，但关二妮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赵二虎，一个看着那么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人怎么净干一些婆婆妈妈的事儿！
“娘，你放心，如果我的婚姻能因为这么点儿事就被影响了，那也只能说明你女儿眼光不行、遇人不淑，而且就算你女儿不嫁人了，我也不会嫁给赵大强！再说了，爹娘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赵大强是个什么德行的人，嫁给他我怕是嫌命长！”
“怎么说话呢！你这孩子！我呸呸呸！”虽然刘秀兰听到关二妮前面的话都很开心，但是这个孩子这个说着说着话就来个急拐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都说的是什么！
“哎呀，好了，爹娘你俩也不用为这个事儿发愁了，他们爱说啥就说啥，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你们两个还得健健康康地享福呢！”关二妮知道她娘向来是个对自己特别细心的母亲，在她娘的心里什么事儿都没有她家闺女重要，所以她娘不允许别人蛐蛐她闺女也不允许她闺女说一些不好的话。但是同样的，关二妮也知道她娘最喜欢听啥话，就像现在刚刚还炸毛了一样的刘秀兰听到她闺女的话立马就顺毛了！
“好好好！咱们一家都健健康康的！”
屋内一家欢声笑语的，由于是中午，村子里道边儿很多人吃完饭都出来遛弯了，关志参这一句“好好好”着实是有些中气十足的，凡是路过他们家的人都听到了关志参的大嗓门，他们还纳闷呢?
于是很多人都很纳闷，明明刚刚刘秀兰就一副要吃了人的表情，后来听说赵二虎去关志参家好像也谈地不是很愉快，怎么现在他们老关家好像没事儿人似的？吃个饭都能有说有笑的？
有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街坊邻居还有一旁虎视眈眈非要结亲的赵二虎、赵大强，关志参他们一家能顺顺当当的度过这一段谣言四散的特殊时期吗？
赵二虎要是知道了关二妮的话，能不能做出什么更为激烈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