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提亲
次日清晨，薄雾还未散尽，丞相府门前已热闹非凡。
大红的聘礼箱子，一箱接一箱，从街头排到巷尾。
敲锣打鼓声，欢呼雀跃声，声声入耳。
姜崇骑在高头大马上，春风得意，丝毫看不出他身上有伤。
媒婆走在最前面，敲响了丞相府的门，“姜小侯爷前来提亲，有意迎娶丞相府大姑娘！”
姜崇嘴角上扬，脸上藏不住笑意。
这阵仗浩浩汤汤，百姓也驻足观望，“恭喜小侯爷，贺喜小侯爷！”
“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道贺，脸上洋溢着喜气。
罗府内，罗思思听到外面的动静，脸色煞白。
她猛地拍桌，茶盏碎了一地。
“姜崇！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罗思思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成拳。
“二姑娘，您别动怒，别伤了身体。”
芙蓉蹲下身清理罗思思脚边的碎片免得伤到她，她小心翼翼地劝慰着。
“她都这番境遇了，凭什么还能嫁进侯府！”
“罗凝霜那个贱人，她凭什么能嫁给姜崇！”
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二姑娘，您消消气，夫人已经去处理了。”
“处理？能怎么处理？难道还能让姜崇把聘礼抬回去不成？”
罗思思越说越激动，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痛苦。
“姑娘，您怎么了？”
芙蓉大惊失色，连忙扶住她。
“我……我胸口疼……”
罗思思声音虚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来人！快来人！姑娘晕倒了！”
芙蓉惊呼，声音尖锐。
芙兰院顿时乱作一团。
丞相府外，姜崇等了又等，才终于等到了罗夫人。
只见罗夫人眉头紧锁，面露忧色，“小侯爷，你这是做什么？”
“伯母，我心悦凝霜已久，今日特来提亲，希望您能成全。”姜崇翻身下马，走到罗夫人面前，拱手行礼，态度诚恳。
“这……”罗夫人面露难色，她看了看那些聘礼，又看了看姜崇，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伯母，我知道凝霜之前受了些委屈，但我保证，以后我会好好待她，绝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姜崇见罗夫人犹豫，再次开口，语气坚定。
“小侯爷，你和凝霜……”罗夫人欲言又止，她想说姜崇和罗凝霜并无过多交集，怎么会突然说心悦已久，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伯母，实不相瞒，我幼时便知自己心意只是一直没有表明。如今我已下定决心，非凝霜不娶。”姜崇眼神真挚，不似作假。
罗夫人看着姜崇，心中思绪万千。姜崇是侯府世子，身份尊贵，若是罗凝霜能嫁给他，也算是一桩好姻缘。可是，罗凝霜如今的身份……
昨日罗思思到登闻鼓院门口跪求罗凝霜撤案回府都未曾成功，那丫头要真的嫁入侯府，有了权势，会不会更加针对丞相府？
更何况丞相还未回府，生死未卜，做决定不能太过决断。
“小侯爷，凝霜实非你的良配，她并非我的亲生女儿，只是一个乳娘的孩子，她身份低贱实在福薄，怎么配嫁入侯府呢？”
罗夫人说着摇了摇头，拒绝之意已然明了。
“夫人，我不在乎门第身份，我只在乎凝霜！”
罗夫人叹息，“小侯爷这般莽撞，不知宁邦侯爷知不知晓这门亲事？”
姜崇被问住了，时间紧迫，自然没有告知父亲母亲。
他正欲还口，芙蓉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夫人，不好啦，二姑娘犯了心疾！”
罗夫人大惊失色，“什么？思思怎么会突然犯了心疾？”
“奴婢不知，二姑娘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捂着胸口说疼，然后就晕过去了。”芙蓉焦急地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快，快去请大夫！”罗夫人慌了神，连忙吩咐道。
“已经派人去了，夫人，您快去看看二姑娘吧。”芙蓉催促道。
罗夫人顾不得姜崇，转身就往芙兰院跑去。
姜崇看着罗夫人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皱。这个罗思思早不犯病晚不犯病，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犯病，这下提亲的事情恐怕又要耽搁了。
“小侯爷，这……”媒婆也有些不知所措，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无妨，我们改日再来便是。”姜崇虽然心中焦急，但还是强作镇定。
登闻鼓院内，陆枭比罗凝霜先得知姜崇到丞相府提亲，他唤来凝霜，“你人在我这儿，也并没耽误你惹事。”
凝霜刚睡醒，还有些懵懵的，“陆大人何出此言啊。”
“前有宸王殿下对你念念不忘，后有姜小侯爷为你赴汤蹈火，看来你真的是很有魅力啊。”
凝霜一脸疑云。
陆枭也不想再逗她，“姜小侯爷刚才到丞相府门口提亲，你们罗二姑娘气的还犯了心疾。”
听说罗思思犯了心疾，罗凝霜倒是觉得痛快。
罗思思与姜崇并无渊源，只一听姜小侯爷前来提亲，她就气的犯了心疾，可见罗思思是多见不得她好。
只不过……姜崇倒是难办。
陆枭单手撑着下巴，“你要嫁他，也不是不可以，他珍爱你，你又在一个月内要嫁人，二者双赢。”
他打了个响指，心中有了这种盘算，仿佛罗凝霜的婚事是货架子上可挑选的商品一般。
罗凝霜对此嗤之以鼻，“怎可辜负小侯爷一片真心？”
陆枭心中却有些不屑，觉得罗凝霜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毕竟，像姜崇这样家世好，又对她一片痴心的男人，可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白白放过，岂不是错失良机。
不过他陆枭只管辨忠奸，情爱之事也不是他所擅长的。
“你在我这也有两日了，罗丞相怎么还没让陛下放回府，会不会？”陆枭比了个抹脖的手势。
罗凝霜蹙眉，手指不自觉地捻着袖口，她在想，堂堂丞相不可能这么轻易被陛下舍弃。
除非陛下还想在其他方面敲打敲打他，否则仅凭她这件事，不可能扣留罗丞相在宫中这么久。
这件事她能想明白，罗夫人和罗思思未必能够想明白。
现在她们二人还指不定多恨她呢，想到这罗凝霜对着陆枭说：“咱们只管做咱们应做的，别人的死活，与你我无关。”
就像她被流放的那五年，没人在意她的死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