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看清她的真面目
漪绿堂，院子里。
祝锦纭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石桌上摆了一壶热气腾腾的新茶。
兰香给她上了一碟点心，余光看了眼院外，“夫人，化橘刚才去翠雪轩报信了。”
“没多久，沈姨娘来了，因为您吩咐了不让人进来，所以忍冬现在将她们拦在外面。”
见祝锦纭没说话，兰香又看了眼屋里，担心道，“夫人，那马道长就是个骗子，咱们真要按刚才说好的酬劳给他么？”
屋里没动静了。
祝锦纭放下茶，让兰香推着她进屋。
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女儿性情大变的原因。
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夫人，弄清楚了，这是大小姐亲口所述的话，在下将它记在了纸上，请您过目。”
马道长一甩拂尘，风轻云淡的转身，递给祝锦纭两页口供。
谢云瑶双目无神，乖乖坐在椅子上。
祝锦纭一看就知道，她是被喂了迷魂散一类，能迷乱人心智的东西。
这期间，对方问她什么，她都会如实作答。
清醒后，却会忘了自己说过什么。
祝锦纭只作不知，看完这两页纸后，脸色刷的沉了下来，薄薄的纸张瞬间被她捏的皱纹密布。
“有劳道长了，兰香，先给道长取一百两银子，明日就着人给道长修建道观，待道观修建好后，再给道长供奉五千两香油钱。”
她压抑着怒火，将这两页纸对折好收进衣袖里，吩咐兰香。
兰香把钱给马道长后，祝锦纭双目锐利的盯着马道长，“不过，未免此事影响小女声誉，还请道长为今日驱邪之事保密，倘若外面传出一丁半点的风声，我只把这事算在道长头上。”
马道长刚得了钱，心头正乐，此刻听对方这么说，忙收敛几分，恭敬应是。
兰香叫来忍冬，把马道长送出去。
祝锦纭叫来两个丫鬟，把谢云瑶翻乱的屋子收拾好，随后取出自己制作的醒神香给谢云瑶闻了闻，谢云瑶逐渐清醒过来。
她显然有些忘了刚才的事，只记得自己在屋里找休书，没找到。
此刻被祝锦纭用冰冷陌生的眼神注视着，谢云瑶心虚起身，“母亲，您……您怎么这么看着我？”
她吐露的真话实在叫人震撼，震惊，难以置信。
祝锦纭宁愿相信自己的女儿病了，也不愿相信女儿早在八岁那年，就被一个本名“谢瑶”的异世之魂取代。
这些年，她蛰伏在她身边，模仿女儿的行迹举动，竟然只是为了完成所谓的攻略任务，得到她全部好感度！
祝锦纭挥挥手，叫下人都出去，屋里只留她们两个。
谢云瑶隐隐感到不安，防备的盯着祝锦纭。
想走，却又不甘心还没拿到休书。
却不想，祝锦纭从手中拿出一封休书，道，“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谢云瑶眼神一亮，连忙点头，上前就要抢过来。
“老夫人就是和母亲赌气才写了这休书，母亲怎么还能当真呢？快给女儿，让女儿还给老夫人吧！”
祝锦纭没动，任由她将休书拿走。
只是在谢云瑶即将出门时，祝锦纭忽然唤了一声，“谢瑶！”
谢云瑶身体一僵，缓缓转头盯着她，双目因背着光，原本青春稚嫩的少女眼眸显出几分震惊和杀意，“母亲，您叫我什么？”
祝锦纭和她对视片刻，摇头道，“怎么了？我没叫你。”
见状，谢云瑶也就渐渐放心，只以为是她疑神疑鬼，听错了，看了眼到手的休书，她勾唇一笑，“没什么，母亲，那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说罢，她迅速带着休书离开漪绿堂。
屋内。
祝锦纭通过这一声试探得到结果，心里最后一点侥幸彻底被打碎。
眼前这人，真的不是她女儿。
真正的女儿，早在八岁那年就因天花去世了。
祝锦纭无法相信这么荒唐的事会发生在她身边，心里像被针密密麻麻的扎着，疼的她呼吸都发颤。
祝锦纭在屋里静坐了有一个时辰，才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到桌案前研墨，提笔，给女儿写祭文。
“娘~娘~”
“母亲！”
“母亲，瑶儿画的画好不好看？”
“母亲辛苦啦，瑶儿给您捏肩~”
“母亲，瑶儿写的字好不好看？”
“母亲偏心，瑶儿也要像哥哥一样学骑射！”
“母亲，瑶儿不疼，瑶儿会乖乖吃药……”
“母亲，瑶儿好怕……”
“母亲，瑶儿是不是要死了？”
女儿从出生到八岁时的音容笑貌一幕幕浮现在她脑子里。
那时候，祝锦纭是怎么回答她的？
她说，“不怕，母亲会一直陪着瑶儿。”
可是，她失言了。
写字从不手抖的祝锦纭，此刻握不稳笔。
尽管她努力把每一个字写好，可掉下来的眼泪，还是把爱女云瑶几个字晕成了墨痕。
祝锦纭勉强写完一篇祭文后，紧紧抓着仿佛被挖出一块肉的心脏，无声哽咽。
……
谢云瑶从漪绿堂出来后，见到了等在门口的沈苏荷，谢老夫人和谢子妍。
她把休书藏进袖子里，笑着上前给三人请安，“老夫人，姑姑，二娘，你们怎么来了？”
当着众人的面，沈苏荷即便还没被扶正，谢云瑶也已经改口了。
沈苏荷见她没事，担心谢老夫人和谢子妍以为她谎报军情，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担心道，“好孩子，你没事就好，方才我在翠雪轩听着你惨叫，叫人打听你出了什么事，却听说是夫人以为你中邪了，请了一位道长来给你驱邪，你没事吧？”
驱邪？
谢云瑶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她今天是为了拿休书才来找谢云瑶的。
闻言，她赶紧问了一下系统，【系统，有这事儿吗？】
系统道，【有的】
谢云瑶心脏一停，急道，【那你怎么不拦着她！】
系统道，【抱歉宿主，因为您迟迟没完成任务，导致我消耗了太多能量在您身上，所以无法阻止】
也就是说，祝锦纭现在知道她的底细了？
当着谢老夫人和谢子妍，沈苏荷的面儿，谢云瑶不敢透露太多，只说了句她没事儿，便匆匆离开，去找谢鹤安。
为避免祝锦纭揭她的底细，破坏她完成任务，她得赶紧将休书交给谢鹤安，完成攻略任务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