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如果现在让她和商沂景离婚?
外面的细雨这会儿终于歇了下来,夜空中的滚滚乌云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一轮弯月从云彩身后探出头,为大地披上一层清辉。
韩忘殊盘坐在床上,微微侧头看了看窗外,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她趿拉着拖鞋,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看不远处的万家灯火。
各色各样的灯光闪烁不停,将江城的繁华尽情地展示出来。
韩忘殊此刻无心欣赏这美景,脑袋放空,眼神随意地看向远处。
刚才在商沂景房间里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不断重演,她越刻意不去想,那画面却似乎生了根,根深蒂固地盘踞在她脑海里,枝条还有肆意疯长的痕迹。
今晚她可能要迎来今年的第一次失眠了。
她抬头望向遥遥悬挂天际的月亮,向漫无边际的虚空中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和她紧邻的旁边的房间里,商沂景和她保持着相同的动作,站在窗边,长身玉立,狭长深邃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就这样在没有丝毫约定的情况下,默契地在不同的地方做着同样的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韩忘殊手臂上泛起凉意,她恍然回神,关了大开着的窗户,重新回到床上,紧闭双眼,企图欺骗自己的大脑,让她睡过去。
也不知是太困了还是她虚张声势的动作有了作用,接下来的时间她的大脑捉终于没再播放幻灯片。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韩忘殊很早就醒了,心里记挂着当天的论坛,连忙拿出笔记本,搜集了一些资料,做了简单的准备。
等她彻底完成,何老师刚好发来消息,让他们下楼吃早餐。
韩忘殊忙回了个好的。
她下楼的时候何老师和李旭云已经在一楼等着她了,她连忙小跑过去。
何老师还开口问了他们对待会开展的论坛有没有做好准备,两人各自汇报了自己的成果,何老师满意地点点头,对他们说他们现在了解的够好了,不过待会会议开始时也要注意听,多听听总没错,或许会有不错的收获。
不过何老师也让两人不要太有压力,即使没什么感悟也没事,多学习就好。
三人边聊边走,去往早餐店。
韩忘殊余光忽然瞥见商沂景的身影,昨晚的记忆开始复活。
不过他看起来似乎有要事处理,没看到她。
他身边簇拥着一大堆人,大概是生意上的事情。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即使为首的人尽量低调,但还是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何老师也顺着声音看过去。
那行人消失在目光中,何老师自然而然地收回目光。
注意到韩忘殊还有些失神地看着那行人消失的方向,出声调侃她:“怎么,看人看呆了?”
韩忘殊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发呆了好一会儿,不好意思地向何老师说了句抱歉。
何老师为人随和,也不像一些老学究一样古板,对她这样略有些失态的行为一丁点儿也不介意,反而向两人开口:“你们知道刚才为首的中间的那个年轻人是谁吗?”
韩忘殊没想到何老师居然还知道商沂景,惊讶的看向他。
这副样子落在何老师的眼里,就成了她不知道。
他像个老顽童一样笑笑,神秘兮兮地向两人科普了商沂景的丰功伟绩,说他是多么杰出的青年才俊,以及多么能力出众。
韩忘殊在一旁听着,心里的惊讶无以言表。
她一直清楚商沂景很厉害,没想到居然厉害到这种程度,居然连何老师这样一心致力于学术研究的人都可以对他的战绩如数家珍。
她浅笑着回应,莫名有一种与有容焉的感觉。
站在旁边的李旭云,观察着韩忘殊的反应,看到她脸上的傻笑,黯然地收回目光。
早上九点,江城港泉国际会议中心。
论坛正式开始。
何老师说的没错,这次论坛确实大家云集,韩忘殊整个会议期间完全没心思想其他,一刻都不敢神。
终于会议结束,韩忘殊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默默感叹刚才的头脑风暴。
不过她有好几个问题没有弄清楚,又拉着何老师讨论了一番才终于结束。
何老师除却这次会议,还有一个聚会,于是大手一挥,给两人放了假,让他们两人在江城好好玩玩。
不过叮嘱两人一定得注意安全,不能出任何事。
两人连忙应声。
韩忘殊本来还想着在会议上能再次遇见赵娜琳,不过可能是她工作太忙,一直没见她人影。
吃饭那天赵娜琳走得急,连新号码都没来得及告诉韩忘殊。
李旭云自从那天躲雨后,似乎又恢复到以前大师兄的样子了,韩忘殊直到现在都没弄懂他前不久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韩忘殊也不是多事的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片自己的森林,里面住着自己的萤火虫。
有些秘密,说给大自然听就够了,贸然打探或许也是一种伤害。
韩忘殊回到房间,静谧无声的环境总能引起人的无限思索。
她套房的布局和商沂景住的那间一样,看着家具熟悉的摆放位置,商沂景在她眼前看着她,认认真真跟她说“他喜欢她”的样子又开始在她眼前浮现。
她昨天晚上不敢回应,是担心自己那会儿情绪占据大脑的主导,做出一时冲动的决定。
可是,经过昨晚的冷静,再加上今天一天的时间。
她确定她的心脏还和昨晚上一样跳动。
对于商沂景,她可以确定自己不讨厌。
但说到喜欢,她似乎……不能确定。
或者换句话说,是她没有安全感。
在孤儿院的日子,再加上在赵家的日子,她似乎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当作第一选择,她对任何人都是可有可无的。
童年的创伤好像让她不能再心想任何一个人了……
只是,如果现在让她和商沂景离婚?
她好像没法开始设想这样的一种结果。
一想到她以后的人生再也没有商沂景的出现,心脏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戳穿了一样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