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银环蛇
江不晚与郑钧礼凝神屏气,声音是从后方传来。郑钧礼忽而回首,一条银环蛇正迅速朝他们游来。
郑钧礼摸出藏在腰间的折叠水果刀,哒的一声将刀尖弹出,对向了那条银环蛇。
江不晚紧张地看向那条剧毒之蛇,生怕一个行差踏错,就坠入无尽深渊。
郑钧礼找准时机,当机立断地扑了上去,一刀刺进了毒蛇的七寸。
蜿蜒的毒蛇被钉在泥土地里,缠扭着身子,诡异非常。
江不晚心中恶寒。
“啊!”江不晚正失神时,小腿一痛,生生给她疼得脑壳清醒。
江不晚低头,一条银环蛇咬住了她的小腿,扭曲可怖。江不晚心中的恐惧直冲天灵盖,她毫毛竖起,脑中一片空白。
郑钧礼旋即徒手抓住咬着江不晚小腿的银环蛇,将它扯下,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丢到了一边儿去。
水果刀下的毒蛇片刻之后才缓缓僵住,了无了生机。郑钧礼这才敢将水果刀拔出,重新刺向那条咬了江不晚的毒蛇。
处理完外患,郑钧礼立即跑向江不晚,处理内忧。
“不晚!”郑钧礼掀开江不晚的旗袍,露出她白皙的小腿,而后解下了自己的黑皮腰带,紧紧捆在了江不晚的小腿之上,阻隔毒液扩散她的全身。他的动作轻柔小心,丝毫不敢对江不晚的小腿做出多余的触碰。
“我们得快点出去。”扎完皮带之后,江不晚不着声色地将旗袍放下,藏了藏自己的腿。她倒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但在面对郑钧礼的时候,她还是多少会有些害羞。
郑钧礼似乎是感觉到了江不晚的不适,他别过眼神,不再去盯着江不晚。
“嗯,我想想办法。你别担心,我一定带你出去。”郑钧礼站起,将这地窖四处打量。江不晚现在必须去医院注射血清,不然毒蛇的毒早晚会扩散到江不晚的全身,夺走她的性命。
郑钧礼忽瞥见角落里有一只小铁锹,他上前将其拿起,而后走到地窖口,将铁锹举高,大力敲砸着紧锁的铁门。
“砰砰——砰砰——”郑钧礼一下接一下,几乎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不间断地敲砸让郑钧礼的双臂酸痛无比,他却是一刻都不敢停下。他双手紧握着铁锹,掌心被翘起的小铁皮磨得血肉模糊。
“咚——”地窖铁门终于松动,被砸开的却不是门上铁锁,而是铁门四周联结的枢纽。
郑钧礼一鼓作气,用力将地窖铁门顶出,铁门四周的松土掉落,落了郑钧礼满脸。
柔光泄入地窖,地窖里终于有了一丝亮色。
“好了,好了!”郑钧礼大喜过望,一把丢开手中铁锹,跑向江不晚将她背起。
江不晚紧紧环住郑钧礼的脖子,整个人都猝不及防地压在了他身上。郑钧礼的身板硬,体温又因为刚刚的运动而不断升高,江不晚就好像是抱了一团烫铁。
“不晚,你冷吗?”江不晚的体温与郑钧礼比起来低了许多,甚至是软软凉凉的,这让郑钧礼不得不发出疑问,她是不是有点冷?
“不,不冷。”江不晚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暖和。
“好,那你抱紧我。”郑钧礼说着便抬起双手,紧扣住了地窖空门的两边儿,准备徒手爬上去。
江不晚紧紧抱住郑钧礼,双腿缠在他腰间,在他耳边轻声为他加油打气,“钧礼,加油。你一定可以爬上去的!”
郑钧礼的手臂力量惊人,却在江不晚在他耳边说话的那一刻软了胳膊,要上不上的卡在半空。
郑钧礼迅速调整,终用他那双血淋淋的手扣住了铁门框两边,拗单杠般直接背着江不晚拗了上去。
二人刚从地窖出来,便看见了杨明洞那双无神空洞的眼睛。
他没有走,而是一直站在那里,冷冷听着地窖里的动静,冷冷看着郑钧礼把江不晚背出。
他的神情与冷漠令郑钧礼毛骨悚然。郑钧礼不知道江不晚说的木偶异术是什么东西,但这术法的存在或许并不正义。它让温暖之人冷漠,让善良之人作恶,能是什么好术法?
“杨明洞,你还认得出我是谁吗?”郑钧礼的眼中现出三分戒备。
“郑钧礼啊。”杨明洞勾唇一笑,这笑容却阴森得很。
“是的,我是郑钧礼,你嫂子她被毒蛇咬了,你快放我们去医院。”郑钧礼同杨明洞说道。
“钧礼,不要跟他多费口舌,他被控制了,几乎是没有自主思想的。”江不晚提醒郑钧礼道。
郑钧礼闻言,听话地不跟杨明洞多纠缠,而是拔腿就跑。
不料杨明洞瞬间移动,挡到了江不晚与郑钧礼身前。
江不晚震愕。这个木偶异术好像已经被某个神秘人练得出神入化了,甚至不仅可以控制别人,还能将一些灵力分给木偶使用。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江不晚小声念叨驱邪咒语,驱除木偶异术。
杨明洞一个机灵儿,如梦初醒,手中毛绒棕熊掉落。
“什么?诶?我怎么在这里?”杨明洞举目四望,发现自己已然站在了自家的院子里。他刚刚不是在宏公馆,正准备跟裕田告别,离开宏公馆的么?现在怎么突然在自己家里了?
“你被下了异术,差点就永远成为别人的傀儡了。”江不晚同他道。
杨明洞这才发现江不晚受了伤,恐怕要及时送到医院。
“诶?嫂子,你怎么受伤了?”杨明洞满目疑惑。
江不晚沉脸,冷笑三声。她受伤不还是拜他所赐。
“我的问题不大,只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而已。”江不晚揶揄道。
“什么毒蛇?我们赶紧去医院注射血清吧!”杨明洞紧张地问道。
“在这之前,我想问问你,杨家钢铁厂究竟被谁买去了?”江不晚问道。
“裕田,一个叫裕田的日本商人。他说要跟小钢铁厂们联手抵抗林家。”杨明洞如实道。
“裕田?”郑钧礼轻声念叨了声这个名字。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