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麻雀（一）
“陛下……”
见小喜大步流星地迎面走来，晟则眨了眨眼睛摆手打断了老学士沈旸有关小域试安排的汇报。
“陛下……”小喜闪烁着看了沈旸几眼，欲言又止。
“沈大人，你先退下吧。”晟则淡淡开口，并不多言。
“这……”沈老学士有些不明所以，“这两人神神秘秘的，难道眼下还有什么事比小域试更重要？就算真的有，也不应该避讳我这个老臣啊！”
疑惑归疑惑，但陛下的命令还是得听，沈旸俯首向龙椅一拜，撩起官服便迅速离去。
“陛下，欧阳子惜已经到了，只是奴才发现……大概是有两波人跟在他后面。”
“嗯？”晟则闻言挑眉一笑，若有所思。
“你去，把太后请出来，就说朕希望她老人家能与朕一同见证本朝的第一次大考。”
“诺！”
……
“沈大人，沈大人！”
“嗯？”沈旸转过身来，有些纳闷。
“沈大人别来无？”
“好好好，老朽身体倒是健康的很呐！只是不知道定国公你，自从出了长安，在南湘身子骨可还硬朗？”
“哈哈哈，我一介武夫，习惯不了中都的繁华似锦，倒是南湘山清水秀，如今我这身体那是愈发的好了！”
颖迫及自然知晓沈旸话里的嘲讽，当年他之所以离开长安，不正是拜这位沈大人所赐？
“哈哈哈，定国公果然是老当益壮，不减当年啊！”
“老夫一介文官，不能像定国公您一样追随陛下沙场杀敌，英雄逐鹿，实在是羡慕得紧呐！”
“哈哈，沈大人您乃是天下读书人的翘楚，学子心中的楷模，同样是替陛下鞍前马后，受宠有加。”
颖迫及闻言心中不住地冷笑，但嘴上却没闲着。
“是啊！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老夫蒙受皇恩，自当视皇上如生身父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但老夫虽然有心，如今却是垂垂老矣，有心无力，哪里像颖大人你，正值盛年便早早隐退官场，狼藏利爪，落得清闲呢？实在是令人羡慕，羡慕的紧呐！”
沈旸满脸堆笑，如果不是心中清楚当初颖迫及的所作所为，恐怕就连他自己也会认为这是自己正对他推崇备至呢。
眼见得沈旸眸子里的嘲讽意味越来越浓，颖迫及便也不再与他虚与委蛇，当即冷哼一声，换了脸面。
“哼，沈大人不必夹枪带棒，本国公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哦？”沈旸略微收了收笑意，他确实有点好奇眼前的国公大人会告诉他什么奇闻轶事。
“这一次小域试……”
“嗯？”
“陛下他怎么会为一个书生开这样的特例？”
沈旸这几月以来一直窝在书中准备域试所用考题，有关外面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一概不知，如今这定国公居然告诉他陛下“请”了一个原本没有小域试资格的书生来参考，这不但不合规矩，更是有点……
这是在践踏他这几个月的心血！
“我倒要看看这个欧阳子惜究竟是何方神圣！”沈旸眸中冷光一闪，心中便有了一些计较。
颖迫及见他反应如此激烈，自是精光一闪，嘴角含笑，捋了捋胡须，不无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