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和睦

然后叶顾就挨了一拳一掌，拳是真疼，掌是真麻，然后老爷子就气冲冲的走了。

这其实也是正常事情，你教大的徒弟，然后好像根本没有把你当一回事一样，直接就把你扔在这里不管了。

而且那个老爷子本身就九十多岁了，脾气就像个老小孩一样，所以叶顾挨揍也是正常的。

随即朱景泰似乎是安慰一样拍了拍叶顾的肩膀，叶顾也是揉了揉自己饱受摧残的眼睛，他转头看向朱景泰，问道：“殿下，是有什么事吗？”

朱景泰轻轻摇头，他的眼神里充斥着轻松的气息，对着叶顾开心的说道：“叶先生，陪本王走走可好。”

叶顾闻言连连颔首低眉道：“乐意之至。”

朱景泰眼神闪过轻微的诧异，叶顾竟然学的这么文绉绉的，他之前不应该是直接干脆的说道：“好的殿下。”

叶顾见到朱景泰这幅样子也是微微露出异色，他怎么能猜不出来朱景泰的心思，嘴角微微抽动的说道：“殿下，于问那个犊子说我粗俗，所以我也要证明一下自己，也可以高雅。”

朱景泰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他就听到叶顾说道：“就是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于问那个家伙了，真是奇怪。”

朱景泰只是微笑却不说话。

于问在哪里？

在小朋友的眼睛里。

哈哈哈哈，如果让叶顾知道，于问是和自己闭关差点把自己折在那里。

估计他会把舌头都会吞下来。

二人聊了一会儿，朱景泰和于问就向着外面走去，二人在路上看到不少护院从一个演武堂走了出来。

按照秦王的礼仪规制，秦王手下的护院大部分都是七八品的人，而护院教习则是六品。

而朱景泰竟然在里面看到一些女人，护院里竟然有女人，这就很惊讶了。

他一直玩游戏，看到的修炼的都是漂亮小姐姐，不，看到的都是自己的老婆。这次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老婆之外的女人。

一旁的叶顾解释道：“大明尚武，习武不分男女。”

而这些女人身上的女性特征都很稀少了，她们主要就是和那些男人一样五大三粗的。

浑身肌肉块，看着一个个壮实的像是熊一样，一个个都有一米九那么高，看上去和一座小山一样。

其中几个长得比较清秀的女子还对着朱景泰抛了媚眼，朱景泰眉头紧跳，他嘴角一抽，而叶顾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差点就笑出了声，而朱景泰眼神一扫，叶顾就不敢说话了，朱景泰随后看着叶顾说道：“叶先生，她们这是天赋异禀还是功法原因？”

叶顾看着那些肌肉猛女笑着对朱景泰解释道：“殿下，这些是最粗浅的功法，甚至都不算是功法，就是在锤炼自己的身体。应该叫炼体士。”

“而炼体士就是古代项王走的那一条道路，项王就是走的这样的路子。”

朱景泰摸了摸下巴，看着叶顾问道：“叶先生，项王的路子是什么意思？”

叶顾嘿嘿一笑：“项王的路子就是最原始的淬体方式，就是打磨自己身体薄弱的地方，把自己身体不断的淬炼，不断突破到极限，这样完全就是在看自己武道的天赋。”

朱景泰点点头，示意叶顾接着说，叶顾微微颔首：

“这种方式就是强行淬炼身体，然后再拿灵药恢复，然后不断往复这个过程，随后身体越来越强，就像铸造一把武器一样。”

朱景泰听着感觉很不错，不过他又感觉有些不对：“叶先生，这听起来很不错啊？”

如果这门淬体听着不错，但是没有流通，只能说明，他还有更强的缺点。

叶顾摇摇头：“殿下，这样确实会让身体很强，但是致残率实在是太高了，人的身体训练到极限是很容易伤到身体的，而身体是修炼的基础。”

“淬炼身体，也会留下大量的暗伤，如果没有药草的帮助，很容易就死掉了。”

“如果只是自己修炼这份淬炼之法，而修炼到最后，也只是死的很惨。”

朱景泰闻言轻叹一声，这样类似于养蛊的方式，也确实是如此，而这些人很明显都是没得选的。

叶顾听闻朱景泰的叹息，也是苦笑道：“殿下，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美好，如果我们这些一无所有的人，不用命去拼，那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虽然淬体之路很难走，但是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如果不走，那就无路可走。”

朱景泰低声问道：“叶先生，你能讲讲吗？”

叶顾看了那些继续淬炼自身的人，眼神里闪过一丝追忆，随后他就对着朱景泰开始讲他过去的事情。

叶顾出生于天津，自小父母双亡。

而天津自古号称有百家武馆百家艺，当初叶顾就是靠着坑蒙拐骗偷攒下的银子进了武馆。

那个时候他把武馆当成他的希望。

不过叶顾他学了好久，都没有学会真本事，因为那些武馆教师总是喜欢藏一手，而功法只被他们传给自己的至亲。

而几乎所有功法秘籍都被世家所垄断，想要学，只能入赘，或者为奴为仆。

几乎一本粗浅的功法流传出来，都会导致一群人拼命搏杀，叶顾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事情发生的。

一本世家子弟看都不看的功法，扔到下街，就会引到一群野狗拼命的抢。

野狗互相撕咬，随后死无葬身之地。

而获得功法还可以靠比彩票几率的奇遇，还有参军和卖身为奴，这些都不是叶顾想要的除了奇遇。

而那些世家子弟就这样看着，他们躺着都有最强的功法，资源，为了拥有这一切，叶顾只能用命。

但是面对阶级的封锁，叶顾也是无能为力，所以他选择了最后一条路。

那就是淬体。

而叶顾天赋倒是不错，他一气之下就走了最简单也是最要命的淬体之路，因为武馆对于这条最简单的路从不藏私。

因为淬体这条路非常困难，非常考验人的毅力，很幸运，叶顾是有这个毅力的。

他出生于永乐末年，又赶上了仁宣之治，那些宗门世家几乎都已经成了闭环，他们只愿意收自己宗门的世家子弟。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叶顾只能修炼淬体之路，然后叶顾最后好歹是成功了。

他成功进入了六品，但是天津武馆也只是传授到这里，再往后，还是只能参军或者是拜入宗门。

这是宗门的底线，宗门如果不是实力不行，甚至他们都不想其他任何人有修炼的能力。

而天津的百家武馆也只能把炼体的道路教到六品，然后就有一群趾高气扬的宗门来收徒。

而叶顾还是选择的跑，他遇到了一位强大的老师，那就是琴剑双绝的江湖泰斗，云殷老爷子。

叶顾的天赋在云老爷子眼里，成了宝贝，然后叶顾就拜了云老爷子为徒。

然后十几年过去，叶顾还是加入了朝廷，这就是这个时代人的悲哀，最后他们还是容不进江湖那个圈子。

最后他们还是要加入朝廷，成了江湖人眼里的朝廷鹰犬，这是他们最后的选择。

而叶顾的下场算是比较好的。

还有很多人都死在所谓的江湖上，那些江湖大宗门，从来都是把自己当成当地的土皇帝的，而这些土皇帝根本就不把天下百姓当成个什么东西。

在他们眼里，只有支持他们的，或者等死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作为底层人民的那种身不由己，在朱景泰这里确实很让人唏嘘。

但是朱景泰脑海里闪过另一种可能，如果他开启武举，那是不是就可以利用这些天下的人才。

或者建立一家学宫，吸收天下想要习武的人，为自己所用，能不能动摇那些世家大族的根基。

答案是会。

如果他真的成立一家学宫，估计那些宗门世家会马上造反，因为这样走会动摇了他们的生存根据。

但是对于他的好处则是数不胜数，朱景泰脑海里的这个想法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但是却扎了根。

而除了这些，锦衣卫其实也有着一个完美的晋升之路，锦衣卫其实就是这样的。

在锦衣卫里，就是收纳那些五路可走的人，培养成自己的高手，而锦衣卫其实和世家大族死士的培养方式差不多。

不过锦衣卫也是暗地里招募，而军队对比起来其实也不行，大明的军队是卫所制。

为了保证军队的质量，卫所都是有自己的土地的，也可以说是军籍，当兵的就是当兵的。

这也导致军队里也有着世家大族的存在，不过只是底层士兵，将门本来也就是封闭的。

所以朱景泰面对的就是一个完全阶级闭环的社会，如果他想要打破阶级闭环，那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样不是他能够承受的起的，起码在收拾了朱祁镇之前，他是没有这个能耐的。

现在他也只是敢这么想想而已。

而他们所住的地方处于城池最外边，而藏书阁位于秦王府最中间，这个地方才是秦王府最核心的地方。

这个地方也确实太大了，以前朱景泰觉得什么开着车去上厕所是戏言，现在估计开着车都感不上厕所。

好歹叶顾的嘴特别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给朱景泰讲了不少东西，有一些他自己的亲身经历，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皇城密藏，还有一些江湖往事。

比如最近哪里有什么功法出事，几大宗门相互出手，打的不可开交，死了一群人，然后被锦衣卫拿走了。

再比如北京哪里出了一位号称是天下第一花魁的姑娘，见一面都要几百两银子。

还有就是，最近一座古墓出世，引得无数人进入其中，然后发现什么都没有。

叶顾好歹是一个大宗师，消息来源就是多。

听的朱景泰也是面露喜色，起码听着挺有意思的。

不过听着听着，朱景泰就感觉到有些不对，他停下脚步，看着叶顾，眼眸闪过一丝危险的微光：“叶先生，你刚才说江湖上出现了一座古墓，然后一群人进入发现什么都没有。是吧。”

叶顾看着如临大敌的朱景泰也是微微点头，随后朱景泰面色一变，看着叶顾说道：“叶先生，你赶紧让王府卫队的人去查一个叫白南的人，立马。”

叶顾点点头，只是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原地。

他竟然忘了，他竟然忘了，他怎么能忘了呢？

白南只是一个假名，但是不代表这个人不存在啊。

他还有一条路就是古墓后人，也就是最难打的一条路，白南是当年建文重臣的儿子，当年对外称重伤垂死。

被那位重臣使用的大手段冰封入古墓之中，三十年后，重新苏醒。

然后被建文帝的手下收养长大。

而这段剧情只是开头不一样，所以朱景泰自然就跳过了这段剧情，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所以朱景泰就忘了这段剧情，到了刚刚，他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主角无父无母的剧情设定。

他一苏醒就敌视朱家皇族，最后纠结江湖势力，和朝廷大战一场，然后隐居山林。

这一条路的主角对于朱景泰来说最危险，因为他敌视皇族，而他身上的那个老爷爷，也很敌视皇族。

二人现在虽然差了一个矛盾爆发点，但是其实也丝毫不差，朱景泰还不知道苏明月也是建文帝手下抚养长大的。

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和那个白南成了死仇，不可调和的死仇。

而叶顾做事的速度也是相当之快，只是一刻钟，就回来了，还完成了朱景泰交代的事情。

这个效率，朱景泰反正挺满意的。

自从叶顾被他的敲打过之后，反正对他说的话是越来越当回事了。

而于问，一个合格的保镖，自然也就不太过于苛责了。

叶顾喘着粗气：“殿下，放心，我已经安排下去了。”

他没有问为什么这样安排，但是朱景泰这样说了，他就这样做，知道的越多越不好。

随后二人一路就走到了藏书阁，不得不说，秦王府的藏书还真是丰富。

这藏书阁是一处四层小楼，隐没于假山之中，溪流小亭环绕附近，景色也是美不胜收。

环境是相当古色古香，而推开房间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大桌子，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爷子正在其中修炼毛笔字。

那个老爷子看都不看朱景泰一眼，而朱景泰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这藏书阁空无一人，看来就是这位老爷子在守护，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安静。

朱景泰侧眸看了一眼叶顾，叶顾则是神色如常，二人也没有理会那个老爷子，直接就走了进去。

而那个老爷子也没有理会叶顾的心思，只是看着自己的书。

看到这一幕，朱景泰眼神微微一眯。

进入藏书阁，二人直接就向着四楼上去，毕竟一层没什么好看的，叶顾明显是已经来过了。

他带着朱景泰直上四楼，重量级的信息全部都在四层呢？

而朱景泰也是有些好奇，他看了看叶顾问道：“叶先生，刚才那个老爷子是不是很厉害？”

叶顾闻言则是轻轻一笑：“殿下看出来了？”

朱景泰心里暗道：那是当然了，那个老爷子就差把我是高手写在脸上了。

对着一位大宗师和一位王爷这么不在乎，也就只有这个老爷子敢这么样了。

随后叶顾对着朱景泰笑着解释道：“殿下，那位老爷子，可是归元境。”

朱景泰瞥了后面一眼，说道：“叶先生，不就是归元境吗？至于吗？”

叶顾则是苦笑着对着朱景泰解释道：“不不不，殿下，这个归元境不一样。”

朱景泰挑了挑眉，眼神里露出一些疑惑，道：“怎么了？这个归元境有什么不一样的。”

叶顾连忙说道：“这个归元境的老爷子，姓徐？”

朱景泰闻言立马换了一副面孔，说道：“叶先生，你怎么能这样呢？还不拉着我去给那位老爷子敬茶去。”

姓徐，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姓，只有那位徐辉祖，也就是大明朝中山王徐达的后人才能让叶顾这样小心对待。

大明姓徐的不少，但是现在还能在供奉殿里待着的，也就只剩下这位中山王徐达的儿子。

永乐皇帝朱棣的小舅子，徐辉祖了，他是忠于建文皇帝的人，然后被朱棣关了一辈子。

然后朱棣穿出消息说他已经死了，实际上是他进了供奉殿，成了一位供奉。

朱景泰可是记得，当今太皇太后看到这位爷，都要叫一声姑父，这样一个辈分超级无敌的老爷子。

怎么会在秦王府。

这是朱景泰想不明白的地方，而朱景泰就问了出来：“为什么这位老人家在这里待着。”

朱景泰是实在不知道他该叫这位老爷子叫什么？

就称呼老爷子了。

叶顾嘿嘿一笑：“殿下，这位老爷子就是来保护您的。”

朱景泰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位老人家竟然是来保护自己的，看来一定是张太皇太后的手笔了。

心里也不禁对这位没有见过面的皇祖母有了几分暖意。

随后叶顾则是对着朱景泰轻笑着说道：“殿下，这位老爷子当年可是渡劫境，不过是因为心境下坠，所以成了归元境，所以这位老爷子说是归元境无敌一点都不夸张。”

闻言，朱景泰心中升起一些好奇，他看着眼前的叶顾说道：“叶先生，我记得郕王府里的藏书阁，好像也一直有一位年轻的侍女在打扫，那位是？”

听到这话，叶顾仔细回忆了一下，他脑子疯狂转动，想了想说道：“那个年轻的侍女？”

朱景泰点了点头：“对啊。”

以前在北京的藏书阁里，朱景泰经常能看到一个年轻的侍女在那里整理书籍，他七岁的时候就见过了。

然后十多年了，她也没有变老，那个侍女还挺年轻的，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与世间格格不入的气息。

而且每次看到他，都有一种温柔的眼神看着他。

所以他突发奇想，那个侍女是不是也是一个强大的高手。

叶顾有些头皮发麻，他看着朱景泰正色说道：“殿下，您看她是不是很年轻？”

朱景泰点了点头，随后叶顾小声的对着朱景泰说道：“殿下，其实那位，比这姓徐的老爷子年轻不了多少？”

朱景泰内心掀起万丈巨浪，我靠！！！！

你说啥？

朱景泰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惊骇的看着眼前都叶顾，他是真的震惊了，我靠，那个阿姨看着比他大不了几岁啊。

这怎么可能？

随后叶顾又疯狂点头：“殿下，我说的是真的，当年她跟在仁宗旁边，然后又跟随先帝，先帝临终之前，命令她”

说道这里，叶顾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他立即把嘴闭上了。

一时间二人之间的气氛陷入诡异的沉寂之中，沉默了片刻之后，朱景泰十分不满叶顾话只说一半。

他扫视着叶顾。

叶顾也是没办法，才轻轻的开口说道：“总之，那个，她就待在郕王府保护您了。”

朱景泰没有继续说话。

但是他知道叶顾闭嘴的原因。

涉及皇权归属，所以叶顾也只能闭嘴不言。

那个时候朱祁镇应该还像一条死鱼一样待在地上爬着呢？

不对，他已经能站起来了，不过满朝文武更喜欢自己，所以自己当时胜算很大。

这就导致当时还是皇后的孙太后可能想对自己不利，朱瞻基也没有办法，他虽然喜欢朱祁镇。

但是心里也是有自己这个儿子的，所以就立了朱祁镇为太子，然后把那位高手给了自己。

让那位高手保护自己，所以朱祁钰才能在皇城里长这么大。

不过这个保护应该也有某种前提条件，不然夺门之变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位大高手出现。

看来自己也不是完全孤立无援，随后朱景泰继续看了看叶顾，问道：“那位高手是什么境界啊？”

叶顾：“……”

最后在朱景泰锲而不舍的眼神之下，叶顾还是投降了，他没有办法的说道：“好像是渡劫之上。”

朱景泰倒吸一口凉气，渡劫境之上，那不就是地圣境吗？和青田先生刘伯温一个境界，真是厉害。

看来自己老爹也不是只在乎朱祁镇那个咸鱼皇帝。

随后二人就不说话了，一路走到四层。

而叶顾害怕朱景泰继续问，就翻出窗户喝酒去了。

而朱景泰则是安静的看书。

……

于此同时，

大明皇城，

眠龙阁。

随着一声茶杯的碎裂之声，一声咆哮随之而起，“放肆。”

朱祁镇眼睛发红的看着桌子前的刘勉说道：“朕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派不派人去福建。”

桌子前跪着的是一个身穿飞鱼服的中年男子，此时他的飞鱼服上满是茶叶，但是他的神色依旧平淡。

但是他平淡的神色明显刺痛了朱祁镇，而这个男人，就是当今锦衣卫指挥使刘勉，也是张太皇太后的死忠粉。

这个家伙朱景泰也有印象，是个死心眼，对张太皇太后言听计从，不过张太皇太后后来把他送去给自己守陵了。

朱祁镇就是想要干掉他，也只能干瞪眼。

而现在堡宗生气的原因也是很简单，他昨天下的命令，不应该说是圣旨，三杨理都不理。

而自己命令锦衣卫前往福建，这个刘勉也是没有当回事，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哪怕是好脾气的朱祁镇也是生气了。

不过这个刘勉依旧是那个无所谓的样子，他根本就不在乎朱祁镇生不生气。

而他敢这样做的原因，仅仅只是一句话，张太皇太后目前还不太想让他亲政。

因为他还没有成亲，没有成亲之前，就不能亲政。

这也是规矩。

而张太皇太后也是想让朱祁钰回来之后，二人一起议亲，不过这个想法，在朱祁镇眼里就有些扎眼了。

难道议亲这种事，自己还要等朱祁钰吗？

而这个刘勉也是不会拐弯，他就这么直接了当的告诉朱祁镇，这件事情不行。

朱祁镇自然生气了，不过就算他暴跳如雷，也没有办法，因为刘勉是张太皇太后的人。

是他皇祖母的人，他动不了，所以二人僵持片刻，朱祁镇长吸一口气，对着刘勉说道：“你滚吧。”

而刘勉则是面不改色的起身，对着朱祁镇行了一礼，就起身告退了。

朱祁镇都要气疯了，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竟然敢怎么放肆，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而一旁的王振则是旁观整个过程，他也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也很简单，朱祁镇都惹不起的人，他更惹不起。

随后朱祁镇无力的瘫在龙椅上看着王振失神的说道：“王先生，朕这个皇帝当的有什么意思？连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不了？”

而王振则是微笑着对着朱祁镇安慰道：“殿下，张太皇太后也是担心您年纪过小，所以才不放权给您。”

朱祁镇说的是锦衣卫的事情，而王振却直接说的是张太皇太后，这样的逾越，本来朱祁镇应该斥责一二。

不过今天他却没有，反而有些沮丧的说道：“说是为朕好，其实就是看不上朕罢了，朕一直都知道，皇祖母不喜欢朕和母后，她喜欢祁钰，甚至她希望祁钰当这个皇帝。”

就在这个时候王振适时的制止道：“陛下。”

放任陛下议论张太皇太后，他也不要想好过，张太皇太后收拾不了陛下，收拾他轻轻松松。

而这一声陛下似乎是把朱祁镇的心神打了回来，朱祁镇回过神来，他面色转瞬就恢复正常，他看了看王振说道：“放心吧，王先生，朕没事。”

说这话时，朱祁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这一丝冷意被王振看在眼里。

而王振则是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藏书阁。

朱景泰在这里看书只是翻阅了一会儿就翻阅到了正午时分。

“殿下。”

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在这落针可闻的藏书阁清脆可闻。

而朱景泰拿着书的手则是轻轻一抖，刚才全神贯注的看书，突然背后这么一嗓子，真是惊呆了。

朱景泰抬眸望去，正是好久不见的李熙儿。

朱景泰还没有说话，李熙儿就已经走到了近前，面容微笑的说道：“殿下。”

朱景泰眉毛一挑一本正经的说道：“怎么？想我了？”

李熙儿：“……”

不过这么直球的话语，还是让她俏脸微微一红，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然后朱景泰揽过她的肩头，问道：“有事。”

这个时候李熙儿才像是想起来一样说道：“嗯。”

“什么事？”

“张太皇太后找您。”

“……”

朱景泰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张太皇太后找，那可就不太好搞了，毕竟是原身的皇祖母。

一旦看出什么破绽，那就完蛋了。

不过应该不是见面，应该是传讯水晶。

随后朱景泰就对着李熙儿干脆了当的说道：“走吧。”

李熙儿把这个事情告诉张太皇太后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天子暗卫是在张太皇太后手中。

天子暗卫的调动想要跳过张太皇太后，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想到，张太皇太后会直接要传讯。

二人干脆利落的下楼。

半路上，朱景泰想起苏明月的事情，连忙出声问道：“熙儿，苏明月招了没有？”

他修炼都休了一个月了，那个苏明月应该什么都说了。

李熙儿点点头：“她说了一点，没有说很多。”

额。

朱景泰心中诧异。

这个家伙竟然只说了一点，该赞叹不愧是女主吗？毅力就是强悍？

这点他还是很敬佩的，毕竟白刑的记录，是七十八个小时，那个人就招了。

看来这方世界的人心理素质量比较强。

看来是一位比较强大的女孩。

不然没有这么厉害的心理素质，硬骨头，该说不愧是主角的女人吗？

李熙儿点点头接着说道：“一个月之前，我问了她一些，她只招了一些，打算一会儿再去问一下。”

朱景泰：“……”

李熙儿满脸不在乎，在她看来，朱景泰的刑法，就是太温柔了，要是她的话，大明几十种刑法来一遍，再硬的骨头也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