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渊献之死

灵寰从来没有在流丹面前提及自己前世死亡真相，流丹今日一闻，已是泪如雨下。

她紧紧抱住这个比自己还高的小小姐，很紧很紧。

而灵寰垂下双手，过往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那些哀嚎、那些痛苦、那种身体里被硬生生剥离的绝望......世间最痛莫过于此。

她忽然觉得很冷很冷，身边也少了一个人。

“我要去找相公......”

事发突然，顷刻间——

武宣天帝两把锤子带出浑厚闷声，一前一后钉在献渊脚前后。

“小子，等你许久了。”

渊献动了动脚，“小仙本是惦念天宫同仁，一片好心，天帝何必喊打喊杀？”

武宣天帝，“仙？尔等还自称为仙？你有何脸面！”

献渊丝毫不惧，“竟出动武宣天帝来捉拿小仙，实在是愧疚。不过武宣天帝可知，在三十二重天，哪儿都能捉住我献渊星君，唯独在点星台上，是捉不住的。”

话还未落音，他化作一道光，那么亮，直冲点星台上六十星象图！

可下一瞬间——

星象图全部动了起来！

五十九位星君犹如星辰坠落似的自天边遥遥落下，他们之间配合千万年，为人间星象运转，为所有凡人之间的命运承担责任。

星君们没有说话，渊献一一看过后，背后星象图慢慢暗淡，他面色终于惨白起来，“我原以为你们会给我一条活路。”

“你早就斩断自己的活路。”

“你为背叛了天宫，还有脸再来？”

渊献解下法袍丢在地上，“我想瞧瞧，这千万年像死水一般的天宫，现在如何了。”

“我知道你们想看我忏悔，懊恼，痛哭流涕，甚至说出诸天的秘密？”他压抑着笑在说话，显得很是怪异，“我这人，就爱看热闹。想来以后，我是不会太安静了的。”

“再见，诸位。”

武宣天帝暴呵：“拦住他！”

渊献一掌击碎心脏，也未留下任何遗言，仙体很快消散在点星台。

属于渊献星君在星象图直接破碎，如星光一般坠落，带出长长的尾巴。

而这一切灵寰都不知道，早在武宣天帝来点星台的时候，流丹就把她拖走了。

流丹一边哭一边拉着灵寰去浮云殿，她不敢问小小姐在人间经历了什么，又看见灵寰那仿若丢了魂魄的样子实在害怕，恨不得水神犹如神兵天降那般直接出现在眼前。

西泽正在垂钓，一袭玄青长袍，高高束起的黑发没有羽冠，由一根树枝斜斜定住，余下落于身后。

月光洒落在浮云殿，也落在他身上。整个人仿佛与浮云殿融为一体，定格在亘古苍凉的世间里。

浮云殿空寂无声，丢了魂魄的灵寰在看到西泽一刹那活了过来。她哆哆嗦嗦走过去，“相公，我好冷啊。”

西泽拨了拨她额前头发，缓缓道：“浮云殿是太安静了，我带你回人间。”

一句不问前因后果的话，一字一字落在结冰的心头，慢慢打开一条缝。

他抱起她，宽大的法袍将灵寰盖了个严严实实。

流丹在他离开的时候没忍住，她有很多很多的话要问，但最后化作一句：“不要让她再受苦了......小小姐已经够苦了。”

西泽没有回应，他像个凡人似的抱着珍爱，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一步一步离开天宫。

流丹回首望去，只见水神一袭玄衣步下石阶，竟显得格外沉寂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