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不会用刀，却想食肉
五鼎食！
方长不知道，五鼎食是什么地位，但从今日，这就是他的目标了！
大丈夫当如是！
桌椅摆上，四人各自一张桌，方长和林爷坐在一起。
一名魁梧中年男子，提着两坛酒，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方长的刹那，脸上的笑容凝固，整个人都阴沉下来。
方长面色一变，正要起身，被林爷以眼神制止。
只听林爷瞥了眼方高，淡淡道：“你便是方高？”
“是小的。”方高低垂着头，余光却是看向武岳。
武岳没有出声，沉默不语。
“听武爷讲，你刀功了得？”林爷问道。
方高心头一跳，不知道林爷什么意思，硬着头皮道：“在林爷面前，不敢称了得。”
武岳笑道：“林爷，方高刀法尚可，但比起林爷，那可就不入眼了。”
“尚可便好。”林爷淡淡道：“我儿只习弓箭，尚不会用刀，却想食肉，可愿代劳？”
方高一张脸彻底沉了下去，却不敢发作，沉默无声。
但他好歹也是武家少家主结义兄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
如今却要伺候方长吃肉？
这与仆人何异？
老匹夫，安敢如此折辱！
心中怒极，可知晓林爷身份和人脉，不敢出声，只能沉默以对。
武岳脸色也难看下来，却是挤出笑容：“既然方哥儿用不来刀，那就由高帮忙。”
见他开口，方高也只能咬牙咽下去，恭敬道：“是。”
方长没有出声，他知道林爷在给自己出头。
若非因为他，林爷没必要为难一个方高。
他也很识趣，装作不认识方高，没有拿叔侄关系说事。
方高同样没有说，只是默默取肉，用刀将猪鳄肉分好，放在方长桌子上，又为他们一一斟酒。
“三位，共享。”林爷举杯道。
方长跟着举杯，一饮而尽，
酒水入喉略有些苦涩，度数也不高。
四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方高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咽口水。
一直到午时，一头猪鳄吃的差不多了，三人起身告辞。
方高如蒙大赦，连忙跟随着走出了门。
刚离开没多久，方高再也压制不住，怒道：“这老匹夫，竟如此辱我！当我奴仆耶？”
武岳阴沉着脸，冷声道：“你当初若是照拂他一下，如今也能攀上林一刀。”
闻言，方高张了张口，讷讷不能言。
院内。
方长扶着林爷回屋：“多谢爹。”
“谢个屁，老子没本事，否则早就宰了这畜生。”
林爷叹息一声，道：“武家毕竟是大岭镇一霸，为父虽然和西风下士有些交情，但毕竟是退下来了，没那么大面子，让武家将人交给你。”
“孩儿能处理好。”方长自信地道。
他只需要，正常狩猎，练武功就行。
如今有了林爷震慑，武家也不敢时刻盯着他。
“好，你回去吧，好好准备大婚，大婚后，为父教你练武。”林爷摆手道。
“那您好好休息。”方长起身离开了，关好了院门。
回到家，青桑正在家里收拾一些衣服，整理钱财。
之前赚的银子，因为他吃肉练武，消耗极大，算上她上工攒的，也才一两银子出头。
“在算账呢？”方长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青桑将铜钱小心翼翼放在陶罐里：“嗯，我听说租一匹好马，一个时辰，需要百文钱。”
“要那玩意作甚？”方长道：“也就两家和巡山司养了马，一个个当成宝，有甚用？还不如山里猎物威风，还不如将钱留着，给你再做套衣衫，那喜服只适合大婚穿。。”
他倒不是心疼钱，只是觉得有些浪费了，还不如给桑姐做套衣服实在。
“我又不缺衣服穿，外面都说，男人骑马的时候最威风，骑马观街，谁不高看一眼？”
青桑道：“山里的野兽再威风，那也是不听话的畜生，能骑么？”
“要是想威风，我现在进山，寻个大猎物出来，保证它服帖。”方长道。
敕灵用在普通猎物上浪费，但这毕竟是大婚，奢侈一把也不是不行。
“你个小混蛋，你现在的林爷的儿子，家家户户都看着呢，你不是之前的野小子了。”
青桑站起身来，破有几分飒气：“你要威风起来，不然就是丢林爷的面子，咱买不起好马，租的起。”
方长正色道：“以后，我补你一场奢华的婚礼。”
“去，大婚就一次，什么奢华婚礼，浪费什么呢，过好日子就行。”青桑严肃着脸，为他整了整衣衫：“听好了，以后你就是方爷了。”
“我是方爷，你就是方奶奶。”方长哈哈一笑，将青桑抱了起来。
“一身酒味，放我下来，大白天的。”青桑脸色一红，挣扎起来。
玩闹一阵，方长才将青桑放下，最终还是同意她去租马儿。
一匹马，无论再差，都比一般猎物精贵。
猎物难驯，好马难求！
猎物不好掌握，而马儿却是听指挥的好坐骑。
方长发现，压根就没有需要自己忙活的，林爷都安排好了。
马儿林爷也租了，找的巡山司李三石，可青桑坚持要她给钱，说这是方长自己挣的。
林爷没有在这件事争执，依了她。
方长则每天都会去林爷那，见见一些猎户。
当然，招待的规格不一样，只是普通的酒菜。
方长算是走进了大岭镇，猎户圈子，能被林爷邀请来的，都是有几分本事的。
要么箭术独道，要么会布置陷阱，要么能在山中，根据一些细节线索，追踪猎物……
他们本事不小，可惜有些偏科严重，体魄，手上本领差了些，做不得门客。
他们也想去武家和薛家，奈何不过关。
至于巡山司？
穿上了朝廷衣服，行事不自在，每个月还有任务，可不好做。
王权不下乡！
这句话，大岭镇的猎户们深有感触。
三日时间很快过去，方长认识了许多猎户，林爷家里也挂上了红绸。
大岭镇穷乡僻壤，
他和青桑家都是土房，大婚寒颤了些，林爷家里还有空房，也打算让他们搬过去，好教他练武。
方长和青桑自然同意，林爷年纪大了，也不是个做饭的主，家里琐事还需要青桑操持。
穿着大红长袍，骑着瘦削老马，方长陷入沉思，这居然是巡山司的好马？
这玩意，在山里遇见，他都懒得杀，没什么肉！
街道两旁，看热闹的汉子，娘们，全都热切地看着他和那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