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叛徒
清晨，谢云瑶踏入漪绿堂，但还没进屋，就被兰香拦在门外。
“大小姐，夫人有令，往后除非夫人召见，否则不许您随意进出漪绿堂。”
谢云瑶睨了她眼，漫不经心道，“兰香姐姐，我就跟母亲说两句话，难道这也不行？”
兰香思索片刻，微微侧身让开。
谢云瑶冷冷撞开她，踏进屋内。
化橘过来扶着兰香，好奇往屋里瞧着，悄悄道，“兰香姐姐，不是说夫人和大小姐决裂了吗？难道大小姐是来给夫人道歉的？”
兰香摇头，吩咐道，“你去门外守着，看有没有沈姨娘的人。”
“是。”
化橘听命出去。
屋内。
漪绿堂的主卧上次被火烧坏了后，祝锦纭搬来了次卧，因为在这侯府也住不久了，所以她并未在屋子里摆什么贵重物品，看上去素净简单了不少。
谢云瑶撩开帘子往屋内看了一圈，嗤笑一声，上前对正在梳妆的祝锦纭道，“母亲今日好兴致，只不过这时候才知道化妆打扮自己，恐怕晚了些吧？老夫人可是一早就带姑姑和沈姨娘约了几位公侯夫人去城外逛园子了，父亲今日也有应酬，不会回来，您打扮成这样给谁看啊？”
宽大光滑的椭圆形西洋镜折射出谢云瑶得意的面孔。
祝锦纭抚了抚发髻，从镜子里看着她，微微笑道，“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
她语气没什么变化，还和跟谢云瑶决裂之前一样，仿佛两人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
谢云瑶玩味的绕着帕子上前，弯腰贪婪的摸了摸祝锦纭头上戴的一套华美大方的点翠蔓草蝴蝶纹金钗，道，“今日花朝节，老夫人她们都出去了，我也有朋友约我碧湖游船。”
“往日这时候，母亲都会赏我一套时下最新款的首饰，今日我却迟迟没等到母亲派人送来，所以，女儿就不请自来，向母亲要我应得的东西。”
说罢，她抬头，同样透过镜子看祝锦纭。
祝锦纭听了，挑眉道，“是我前日没把话说明白？还是你跟着沈氏学规矩后，脑子变愚钝了？不明白我说的母女情分已尽是什么意思？”
说罢，她指着桌上一盒精美的鎏金牡丹衔珠点翠华胜，并一套松石绿绣折枝配杏白色褶裙华服，道，“那我就再把话说明白点，从前你把我当母亲，我把你当女儿，你要什么我给什么，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从我这得到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但现在，你在沈氏和我之间，选择了投靠沈氏，抛弃了双腿有伤的我，那我凭什么还像以前一样养育你，供给你，扶持你？”
“人做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有代价的，那日我问过你是否绝不后悔，相信你还记得你的答案。”
“这时候，再在我面前来说我给你东西是你应得的这种话，就是你不知羞耻了。”
谢云瑶被她说得脸色通红，可看着她头上保持的30点好感度，强忍着心中羞愤，若无其事的低头贴着她笑道，“母亲，您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如果您跟我说了这些气话心里才好受的话，那女儿愿意体谅您，不跟您计较。”
说话间，她直起身子抬了抬手，让跟着她的丫鬟去拿桌上的衣服和首饰。
忍冬上前拦住那丫鬟，对谢云瑶道，“大小姐没听明白？这些东西不再属于您了！奴婢不知道您和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您一定狠狠伤了夫人的心，否则夫人不会把话说得这么重！这些年夫人对您有多好，奴婢都看在眼里，也因此，奴婢听到您刚才所言，更替夫人感到心寒和不值！”
啪！
谢云瑶心里的火正愁没地方发，忍冬的话倒是给了她一个发泄口，闻言冲上前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指着她骂道，“贱婢！母亲就是对你们这些奴才太宽容了，才纵得你们无法无天，在我面前也敢放肆！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此话一出，祝锦纭对她仅存的一点耐心刹那间蒸发。
【叮！母亲好感度-10，任务1即将宣判失败！】
【母亲祝锦纭好感度：20/100】
系统的警告声刚在谢云瑶脑子里响起，祝锦纭冰冷道，“来人，把大小姐扔出去！不许她再踏进漪绿堂一步！若她硬闯，不必看谁的面子，直接打！”
“什么？”
谢云瑶脸色难堪，连忙看了眼桌上的首饰和衣服，气道，“母亲，您当真要为了个奴才跟我置气？我可是您女儿！”
兰香听见动静，立即进来道，“夫人，马车已备好了。”
祝锦纭点头，让兰香推着她出去，听见这话，面无表情道，“我没有你这种势力薄情，翻脸无情的女儿，我的女儿，早在和我决裂那天就死了。”
要经营一段关系很难，要破坏一段关系却很简单。
哪怕谢云瑶有一天真的知错悔改，她们母女也回不到从前的相知相依。
谢云瑶没想到祝氏当真这么翻脸无情，和从前温柔包容的样子大相径庭，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一把抓住她轮椅，不让她前进一步，“那这首饰和衣服，算我花钱买的行不行？”
从谢怀玉约她花朝节游船那日起，她就一直在准备合适的衣服和首饰。
可找来找去，都没有一套比祝锦纭从前给她准备的好。
要是她穿旧的衣服首饰出去赴约，还怎么在宴会上艳压群芳，给谢怀玉留下一个好印象？而且，说不定还会叫人嘲笑！
祝锦纭没回答她，因为门外的婆子们听见吩咐，立即进来将谢云瑶和她的丫鬟拉了出去，直到兰香推着祝锦纭走后，才放开她们，回了院子。
漪绿堂外。
谢云瑶气愤的整理好被婆子拉扯皱的衣服，拦住要关院门的化橘，看着祝锦纭离开的背影道，“母亲腿脚不好，她出门干什么？难道，她也要去过花朝节？”
化橘犹豫了下，道，“大小姐还是快走吧，夫人吩咐了，不许奴婢们和您来往。”
谢云瑶看了看她，忽然取下头上的金钗，笑道，“化橘姐姐，你人美心善，要是你告诉我母亲去哪儿，我就把这钗给你怎么样？”
这金钗看着就沉，戴在头上好看不说，拿出去卖也一定值钱。
化橘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摇头道，“大小姐好意，奴婢心领了。”
说完，她就要关门。
谢云瑶眼疾手快，拽住她，加码道，“只要你告诉我，我就帮你办一件事，就当咱们做个交易，如何？这漪绿堂不比从前了，忍冬不明白，难道你也不明白？”
闻言，化橘一顿。
片刻后，她松开关门的手，深深看着谢云瑶道，“既然如此，明人不说暗话，我想离开这里，去翠雪轩伺候，大小姐可能帮我？”
谢云瑶道，“这个简单，我跟沈姨说一声就行了。”
化橘一笑，接过她的金钗，道，“大小姐可要说话算话。”
谢云瑶不耐烦道，“好了，快告诉我，母亲要去哪儿？”
化橘微微前倾，俯身附耳，对她吐出三个字，“瑶、光、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