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无良姑父!
远处
城市的喧嚣即将开始。
始终陷入沉睡的昭河也终于有了反应!
他垂在雪中的手指微微一动,身边众鬼嘈杂的声音吵得他有些不耐的睁开了眼皮!
“昭河大人醒了!”
“白老鬼!昭河大人终于醒了!”
一众小鬼围在一起高兴的吵嚷,白老鬼循声匆匆而来,更是喜极而泣“还好,还好昭河大人没事!”
“你们……”
昭河看着身下的荒地白雪,昨日发生的一切瞬间涌入脑海,他立刻艰难的撑起身“唐挽歌呢?”
面对昭河迫切的质问,白老鬼和小鬼们都有些难以启齿。
它们对视一眼,终究沉默着让开一步,露出躺在雪地里的唐挽歌!
“昭河大人,唐小丫头在这里……”
只见,唐挽歌瘦弱的身体被积雪埋藏了一半,过度的寒冷令她不由自主的蜷缩成了一团,好像一只受了伤的刺猬!
印象中她总是染着红晕的娇俏脸蛋上,此时更是没有一丝的血色,她的唇瓣干裂凝成血珠,就连长长的睫毛上、柔顺的发丝上,都结满了冰碴!
这样脆弱无助的唐挽歌,是他不曾见过的。
“昭河大人,唐小丫头以身为契,自愿借命给您疗愈伤势。不过,这对她的凡人身体来说属实消耗太大……”
白老鬼细心观察到昭河脸上的阴晴不定,它赶忙小心翼翼的解释道“因为我们都是没有什么道行的魂体,所以没有办法送唐小丫头离开,便只能委屈她在雪地里捱过了半宿!”
“她与我结了契?谁告诉她这么做的?”
昭河伸出手触碰她的脸颊,感受到那冰冷温度,他的手止不住轻颤一下,声音也带着隐忍的怒气!
“是老鬼我擅作主张,告诉的唐小丫头!昭河大人如要惩罚,就罚我老鬼一人!”
白老鬼浑身一抖,噗通跪在昭河面前“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昭河大人你就会灰飞烟灭的!唐小丫头也知道会这样,所以她一刻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老鬼知道这样会害了小丫头,可是老鬼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昭河大人你就这样消失!”
即使是付出生命,她都不曾片刻犹豫?她竟一心,只想救他!?
昭河阴沉着的脸微微松动,他艰难的站起身,将唐挽歌紧紧抱在怀里。
“昭河大人,天就快亮了!你这是要带她去哪儿?”白老鬼担忧上前,却又有些害怕的向后瑟缩。
“这里太冷,她的身体吃不消。”
昭河淡淡道。
他伸出手指抵在自己额头,周身便是一阵风起!
“可是大人,您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您还不能使用术法!”
“不要阻拦我。”
他冷冷的一句话就叫众鬼望而却步!
不顾它们的阻止,他硬是撕裂了一道空间裂缝。然后他抱着她,走了进去。
他每走进一步,身上的伤口便裂开一分。
“昭河大人……”
白老鬼和一众小鬼情不自禁的担忧落泪,它们着急却又无法阻止他的决定。只能双膝跪地,遥遥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裂缝中。
此时,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伴着闹钟响起的声音,铃菲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她收拾书包的时候还在微微出神,只觉得前夜遇见红衣鬼的事像是一场梦,一点也不真实!
“不行不行,一会儿到了学校我得找挽歌好好问问……”
铃菲自己嘀咕着,正打算穿外套出门,忽然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咦?这一大早上的会是谁呀?”
铃菲妈妈边有些疑惑的念叨着,边走去开门。
“天呐!铃菲!铃菲你快出来!”
“怎么了妈?”
听见妈妈万分着急的声音,铃菲赶忙跑了出来。
只见此时此刻倒在自家门外不省人事的人,居然是唐挽歌!
唐挽歌的脸色苍白如雪,呼吸也极尽微弱!
“挽歌!挽歌你这是怎么了!?你醒醒啊!妈,她身上好凉!怎么这么凉!”
铃菲直接扑跪在唐挽歌身边,颤抖着握住她的手,声音染着担忧又焦急的哭腔!
“我现在就叫救护车过来!”铃菲妈妈拿着电话的手都在抖“铃菲你今天也请假不要去学校了!”
“嗯!”
铃菲母女忙乱成一团。
在楼道阴暗的拐角里,虚弱的昭河就守在那儿。
亲眼看着唐挽歌被抬上救护车,他才放心的闭上眼睛,硬撑着的所有力气在一瞬间卸了下去,化为一张冥币,悄无声息落在隐秘的窗沿……
唐挽歌在医院昏睡了三天三夜,铃菲妈妈就在医院照顾了她三天三夜,而铃菲每天放学也会跑来医院陪着她,跟她说话。
即使唐挽歌无法回应,但她心里能清楚感知的到这一切!
她心怀感激,又心生担忧。
她知道是昭河把她送到铃菲身边的,可是昭河也整整三天没有出现过。
他如今也不知恢复的怎么样了……
直至第四天晚上,她终于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提前苏醒了过来,但是却见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唐挽歌,你可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你这是又在外面招惹了什么麻烦?竟然弄成这副德行?能惹事不能平事的东西!还要我们来给你收拾烂摊子!你怎么好意思的?”
姑父谢吴德前脚迈进病房,后脚就指着唐挽歌的鼻子骂骂咧咧!
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姑姑也是垮着脸,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表妹谢君君也一起来了,她双手环胸,眼角微垂一脸嫌弃的瞥着病床上躺着的唐挽歌。
早在三天前唐挽歌住院的时候,铃菲妈妈就联系了作为唐挽歌监护人的姑姑姑父,可他们硬是一直拖到今天,才姗姗来迟!
瞧他们这盛气凌人的架势,并不像是来探望病号的。
病房里的和谐气氛也因为他们的到来而被打破,其他病人家属纷纷噤了声,饱含好奇的目光望了过去。
“这是住院四天的费用。”
唐挽歌不想在这里跟他们争辩,她无视姑父无理的指责,抬手指向桌子上的费用清单“铃菲妈妈垫付的所有费用都在这里了,你们结算一下吧。”
她的嗓音还透着疲惫的喑哑,脸色是病态的白。
“这些费用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是我们来结算?”姑父冷笑着,脸上的横肉跟着颤动“我们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别想花我谢家一分钱!以后你唐挽歌的任何事,都与我谢家没有半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