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深陷情关（二十二）
“我说的这些疑点，有用吗？”
卫知说的口干舌燥，拿起凌息给她倒的茶水，一饮而尽。
“看来姜府已是一个巨大的法阵，而且阵已经成了，怕是从我这幅身躯患了恶疾开始，阵法就已经启动了。”
卫知听后一脸诧异：“竟要数十年才能成阵？这是什么阵法？”
凌息摇头：“目前还不清楚，根据时间来算，应该是逆天邪术阵。”
“这种阵法非常讲究选址，杀戮过重，会引来天道窥探，降下天雷。”
说着，他顿了顿，转眸看着卫知。
“阵成之时，便需要命格贵重之人入阵，扰乱天道巡视，而这些贵命之人，则会在阵法和天道的对抗下，快速死亡。”
卫知蹙眉思索片刻：“确实，我刚开姜府的第二天就浑身不适。”
“不过，后来我遇到了你，这种不适感就消失了，所以你是不是阵眼？”
“我是阵眼，他们要我的心头血一方面是给姜文入药，另一方面则是去浇灌另一个物件阵眼。”
凌息垂眸沉思，冷声道：“而且我的病煞命格，无比契合邪术阵法，所以以我来做阵眼，能加大阵法的威力。”
青眠眼眸一转，泛着精光：“那阵眼物件应该就在佛堂里！”
“只是不知该怎么才能进去佛堂探查，我看姜夫人时常都在佛堂，寸步不离的，肯定是在守着什么重要之物。”。
说着，她顿了顿，肯定道：“说不定她是在守着阵眼！”
凌息眼眸微动，神色落寞：“或许她…只是被人欺骗，他们都是凡人，被人蛊惑的可能性很大。”
青眠知晓他有多渴望亲情。
即便是在困境的虚假之景内，可他经历的那些年岁却是真实，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凌息自然做不到置身事外，当个旁观者。
卫知缓缓伸出掌心，将栗子递给发呆的凌息。
“虽然是冷的，但也可以补身体，你吃点。”
“多谢。”
卫知试探问：“你幼时是不是康健无病无痛，自从姜文恢复后，你才开始得恶疾？”
凌息点头，冷声道：“是，这应该是取我的心头血入药，转移至我身的疾苦之术，此事应该跟那个秃驴了尘脱不了干系。”
“那…为什么姜文会突然复发呢？”卫知满脸好奇。
凌息剑眉紧蹙，迟疑道：“不清楚……需要查一查。”
卫知点了点头，心中思量。
其实，姜文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因为她入住了东院，破坏了阵法。
而她就是破阵的关键。
温柔的月光洒在刚刚露出嫩芽的枝头上，渡了一层朦胧霜色。
月明星稀，宁静祥和。
夜间的佛堂，格外明亮。
燃满烛火，微风轻抚，晃晃荡荡。
“这样明目张胆过来，姜夫人会不知道吗？”青眠一把拉住要跨进院子的姜辞，一脸诧异。
“没事，她忙着去关怀大哥了。”姜辞眸色淡淡，抓着青眠的手，“你跟我走，莫要乱跑。”
二人踱步穿过内院，直达佛堂。
“堂堂姜夫人的院子居然没人看守，你觉不觉得很奇怪？”
青眠鬼鬼祟祟地躬着身体，紧紧贴着姜辞。
姜辞转眸看着紧紧抓着自己臂弯的鬼祟兔子，啼笑皆非。
“他们已经被我提前引走了，莫要害怕。”
闻言，青眠很是诧异：“你在姜府还有人？是谁？”
圆圆的杏眼里满是疑问，似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姜辞，甚是可爱。
姜辞弯腰俯身靠近，抬手轻轻地刮了刮兔子的翘鼻。
“还不能告诉你。”
不等青眠反应，他便抽离拉开距离，牵着青眠的手，旁若无人地大步走进佛堂。
青眠垂眸抿了抿唇，他到底是不是凌息本人？
怎么会做出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动作……
现在的他，比桀骜不驯的凌息多了些温柔，又比温润如玉的姜辞多了些主动，他怎么这么多面？
男人真是善变。
佛堂明亮如昼，袖珍彩绘战神像，立在高台上。
凌厉的目光映着光亮，似乎能看透所有阴谋诡计。
青烟缕缕，清香淡然。
与之前浓厚呛鼻，昏暗逼仄的佛堂相比，完全两样。
青眠轻轻看了姜辞一眼，“你莫要靠得太近，这气味对你的心肺不好。”
姜辞扬起嘴角：“好，那我去内堂看看。”
青眠点头，二人分开寻找阵眼。
青眠走进供台，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仔仔细细扫射。
两旁坐卧的美人松盆景，铺垫在桌上的黄幡，精致的果盘，燃着青烟的香炉。
甚至是香炉中的灰烬，她也挖了出来碾了碾，皆无异常。
最后，青眠的视线落在那座袖珍的战神像上。
英俊的面容，高大威武的身姿，飘逸的墨发，不论哪一处，都透露着熟悉感。
可她曾几何时见过战神？
她不可能不记得……
而且这个神像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无关样貌。
是这个物件，跟她好似关系很熟，像是老友一般。
青眠沉思半晌，忍不住，一把将神像拿了下来。
“叮铃——”
“叮铃——”
下一瞬，整座姜府猛地摇晃震动，撼天动地，似是有地龙潜伏在地下，兴风作浪，一把掀起地表，破土而出。
天旋地转，青眠紧紧握着神像，左右摇摆，根本稳不住身形。
青眠即将扑倒在地时，摔进了清冷的怀抱里。
“子予，神像里有观音铃！”
姜辞紧紧搂住青眠的腰，大步往供台走去，将战神像放回原处。
院外顿时响起阵阵慌张惊呼声。
“夫人，莫要进去，眼下地龙翻动，可不能进屋啊！”
“无碍，我去看看神像！”
“夫人，太危险了！老身陪您一起进去。”
姜夫人猛地推开门，大步走到佛台前，见战神像还好好地立在那，松了一口气。
转身离去时，眼眸无意中扫过供台，瞬间顿住，只见黄幡上沾了点点灰烬。
她寒光一凝，冷声喝问：“今夜院子可有异常？”
菀嬷嬷站在高高挂起的黄幡前，颔首低眉：“回夫人，并无。”
姜夫人冷厉的眼眸扫过佛堂每个角落，“那这灰烬是怎么来的？”
“可能是…地动时燃烧的线香掉落所致。”
菀嬷嬷一脸关怀：“夫人，地龙随时可能翻身，还是出屋较为妥当。”
良久后，姜夫人轻点了下头：“好，再去派些人手过来守着，佛堂坍塌了都没关系，主要是不能让人进来。”
“是。”
佛堂自然是不可能坍塌，不过是提防着其他人乱入佛堂打扰了战神。
战神可关乎到姜府百年的气运，必须要捂紧实了。
“原来你的线人是菀嬷嬷。”
青眠和姜辞走在园林小路上，慢慢前行。
姜辞轻点着头：“她是府中唯一真心待我之人，不过这些她不能展露出来。”
“现在多了我一个。”青眠看着姜辞眼眸中的落寞，忍不住宽慰道。
闻言，姜辞褐色的眼瞳映着弯弯明月，眉眼微弯，牵起青眠的手，缓缓走进东院。
青眠低垂着头，红透了脸，率先开口打破暧昧气氛。
“子予，你说我们是不是要走到困境的最后，才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